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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些路便好。”聞芷一派嫻雅模樣,此時點點頭。賈母又力邀聞頤書一塊兒來,卻被聞頤書拒絕了,“來了兩回,都不曾見到府上的老爺們。上回不巧失了禮,這次總該去拜會的?!?/br>賈母也只是客氣一下,哪有這么把姑娘家放到外頭男子面前的。若是有個旁的心思就罷了。就聞頤書這個身份,就已經(jīng)沒這個可能。話頭提過一下就好,不用很當真。然而,聞頤書這么懂禮,賈母是很欣賞的,只道:“原也是我們的失禮?!?/br>說著又叫了人來,帶聞頤書去見賈政。聞頤書站起來謝過,對meimei交待了一二句話,便也抬腳走了。被領(lǐng)著進到賈政書房里,聞頤書總算是見到了榮國府的當家人。是個一看就四方端正的人物,很嚴肅。聞頤書不是很清楚這位的年紀,只是覺得瞧著比自家先生還要不知變通一些。不過這些東西都只是放在心里,他明面上的禮數(shù)還是很到位的。賈政其實略尷尬,他實在不知道對這個后生說什么。但想起母親交代的事情,他又不能一直晾著人不搭理,只得硬著頭皮多問一二句。然后就知道了聞頤書應(yīng)考的身份來,這叫賈政很意外。“竟是今科的舉子?”賈政問。聞頤書笑著點點頭,又道:“原是要參加春闈的。不想出了那等事,心中實在沒把握,只得多等一年?!?/br>那么大的舞弊案,賈政再窩縮也知道的。對此也是感慨不已,“不想竟有那等喪心病狂的手段,將一個好好的人逼迫至那等田地。”聞頤書心中默默:你們家也是喪心病狂的一員,最后遭了報應(yīng)的。對初次見面的晚輩實在沒什么好問的。無非問問令尊好不好,令堂好不好,然后你好不好。但是面對聞頤書真的什么都問不出來——他爹娘入土都好幾年了。說句實話,賈政對賈母三番五次邀請聞家人的舉動其實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是個毛都沒長起的娃娃,能掀出多大風浪來?哪怕是來做官的,也不是那么容易。便是中了進士又能如何,若沒個二十年,誰曉得有這么一個人物?賈二老爺混跡官場,實在曉得那等高位之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自己這半輩子雖不曾有什么建樹,實是因為家中落寞了。如果榮國公還在,他哪能這般憋屈?自己這般出生的尚且如此不得志,何況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說是這娃兒想做些什么,需得找個可靠的靠山大概一二分可能。不過聽說他與恭王似是有些關(guān)系,想來母親便是為了這個才反復(fù)把人叫來?想到此處,賈政深以為然。只是他實在不是一個探尋其中關(guān)鍵的好手,朝中身份又低,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么一個結(jié)論了。見著人之后也說不出什么話,賈政又勉勵了幾句好好用功就把人給送走了。聞頤書方出來,就見外頭兩個小廝探頭探腦的。他當然認得,那是跟在賈寶玉身邊的茗煙和掃紅。他二人見了人忙迎上來。“聞相公可出來了,我們爺都等了許久,只等你過去呢?!?/br>賈寶玉大概是等急了,一下叫了兩個人出來催著。聞頤書一笑,說了一句勞煩帶路,又匆匆往寶玉的外書房去了。到了地方之后,還沒進門就見賈寶玉就咋咋呼呼地過來了,歡喜地叫道:“總算是見著你了,我去了好多回你家里,你都不在。你到底去哪兒了?”聞頤書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只道:“你急什么,總得叫我去見了老太太與你家老爺才是?!?/br>賈寶玉嘀咕道:“見老太太便也成了,見了老爺說不得又是經(jīng)濟學問一堆的話?!?/br>“你不是最怵你爹的嗎,竟還敢說這些話?”聞頤書打趣著。賈寶玉立刻慫了,哼唧不過一二句罷了,也不理聞頤書的揶揄,把人推了進去。其實今日天氣好,jiejiemeimei去逛園子,寶玉也是很想跟著去的。說不得有機會便能見著聞頤書的meimei了。想哥哥如此妖嬈,那meimei的容貌豈能差了。誰想聞頤書傳了一句話來,說是幾個好久不聚,不如趁這個機會一塊兒叫上玩樂。于是薛蟠,馮紫英幾個便一塊兒來了。“明是你叫的人,偏來的最晚!”剛一進門,馮紫英就叫開了。聞頤書忙道:“賠罪賠罪?!?/br>其他人哪里這么饒過他,起哄了一番,聞頤書說要接著請客了才作罷。在座都是家中富裕的,平日花銷皆是上等。可聞頤書說請便請,模樣一點都不勉強。愈發(fā)叫人覺得此人背后不簡單。特別是馮衛(wèi)之流,愈發(fā)起了結(jié)交的意思來。再說一旁的薛蟠,他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到人了。今兒一見,那內(nèi)里的骨頭又癢了起來。沒說幾句話,就往人身邊湊。聞頤書察覺到他的意圖,不動聲色地朝旁邊躲了一下,笑著說:“我前些日子忙得緊,倒不知各位如何了,不如說一說?”美人問話,哪敢怠慢的。薛蟠搶了話頭來:“哪有什么熱鬧了,我也是忙得腳踢后腦勺,今兒也才歇一口氣了?!?/br>眾人不解:“你家的生意不是有管事照看著,怎么忙著你了?”薛蟠露出惱怒的表情,直道:“也不知吹了什么邪風。城外幾個石料木材的莊頭全都被捉了去,連鋪子都封了??蓪m里的東西不能斷??!那幾個管事平日都是吃干飯的,稍微忙活一些,便兩眼一抹黑。家里又沒其他人了,少不得我自己去?!?/br>與宮中買賣消息的莊頭順勢暴丨露之后,被兵馬司一統(tǒng)抓了起來。京城里的木材石料的生意隨之放開。消息靈敏的商人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于是紛紛帶著東西涌入京城。“而且那宮里也不知……”薛蟠似乎是想咒罵一二句,但又怕惹禍,便含糊著,“變得挑剔的很,這個嫌棄不好,哪個也嫌棄不好。也是奇了,平日都到我們這兒買賣的?,F(xiàn)在一聽嫌貴嫌不好,便去別的地兒。你說這滿京城的熱鬧,我們?nèi)羰遣桓M不被甩后頭?可偏也賺不了幾個子兒?!?/br>聞頤書一聽這話,心里便笑開了。據(jù)說梁灼在被永嘉帝順手指了捉蟲的差事,因為辦的好,就把宮殿修繕的活也一起交過去了。其實他哪里懂這些,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這里挑剔一下,那里嫌棄一下。然后就把莫名其妙地省下了一大把銀子,還買到了好貨。這苦了平日里那些個糊弄的,想賺銀子那便得拿出好東西來。恭王殿下祖?zhèn)鞯哪枪蓳缚s勁兒在那擺著呢,容不得幾個無名小卒再去糊弄了。薛家這個皇商祖上還能威風一下,現(xiàn)在不過掛著名頭吃老本。上頭一嚴格,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杉覙I(yè)又不能壞在自己手里頭,平日里點個卯是不行了。只能苦哈哈地蹲在鋪子里,蹲得臉上rou都縮了一圈兒,累得半夜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