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默便邁開腳步自人群中央一路走到獸面前，留意到男人的雙眼依然看不見後，他隨即在內(nèi)心嘆了口氣：毒仍尚未盡解。

不過無論如何，獸都是玄樓的主上，這是他始終所堅持的。

在絕默思考該怎麼開口時，獸就已驀然伸過手來撫著自己胸口昔日的舊傷，輕柔問著。

「還疼嗎？」

絕默愣了下，正想搖頭，想起獸看不到才轉(zhuǎn)而回道：「不會?！?/br>
不會疼了，卻會隱隱作痛───這是他傷獸的代價。

獸收回右手後，才歉意地笑：「我不記得你是誰，可是記得我們曾一起解決問題、一起喝茶，最後卻這樣傷你……你愿意告訴我以前的事嗎？」

絕默更驚訝了，他不禁看向獸身邊的男人問道。

「他的記憶？」

「會好的?！?/br>
墨清的語氣明顯地差，臉色更是陰沉?？匆姭F主動去摸其他男人，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絕默回望獸，過了會便下定決心似地開口：「主上，和我們回玄樓吧，我把我知道的事從頭到尾全告訴你?！?/br>
獸點點頭正想走，卻忽然被墨清一手?jǐn)r了下來。後者掃視了一遍在場的玄樓成員，最後才將視線鎖在目前的領(lǐng)導(dǎo)者身上。

「如果獸恢復(fù)不了記憶，你會怎麼做？」

絕默原本就對這老賴在獸身邊不走的男人反感，被這麼質(zhì)疑似地一問，他就更不悅了。就算玄樓之名是因?qū)Ψ蕉?，但他也從未認(rèn)為自己效忠的對象是皇帝。

為什麼太寧帝的民譽(yù)會那麼好，他一點也無法理了。

「并非每個敗將都會對打敗自己的人臣服，但如果打敗自己的人強(qiáng)到一個境界，又是個十成十有原則的爛好人，很難讓人不去祟拜他的?！挂娊^默不想回答，之里自然地替他接了。

雖然他不是最初創(chuàng)立玄樓的那一批元老，但在前輩們的耳濡目染下，他中主上的毒也中得挺深的，尤其主上替他們每個人開天牢大鎖的那一段，他聽得快爛了。

「就算主上成了廢人，他依然是我們的主上，玄樓的事務(wù)每個人都能幫他處理，但主上這個位置，卻沒有人能取代他?！?/br>
之里說完旋即看向了絕默，發(fā)現(xiàn)他難得地對自己一笑後就有些小得意地想去搭他的肩，結(jié)果卻被對方一個閃身落了空，他才默默然地摸摸鼻尖。

算了，大庭廣眾之下嘛，老大肯定是害羞了。

墨清環(huán)視著所有人，確認(rèn)他們都贊同這席話後才放下手，不再阻攔獸。

應(yīng)該不要緊吧…讓獸回玄樓去。何況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不在的這幾年，獸所發(fā)生的任何事。

因此即使除了知情的絕默，其他人對他這樣忽然冒出來的陌生人皆投以疑惑的目光，墨清仍是直接無視、然後繼續(xù)陪在獸身邊。

抵達(dá)了玄樓所在的古林山，絕默便領(lǐng)著他們來到獸昔日的房間，依然符合獸整潔簡樸風(fēng)格的空間讓墨清很是放心。看來他們的確有心等獸回來。

而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後，清楚絕默一向嫌說話麻煩的之里原本想替他說，絕默卻拒絕了，他親自從行刺皇帝、天牢、建立玄樓，一件件毫不含糊地開始講起。

講到曲家資助玄樓、獸遇到靈那一段時，墨清才急忙中斷誠懇非常地向獸解釋靈不是他私生子，然而獸卻只是微笑說道。

「我曉得啊，小靈今天不是喊你皇兄嗎？」

墨清不禁語塞了，他實在搞不懂獸是就這樣坦然接受了，還是他一開始就沒想起靈是誰，只記得他是墨清的誰…

接著絕默還是提到了獸身體的侵蝕越來越嚴(yán)重、甚至到了足以影響他性格的程度，以及藥師開始每月來看診一次的事。

獸很冷靜地聽著，墨清卻越是難過，他是抱著獸聽完最後血洗初王府、皇宮，落了個無惡不作罪名才從世人面前整整消失一年那一段的。

消失的那一年，墨清再明白不過了。

那一年，獸失去了一切，記憶、人性…什麼都不曉得、什麼都沒了意義，只純粹地以狼的姿態(tài)活著。

而在這過渡之中究竟有多痛苦，也只有自己經(jīng)歷過的獸最清楚了。

絕默說完後，獸淡淡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我是個無惡不作的人嗎？」

絕默望著他一會，才低下了頭。

「這世界很不公平，恣意妄為的人很多，卻只因你善良，所以做的事才更顯得無惡不作?！?/br>
他不認(rèn)為獸罪惡，但現(xiàn)實卻是如此殘酷。

獸沉默了許久，最後才開口輕聲說道：「謝謝你?！?/br>
此刻的他最需要的不是宛如甜美毒藥的安慰，而是一個真實，一個能讓他看清方向繼續(xù)走下去的真實。

「能讓我和墨清獨處嗎？」

絕默和之里遲疑地對看了下，後者便離開原本站著的柜旁走到門前開了門，絕默則自椅上起身後又看了顯得冷靜的獸一眼，才接著走出之里為自己開的房門，兩人一同消失於門外。

「獸…」墨清收緊了擁抱的力度，他總覺得懷里身子好冰冷。

獸轉(zhuǎn)過身伸出雙手回抱墨清的頸子，這才透露出壓抑著的想哭沖動。

「不要告訴我有關(guān)你的事…我要靠自己想起來?！?/br>
「那玄樓的事…你記起來了？」

「原本就有片斷的記憶，只是連接起來而已?！公F有些急切地摸索到墨清的唇後便低頭吻了上去，旋即被墨清壓著加深這個吻。

直到兩人吻到喘不過氣了，獸才悄聲地問。

「如果我哭了，你會笑我嗎？」

墨清故意嗯了好長一聲，才又輕吻著獸的臉頰，連摩挲他背脊的舉動都格外溫柔。

「那我會想，一定是我弄痛你了。」

「笨蛋…」

獸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得連淚水都難以克制，而墨清只是緊緊抱著他，靜靜地渡過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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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再1~2回完結(jié)

其他對的部份我會放在完結(jié)後的番外…

大夥別看到完結(jié)兩個字就暴動扔蕃茄啊囧！

無惡不作　76【END】

重返玄樓後，獸花了更多心血去熟悉每個人事物，所幸他的武藝及藥學(xué)是宛如化為本能般地刻劃在體內(nèi)，讓他不用重新認(rèn)識自己。

然而隨行在旁的墨清除了看出過去獸對玄樓的用心外，也看得出現(xiàn)在的獸始終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流傳在外的惡名再次打擊到玄樓。

絕默和曲心對此也很無奈，他們身為玄樓首領(lǐng)的自己人，解釋再多都只淪為是首領(lǐng)對他們的洗腦，而那些事也確實都是獸做的，這令他們完全無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