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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今日cao辦都晚了,你還不著急……”蕭乾陪著笑,接過老婦人懷里的箱子,放到床邊。方明玨已經(jīng)起了,站在一旁看著,老婦人過來開箱子,往外掏東西。先是兩套大紅喜服,鋪滿了床鋪,一看布料針腳,竟都還嚴(yán)整得很,就是有些舊了,顯然是不知放了多久。又有幾疊紅紙拿出來,是準(zhǔn)備寫喜字的。“這雨也不停,咱村里成親都是去找村西頭老劉頭寫字兒……”老婦人愁得皺眉,“都怪娘,只顧著高興了,這種大事都忘了!”說著,便要去找蓑衣出門。一直未吭聲的方明玨拿起紙,道:“伯母,我來寫吧。”老婦人耳朵背,硬是沒聽出這男聲跟女聲的分別,也許是她真的糊涂了,完全未曾注意。一聽這話,她便只顧著高興了:“你還會寫字吶!壯,你看看你媳婦,你這大字兒不識一個,讓你念書也不好好念,非要去當(dāng)兵,考秀才當(dāng)官老爺多好,吃那個苦……”她又絮絮叨叨念上了。“娘,當(dāng)兵也挺好的……”蕭大將軍忍不住為自己的小兵蛋子們反駁。老婦人橫他:“怎么著,脾氣大了,娘說都不行了?你媳婦還看著呢,就讓人笑話,多大個人了……”蕭大將軍張了張嘴,悻悻地閉上了。方明玨對蕭乾瞇了下眼,幸災(zāi)樂禍。蕭乾趁老婦人不注意,背過手捏了把小皇帝的腰,在底下一只腳踩過來之前,一閃身,找紙墨筆硯去了。屋里有套筆墨,應(yīng)是這老人家真正的兒子小時候蒙學(xué)用的。墨和硯臺十分粗糙,硬得磨不動。也虧得蕭乾手勁兒大,用力磨了會兒,給方明玨伺候上筆墨。方明玨握著毛筆盯著紅紙怔了半晌,才慢慢蘸了墨,一筆一畫地寫。當(dāng)墨落成字,一個個化為囍,方明玨才終于從這熟悉的字跡中意識到,他竟點了頭,要與蕭乾在這荒郊野嶺,成一場荒唐的親。此時情況危急,京城不知是何情勢,他怎可在此處如此荒廢?他是皇帝,該以大局為重。但今日,他偏偏放縱了這荒唐。譬如黃粱一夢。蕭乾與老婦人冒著雨,將屋內(nèi)屋外都收拾了,掛上紅紗,貼上墨跡未干的紅彤彤喜字。老婦人便又去做飯,還從柵欄里抓了一只雞,蕭乾攔著不讓殺,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還是被老婦人抹了脖子。“就是咱娘仨,你成親了,也得吃點好的,”老婦人念叨,“娘跟你說,成親了就別小家子氣,不然媳婦遲早跟人跑了……”蕭乾聽著,蹲在灶臺邊往里添柴,一聲一聲應(yīng)著。他自幼被祖父帶大,十歲出頭上戰(zhàn)場,是個出了名的沒爹沒娘的野小子。當(dāng)年北蠻入晉,北境防守疲弱,一連被屠滅三城,先皇震怒,后御駕親征,與蕭老將軍一同將北蠻趕出了三百里地,再不敢犯。但當(dāng)年,死在那三城中的蕭乾的爹娘、祖母,卻連尸骨都未曾找到。人人都贊蕭氏一門,滿門忠烈,但偌大的庭院,只有一個漸漸蹣跚的老人,和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稚子,卻又該是何等的凄涼?蕭乾一路拼命,年紀(jì)輕輕靠著軍功撐起了空落落的將軍府,又何嘗不是為此?蕭乾未曾享受到幾日爹親娘愛,乍一聽這絮絮叨叨,便連最初有些滯口的一個娘字,也慢慢順了不少。他甚至還想著,若是等南越的事平息了,定要將老婦人接到別院里,至少衣食無憂。蕭乾這邊燒火,方明玨跟在案板前揉面。沒多久熱乎乎的饅頭出籠了,方明玨伸手去捏,燙得往回縮手,被蕭乾一把抓住了,輕輕含了含指尖。蕭乾捏了捏他的手腕:“燙,小心些?!?/br>“嗯。”方明玨耳根微紅,又幫著蕭乾端了菜。飯菜不多,也不豐盛,說起來也就比蕭乾的行軍伙食強上點。但蕭乾還是吃得美滋滋的,他留意著方明玨,生怕小皇帝不喜歡,卻見他扒著菜,比平日里還多吃了半碗。“多吃點多吃點,”老婦人給他添飯,“能吃是福?!?/br>用了飯,蕭乾挽著袖子洗碗,方明玨要伸手,被蕭乾擠開,“一邊兒坐著去,別添亂?!?/br>“你站著腿不疼?”方明玨扶著他的腰,“我洗吧,我會洗碗。”蕭乾笑了笑:“細(xì)皮嫩rou的,我舍不得。你扶著我點,我省點力……對,近著些,嗯,再近點……”蕭乾誘哄著小皇帝靠過來,便飛快地轉(zhuǎn)頭偷親了下,笑得跟只摸了老母雞的黃鼠狼似的。方明玨不搭理他,等他洗好的碗拿出水來,便用抹布擦干,碼放好。收拾停當(dāng),另一邊老婦人也打理好了新房。一進門,正屋堂上兩只大紅蠟燭,兩把椅子上蓋著紅布,底下兩個蒲團,也蒙著紅紗。老婦人換了身紅衣裳,整個人在這雨氣昏沉的日子里喜氣洋洋的,卻如灌注了明媚的日光般。蕭乾和方明玨被推進屋換了喜服。女式的底下裙子被方明玨用褲子替換了,但他仍是個成年男子,身量擺在那兒,喜服穿上便小許多,勒得腰肢極細(xì),微微一動,便晃得蕭乾眼暈。“好看,”蕭乾湊過去親了下,“蓋蓋頭不?”方明玨臉色一僵,還是點了頭,“蓋吧,老人家看重這些。”蓋了紅蓋頭,便只伸出個手,放到蕭乾手里??床灰娝闹?,在一片茫茫的紅里,也未有這么一只手引著,一步一步向前走,到了堂前。老婦人坐在椅子上,高聲道:“一拜天地!”蕭乾握著方明玨的手,下拜。屋門敞開,外面風(fēng)雨交加,烏云罩頂,遠山影影綽綽,蒙在雨霧之中。潮涼的寒意被流散的風(fēng)帶入,撲面而融。“二拜高堂!”蕭乾扶了下方明玨的腰,轉(zhuǎn)身,再拜。他忽然想起蕭老將軍那張長滿了花白大胡子的臉,跟土匪窩的土匪頭子似的,只會吹胡子瞪眼地抄起鞭子揍他,恨不得將他一夜之間從個不知事的孩子,揍成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但等他真成了這般的男兒,他卻又未曾看到。爺爺,我也坐到了你的鎮(zhèn)國將軍位,還將北蠻逼到了紫燕山以北,你可再沒資格教訓(xùn)我了。蕭乾閉了閉眼。“夫妻對拜!”老婦人捂著嘴,落下淚來。蕭乾將方明玨拉近了半步,躬身一拜,頭碰著頭。紅燭被一陣穿堂風(fēng)吹得搖晃不定,將地上兩道影子攪得四散,卻又糾糾纏纏,混成一團。蕭乾握著方明玨的手,突然情難自禁,不由得緊了緊。方明玨似知他心中所想,反手握了回去。“許八字?!?/br>老婦人哽咽著,取來兩片薄竹簡,并著筆墨。這是南越昏禮的最后一事,新人當(dāng)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