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取決于永嘉帝的態(tài)度了。

梁煜面色平淡，只道：“不管他如何預(yù)備，此事必須是追查到底，不留情面?！?/br>
“阿望你也不用擔(dān)心，”梁灼把玩著手里的杯子，眨了眨眼睛，“父皇最恨別人虧他銀子了。這事兒不會那么輕易翻篇的。更何況，這次是阿煜他主事呢。”

聽到這話，池望的臉色好了一些。他是讀書人，寒窗苦讀只為一朝龍門奪魁。此事之中最恨的便是他們這些不曾用也不打算用歪腦筋的人了。丑事爆出來又如何，必要叫那罪魁禍?zhǔn)椎玫綉?yīng)有的懲罰才是解氣。

“動靜這么大，那幕后之人該是著慌的吧。只可惜了這次的主考官，三朝元老啊，竟因此事掛冠而去。如此耿直純良的老大人已經(jīng)很少了。”

恭王想著這幾天朝上的動靜，感嘆了一二。

梁煜說：“李老不會走的，父皇也不可能讓他走。說到底此事是禮部失職最大。直接抓住他們審查便好。”

這次春闈是永嘉帝親自命題。寫好了題目直接交由禮部封存。就算是他身邊有人往外傳遞，也不可能是半途偷看。也只有禮部某個內(nèi)賊與之勾搭，將考題轉(zhuǎn)手賣掉了。梁煜上一回收拾了吏部，搞得人心惶惶。

本以為昭王殿下會趁熱下手，目標(biāo)也該是戶部。不想他消停了一段時間，直接借著這個機(jī)會去動了禮部。

禮部完全沒有防備，更不知他早就在查石材木料的事情，直接被捅到了永嘉帝面前，一時也來不及做隱藏了?，F(xiàn)在禮部一眾大小官員還在大明宮宣政殿里跪著。瞧那架勢，大有不說清楚個一二三五，不給他們吃飯的意思。

“而且這一次會借機(jī)會清理一下國子監(jiān)?！?/br>
迎著三人的詢問眼神，他解釋道：“一些占著名額不來上學(xué)的，或有買賣考題行為的皆會除名。同家中子弟三年內(nèi)不得入國子監(jiān)學(xué)?！?/br>
“妙??！”池望拍掌叫了一聲，狠聲道：“合該叫這些個掛名紈绔知道厲害，占了名頭不知讀書。那稷下學(xué)宮的好書他們不讀不看，就該給那些好學(xué)的來！”

占了名頭不好好讀書的聞頤書覺得自己中了一槍，默默地摸了摸名字走回去坐好。心道自己還好已經(jīng)考上了舉人。梁煜瞧見他訕訕的模樣有些好些，借著身體擋光捏了一下聞頤書的手心。

一邊的池望沒看著，但梁灼看到了。恭王殿下一陣牙酸，木著臉把目光移開了。

聞頤書不客氣地捏了回去，打趣梁煜：“你這個人忒急功近利，做什么事都想一箭雙雕。世上那有事事順你心的？當(dāng)心翻船了?！?/br>
“事在人為，我自知盡力，”梁煜問心無愧，眼中浮現(xiàn)出一二感嘆，“其實(shí)也非我急功近利。只是覺得現(xiàn)在的朝廷已經(jīng)等不起了。若不再快些，狠些，輕輕一戳也就全碎了?！?/br>
這話說的在場之人皆有一陣沉默。

池望無比動容，只覺自己跟對了人，那太平盛世仿佛就在眼前了。梁灼倒沒有那么多感慨，他是個天下散漫的人。將此身投入當(dāng)中，只不過是發(fā)現(xiàn)自己若不緊著一些，到頭吃虧的便是他了。

至于聞頤書，在他達(dá)到目的以前，他與梁煜就永遠(yuǎn)是一體的。而他們之間的分歧，在愿望徹底實(shí)現(xiàn)之前永遠(yuǎn)都不會到來。

這樣想著，聞頤書沖著梁煜微微一笑，表達(dá)了自己對他的認(rèn)同。

此處終是外頭，有些事不好多談細(xì)說。略提一二句，便也換了話頭。梁灼捉住自己打趣起聞頤書來，“聽說你最近都去了阿煜府上，怎么？金屋藏嬌？”

“我倒是那個嬌了，可他那地方可不是金屋啊，”聞頤書懶洋洋的嫌棄，“人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他連金屋都不是了，那就更比不上我家了?！?/br>
這明晃晃的嫌棄和不要臉，聽得恭王殿下都呆了。池望還是不能習(xí)慣這二人之間沒有尊卑的相處，下意識咳了一聲。

倒是梁煜解釋了一句：“這幾天有人跟著他，為了安全起見，便留了頤書在府中?！?/br>
“有人跟著你？！”恭王驚了。

誰這么大膽？不要命了。

聞頤書有家歸不得也挺煩躁的，只悶聲道：“具體不知是哪個在作死，但也只那些沒跑了?！?/br>
池望在知道了聞頤書的來歷之后，心中便知此人手里大約握住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這些年才一直躲在崖丘書院的。現(xiàn)在他被人盯上了，池望便猜測是這個緣故。便道：“如此還是在阿煜府上安全一些為好?，F(xiàn)在這個時候城內(nèi)混亂，若是趁機(jī)尋事，也叫人擔(dān)憂?！?/br>
一句話，池望和梁灼都站在梁煜這邊，聞頤書瞧瞧這個，瞧瞧那個，發(fā)現(xiàn)自己沒一個支持者，無奈不已。眼珠兒一轉(zhuǎn)，便又笑了：“放心呢，沒個徹底把握之前他們不會亂動的。便是急不得，也得耐著性子等著。瞧著吧，過不了多久，就曉得是哪只蛇鼠在冒頭了?！?/br>
第48章章四十八

聞頤書自瀟灑一擺手,歡歡喜喜,滿腔壯志地將meimei接回聞府，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會有許多故友舊交上門的準(zhǔn)備。他一副我什么都不怕的樣子,叫梁煜嘆息不已。偏聞頤書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哪里是這個意思,梁煜想道。他寧愿聞頤書一輩子躲在自己身后，有什么風(fēng)雨自己一并都遮擋了去。這里固然有梁煜一片珍重之意在。但也是他一番私心作祟：他只想把聞頤書給藏起來。

可惜，聞頤書一顆心全在外頭。

饒是聞頤書做足了準(zhǔn)備，賈家上門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意外的。聞禮生前的確和聞頤書提過一二句榮國府。說起當(dāng)年永嘉帝南巡,那一扇快有三人高的瓔珞屏誰家都沒有,只有他賈府有。為了運(yùn)送這么一件稀世珍寶,動用了什么船,又調(diào)了許多人。在運(yùn)上碼頭前,這屏風(fēng)用了多少氈布包著,偏那日頭一曬，還能見著里頭盈盈光華。

若是聞頤書只曉得這一點(diǎn)關(guān)聯(lián),那他必對賈府上門一頭霧水。多謝他不合時宜,且不能對外人道的來歷,且知賈府身后站的乃是甄家。

此時他騎在馬上,聽身旁的賈璉套著近乎,“若不是寶玉回去提了一句，我們還想不到兩家竟是這般的淵源呢。正是那句老話，有緣千里來相會?！?/br>
而這樣的話只覺他們不過是在不打自招,叫聞頤書愈發(fā)相信自己父親的離世與這群人脫不開關(guān)系。而且聞頤書百分百確認(rèn)，賈府其實(shí)是在替甄家打探消息罷了。

于是對上賈璉略有些探究的眼神，他也只是一笑，道：“父親離世時我還小，也不知兩家還有這樣的……緣分?！?/br>
這話說的有一瞬間違心，但又極快地調(diào)整了過來。賈璉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但又覺著不像。他之前一直只把聞頤書當(dāng)做一個扒著富貴的平民子弟罷了。聽父親一說才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