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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甚么,因而它一應(yīng)禮制都朝九州看齊,連大夫治病抓藥也同九州相似,只是那藥材種類卻比之少了不少,不過鄒儀船上準(zhǔn)備充足,對他來說做一味叫人查不出的藥并非難事。青毓去牢里看了被忽視已久的東山。他找方旌借了官令,于是天牢便朝他和藹的大敞了。青毓被人帶著路,領(lǐng)路的獄卒有一雙大眼睛,黑漆漆的,臉和青毓有八分相似,都是團(tuán)子似的圓,因為上了年紀(jì)兩團(tuán)肥rou顫顫巍巍的垂著,再加上他手上的佛珠串,活脫脫就是一個彌勒佛。他還記得他剛開始來的時候,那些囂張跋扈的獄卒,每只眼睛都瞪的有銅鈴大,叉著腰對每一個人都粗聲粗氣,說話的時候你能清晰的推測出他有多久不曾漱口。這反而是件好事,青毓并不怕他,因為他們不過是色厲內(nèi)荏的人,愈是沒有權(quán)力便愈是要抓緊那芝麻大小的特權(quán)吹成房子一樣大,把人嚇破膽困在里面,就怕有人一旦清晰過來,就把他薄如蟬翼的作威作福給拆穿了。但現(xiàn)在這個獄卒沒有,那彌勒佛的獄卒還笑瞇瞇的同他聊了幾句,講了講谷城的風(fēng)土人情,倘若不是地點不對,還叫人以為是熱心的城民。這讓青毓心里頭咯噔了一下,除此之外他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發(fā)現(xiàn)整個牢獄都非常安靜,不像之前進(jìn)入的那樣鬧哄哄,他心下了然:這大概就是重犯牢房。所有住在里面的人都命懸一線,或是惴惴不安,或是心如死灰,實在是沒有甚么精力折騰,而獄卒也看管了生死,反倒對嚇唬人的雕蟲小技不感興趣。果不其然,青毓去看東山的時候他正坐在床上禪坐,他被特殊照顧,單獨關(guān)了一個牢房,那牢房干干凈凈的,有一捆草席,一個硬邦邦的枕頭,一床棉絮擠到角上的薄被,還有痰盂和馬桶。獄卒見狀朝青毓不卑不亢的笑道:“不巧,大師您正趕上當(dāng)口,東山大師禪坐的當(dāng)兒不許人打擾,要不您這樣,您先去我們那兒坐坐,喝杯茶,等完了我再通知您?!?/br>青毓忙道不用,獄卒也沒有勉強,便開了鎖同他講好了時間,自己回去了。青毓進(jìn)了牢房,坐在床沿,仔細(xì)的打量了番他的小師弟,看著精神還不錯,似乎消瘦了些,不過他本就肥得很,只減一些也看不大出來。東山一邊禪坐,一邊分出半縷心神,見師兄來了,就壓縮了禪坐時間,沒一會兒便睜開眼,青毓許久不曾見他,乍一見也十分想念,預(yù)備拍拍他的肩膀,卻見東山悄無聲息地流了滿臉的眼淚鼻涕,青毓便把手縮回來了。東山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師兄,你可算來看我啦,再不來看我我就活不下去了要一頭撞死在欄桿上,他們這邊都沒人同我聊天,悶死我了,我怕再這么下去舌頭打結(jié)放出來的時候不會說話,便每日背誦經(jīng)文,可是有卷我背不出來,他們也不肯拿來給我看看……”青毓從滿懷慈愛到青筋突爆,最終忍無可忍地說:“閉嘴!你這嘴皮子不是還很利索么?小時候你甚么都不會,練功練功不會,背經(jīng)背經(jīng)不會,就會哭,一邊哭還一邊嗒吧嘴不停的……”他揉了揉額頭,把自己被東山怪跑的思路拉回來,從身后變出個飯盒給他:“牢里飯菜不佳,我知你想念,給你帶些過來解饞?!?/br>那里都是爽口開胃的素菜,東山感動的淚流滿面,青毓十分嫌棄的拈起被子角擦了擦他的面孔,再將筷子塞到他懷里喊他快吃,他本眉頭嫌棄的緊皺著,然而看著東山吃,便慢慢展開了,面容沉靜如水。東山卻巴不得他不要展眉,這一展眉面孔就陌生起來,師兄對他冷嘲熱諷慣了,他知道他是個心軟且沒心沒肺的,現(xiàn)在卻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東山思量起自己的情況,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憐巴巴道:“師兄,你怎么不氣我了,我……我還有救嗎?”青毓在思考要不要把他們同戶部合作的事情告訴東山,然而東山這孩子是一根筋的直腸子,只怕聽了他們與虎謀皮要嚇得睡不著覺,這計劃本就要保密,況且平白嚇?biāo)膊皇莻€事兒,還是不告訴的好,思及至此,他便冷哼了一聲,嘴角一提,一分不偏一分不倚的顯出最大限度的嘲諷,一看就是做了許多次修煉得爐火純青了。青毓道:“怎么,這么犯賤,給你好臉色看還不習(xí)慣了是吧?吃你的飯去,又不是甚么大事,你被關(guān)起來砍頭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我自然有本事把你救出來?!?/br>東山聽了他的含糊其辭卻不放過:“真的嗎?怎么個救法?”青毓翻了個白眼,知道不說清楚只給這傻子徒添負(fù)擔(dān),便隨口胡謅了一個計劃,大意就是只要他乖乖呆在牢房里吃喝拉撒就行了。東山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以前跟的師父能交出青毓這種人可見也不是甚么正經(jīng)人,從小被師父忽悠,大了再被師兄忽悠,忽悠了許多次因而十分信任,并沒有覺出甚么不妥,點了點頭,又恢復(fù)了食欲去吃菜。時間轉(zhuǎn)瞬即至,彌勒佛獄卒來催促,青毓點了點頭下了床,頭也不回腳步堅定的往牢門口走,東山本埋頭吃得心無旁騖,這時卻突然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師兄挺拔的背影。他張了張嘴,想問我真的能出來嗎,但話到嘴邊又同菜一起咽了下去,因為:他的師兄背脊挺拔如松。青毓可不是甚么感春傷悲的人,在牢里那點兒憂郁的小情緒出了門就被風(fēng)吹散了,他見天色極好,頭頂蒙了一層紗似的薄云將毒辣辣的太陽遮擋了,落下來的日光便十分和藹可親,樹蔭大大的招搖,底下還有習(xí)習(xí)的涼風(fēng),心想閑來也無事,便繞遠(yuǎn)路去買了兩個蠣rou煎餅帶回去給鄒儀。鄒儀花了一天工夫就配出了藥,帶給方旌,方旌取了,同時也向他們提供了情報:谷全寺有探子想在正午時引起sao亂,他們得了令起大早趕到谷全寺,青毓好好的出了一把風(fēng)頭,還受到谷全寺的熱情款待。讓兩人想不到的是,居然有書局要采訪他們,谷城民風(fēng)開放,極其自由,除了官報還有許多家民報。武功高強見義勇為的外鄉(xiāng)人,還是和尚,為青毓蒙上一層神秘色彩,是小老百姓喜愛咀嚼的談資。青毓本想拒絕,然而鄒儀想了想,他們本就是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大俠形象,這下民報來了剛好,便同意了。青毓這人平??瓷先]骨頭沒臉皮,一見了書局里的人就完全換了張面孔,正襟危坐,時不時拽幾句自己臨時杜撰的經(jīng)文,一派高僧風(fēng)范,鄒儀心下憋笑憋得辛苦。他登在民報的頭版上,青毓得意洋洋的捧著報紙左看右看,還預(yù)備多買一份珍藏,帶到船上去,然而他出風(fēng)頭不久就被另一件事情壓了下去:兵部郎中嚴(yán)錚之子兵部主事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