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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連那師傅都說,他和李牧是他教習(xí)過的弟子當(dāng)中最有天賦的兩個。只可惜他那時候年輕不懂事,老師傅再三交代他要藏而不露,他卻愛出風(fēng)頭,進(jìn)宮陪靈帝狩獵,露了兩手,因此得了靈帝賜的七星劍。七星劍是名劍,他拿在手里自然要顯擺一番,可巧路上碰見了逢難的朱笄。那時候朱笄還只是都城一個小商販的女兒,因為生的美,被韓氏在都城的質(zhì)子韓威瞧上。韓威仗著權(quán)勢要搶人,容探路見不平拔劍相助,打退了韓威身邊的幾個護(hù)衛(wèi)。他把朱笄帶回召庭的當(dāng)天晚上,范家的人就來了,說國師范密給容探推算了一卦,說他若手握兵器,有逆臣之相。這自然是范家的人隨口找的一個說辭,平頭百姓或許不知道,他們五大家族的人誰不知道,所謂國師,不過是哪家掌權(quán)哪家便從自己家族推選出來的相士,是為本家族服務(wù)的。但國師的話代表的卻是皇帝,所以即便知道是假話,也得聽。自此以后,容探便再也沒有碰過劍了。他少年時期為避災(zāi)禍,便遠(yuǎn)離詩書文墨,十六歲以后,便連刀劍也碰不得了,只練得一身爬樹的本事,還有懷中一只常勝將軍,成了都城中最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熱血男兒,哪有不愛舞槍弄棒的,何況他自小頑劣,不讀書那是真心不愛讀,不練武卻是被迫。老師傅怕他委屈,安慰他說:“勾踐臥薪嘗膽,韓信能忍胯下之辱。你韜光養(yǎng)晦,保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召庭上上下下數(shù)百口人,以及東河容氏一族?!?/br>容探抱著他的大將軍說:“老師傅說笑了,我哪還有什么光什么晦。”他是人人見了都要作揖的容二公子,卻也是人人瞧不起的金玉敗絮。他活的最快活,卻也最身不由己。時間久了,大概連李牧和老師傅也忘了他也曾學(xué)的一身劍術(shù),被教習(xí)的師傅稱贊說有天分。“要練劍?”李牧問。“要也不要你教。”李牧說:“那我給你找一個劍使的好的,你劍術(shù)原就不差?!?/br>“你還記得我劍術(shù)不差?”李牧點頭說:“若是你一路練下來,或許我也不是你的對手?!?/br>這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容探心滿意足,說:“那是,我只是沒把心思放在上面,不然未必比你差多少……也不至于受你欺負(fù)?!?/br>李牧聞言卻說:“不是欺負(fù)?!?/br>容探心想不好,立即拔腿就走,誰知道李牧后半句話已經(jīng)出口:“疼你都來不及,哪會欺負(fù)你。”容探覺得自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過李牧還真給他找了一個劍用的不錯的護(hù)衛(wèi)來教他。外頭都是行尸,大家伙都不能出門,因此范行之他們都圍坐在廊下看他習(xí)劍。容探一招一式都學(xué)的有板有眼,因為所在地是范氏的私宅,除了范行之,院子里還有其他范氏的人,所以他還收了幾分功力,但也耍的有模有樣。這樣一連學(xué)了三四日,漸漸就覺得上了手。李渭見他學(xué)的起勁,便也有些手癢,央求陸廣野教他耍刀。但陸廣野并未用心教他,只是哄他玩耍了一番。對陸廣野來說,李渭年紀(jì)還小,書香門第的小少爺,舞槍弄棒的不適合他。何況他是習(xí)武之人,一個人是不是練武的材料,他一搭眼就看得出來。這個李家二少爺,手無縛雞之力,終生大概與刀劍無緣。其實本朝講究文武雙全,文官也多佩劍在身,李渭長到這么大卻還沒碰過刀劍,顯然是老師傅嬌慣了。老師傅的病略有起色之后,卻再也不見好轉(zhuǎn),一連幾日都纏綿病榻起不來身。范宅里的藥基本都給他用了一遍,也不見好。李牧他們商量著,要出去找大夫給他瞧瞧。“雖然行尸到處都是,但這青州城里緊閉房門躲禍的也不在少數(shù)。咱們出去碰碰運氣,說不定找得到大夫?!狈缎兄f:“只是我們不能都去,得留幾個人照看這里。”“那就讓陸廣野留著,我們四個去?!比萏秸f:“正好我練練手……你看我做什么,我肯定要去的?!?/br>“容二就別去了,你去只是個累贅。我們?nèi)齻€去,早去早回?!?/br>容探被落在家里,越想越窩囊,練了一天劍。范行之他們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容探在院子里練劍。一招一式,莫不令人拍手叫好,范行之看到,心中一驚。李牧道:“不過是些花架子?!?/br>已經(jīng)荒廢了好些年,劍術(shù)早已經(jīng)生疏,容探也知道自己耍的都是花架子:“你們?nèi)齻€去了,可有什么收獲?”蘇翎說:“別提了,我們倒是找到一家藥鋪,但是那藥鋪大門緊閉,就是不開門,我一氣踹了幾腳,結(jié)果把行尸給引過來了,逃了半天,差點找不到回來的路?!?/br>第二日再去,總算把容探給帶上了。這一次居然是李牧開口,看他不拉不拉一大堆,李牧淡淡地說:“帶著你也行,只一點,你得聽我的,不準(zhǔn)亂來?!?/br>“聽,肯定聽?!?/br>容探背過身,白眼能翻到天靈蓋??蠢钅聊莻€道貌岸然的樣!這青州城的行尸似乎少了一點,但卻更瘋狂了。從前它們?nèi)羰锹牪灰妱屿o便會呆呆木木的站著,或者漫無目的地晃蕩,可是如今即便沒有目標(biāo),它們也在街上快速地走著,聽到一點響動便群涌而上,然后再散開。他們這次出來,帶了劉惠兒。劉惠兒是本地人,對青州城極為熟悉,且她和她男人也曾跟藥鋪做過小生意,因此她知道幾個藥鋪的位置。只是她身為女子,膽子小,出門看見行尸,腿便先軟了。李牧和范行之都是君子,不好跟她拉拉扯扯,蘇翎不愛跟女人親近,四個里頭,只好他拉著劉惠兒。最氣人的是,李牧他們好像認(rèn)為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你扶著點劉姑娘。”難道他就不是男人了?他現(xiàn)在是懶得撩了,要擱在以前,他在都城撩撥過多少小姑娘小媳婦!“劉姑娘,你可是記錯了路了?”蘇翎小聲問:“咱們在這兜了半天圈子了?!?/br>“這里燒的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可應(yīng)該是這附近,我記得這棵樹?!眲⒒輧航辜钡爻闹芸矗骸霸谀牵信齐m然燒沒了,可我記得那個石墩子,那就是楊大夫家!”只是那戶人家的門檐底下,聚集著幾個行尸。“我來?!碧K翎說著便彎腰撿了根被燒焦的樹枝,朝遠(yuǎn)處扔了過去。樹枝落在地上,那幾個行尸卻并未被引過去。容探彎腰拾起一塊磚頭便砸了過去,磚頭落地,咣當(dāng)作響,那幾個行尸果然如愿被引開了。容探輕輕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了蘇翎一眼。蘇翎咂舌,豎起了大拇指。只是那楊家的大門緊閉,根本進(jìn)不去。進(jìn)不去是好事,他們進(jìn)不去,行尸就更進(jìn)不去了,說明這楊大夫十有八九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