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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竟被他擋了下來,也可算是上天恩賜,不過這恩賜必然不會持久,待他神智回籠當(dāng)即兩腿發(fā)軟,連帶著尖刀也在發(fā)抖,程家家丁輕“咦”了一聲,右手一抬,吳巍的刀立馬被打得險些脫手。好不容易攥緊了,對方的刀已經(jīng)到了面前,恐怕那位家丁是個殺豬的屠夫,一記平砍殺氣十足又爐火純青,東山眼見吳巍已然呆若木雞,怕是喊也不管用,不由得兩手撐地,雙腿一繃,然后彈簧似的斜踹上了那人手腕。東山噸位自在,一記斜踹踹得人雙手發(fā)麻,不由得“當(dāng)啷”一聲刀刃脫手,東山忙喊了一聲:“吳??!刺他!”吳巍腦子發(fā)木,聽得別人說甚么就做甚么,遞出刀尖——他對天發(fā)誓他只是將刀平平的遞了出去,那人的身子就好像定格在那里等著他似的——“噗嗤”一聲悶響直直捅入了左胸口。血像豐沛河水止不住的流淌,那人慘叫一聲,吳巍嚇得險些就要脫手,卻聽得東山吼道:“用力!”他不假思索用力往前一推,那人掙扎著探出的雙手劇烈的抖了一下,然后無力的摔了下去,吳巍眼前一片血紅,但不需要東山再說了,他明白他該怎么做,他不得已一邊偏過頭去一邊將刀刃一寸寸的往前推。直感到刺入的那團rou不再緊繃,陡然松弛下來他才瞇著眼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頭去看,卻見那人一身血污,臉上更是五官扭曲,嘴邊白沫穢物,他終于忍不住“呀”的大叫了一聲,像個兔子似的蹦開三步遠(yuǎn)。東山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撞開飛奔而來的一個家丁,在吳巍耳邊飛快的說了密道地址,說完將他往滿身是腱子rou的年輕人身上一推,那人捅完一個家丁,抹了把臉啞聲道:“我們得快點逃出去!”吳巍道:“我知道密道地址?!?/br>這可不啻于一道驚雷,那人眼睛立馬發(fā)了光,正欲張嘴卻聽得有人插話道:“現(xiàn)在人多耳雜,等出去再說也不遲?!?/br>發(fā)話的是縮在角落里矮小敏捷的林熹。那人轉(zhuǎn)念一想深覺有理,當(dāng)下干勁十足,將一老一小兩弱雞擋在身后,直面迎向程家家丁。這話也被程嚴(yán)給聽到了,他本就暴跳如雷,現(xiàn)在更是氣得幾乎一點就能炸,他指著吳巍喊:“這小子知道密道地址!千萬別讓他逃了!一個都不許他們逃!”其實不消他說,人們已經(jīng)殺紅了眼睛,不管是程嚴(yán)也好,程家家丁也好,亦或是被雇傭來的李謨也好,他們手上都沾了不止一個人的血,他們都是已經(jīng)上了賊船,賊船難下,一旦放走一人,滿船皆翻。擋在吳巍面前的年輕人雖然身強力壯但不曾習(xí)武,打起來毫無章法,對上人多的仗勢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被人從背后橫劈了一刀,那人渾身一抖,還是撐著墻才不至于跪地的。他自身都難保,更不要說吳巍了,吳巍半是逃半是躲,卻還是雙手抵不過眾拳,眼看著就要被砍中的時候聽得一聲:“趴下!”東山從旁人手里奪來了尖刀,兩手并提,橫砍直掃,刀刃所到之處,便是一聲聲慘叫。吳巍這次手腳雖軟,但總算還能動,見有空隙便手腳并用朝門外爬去,被砍的年輕人緩過氣來,給門外的家丁補了一刀,和林熹一起緊隨其后。東山見他們逃脫當(dāng)即松一口氣,氣一旦松懈下來才覺出腿根一陣劇痛,那痛簡直就像是生在rou里一下下鋸他的骨頭,他的馬步立刻就塌了,東山單膝跪下?lián)沃诚蛩募獾丁?/br>他雖能格擋,但有個天大的壞處,就是身法僵硬,拘泥固變,只能擋一個方向,旁人從側(cè)面刺入他就只有等死的份——青毓剛一個側(cè)翻躲過李謨的尖刀,就見李謨沒有窮追猛舍而是刀鋒一轉(zhuǎn),直直逼向東山后背。“東山!”青毓立馬提起自己的彎刀,只恨彎刀太短,非得近戰(zhàn),他一步當(dāng)兩步使,飛奔至東山背后,兩人背心相貼,東山正欲開口就聽身后兵器相撞“砰砰”作響,青毓挑開了李謨的尖刀才借著喘息間說:“你放心出手,背后交給我?!?/br>東山笑著應(yīng)了一聲,他那條腿已經(jīng)痛得都有些麻木,此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雙臂便不由得承受了更大的負(fù)擔(dān),他想起也有過類似的兇險境地,那時候他還沒現(xiàn)今這樣冷靜,一驚一乍嘰嘰喳喳的,吵得敵我都腦殼疼,惟一能讓他閉嘴的方式是青毓貼上他的后背。青毓一邊要對付李謨,一邊要保障東山背后的安全,還要護(hù)著那群老弱病殘讓他們順利逃出生天,焦頭爛額之際不由得怨氣滿滿:“都是你,”他對東山說,“剛剛撈你一個人多好,要早知道得正面交鋒就不折騰那么多勞什子,你也不至于被劃成個血葫蘆?!?/br>東山輕笑了一聲,正準(zhǔn)備張嘴說甚么,突然臉色一變:“吳??!”他只來得及抖開壓在他尖刀上的數(shù)柄刀刃,踉蹌著站了起來,青毓聽他喊的瞬間就預(yù)備出手,然而李謨卻像鬼魂似的纏上了他,刀鋒突然猛烈起來無孔不入,青毓疲于應(yīng)對,實在難以□□去救那三個老弱殘。被點名的吳巍只覺后頸一陣寒意,他來不及轉(zhuǎn)身更來不及出手,他惟一來得及的是告訴另外兩個人密道的地址:“在東院——”截斷他話聲的是一陣疾風(fēng)。那陣風(fēng)堪堪擦著吳巍耳邊飛過,身后人痛呼一聲,“咣當(dāng)”一下尖刀就脫了手,吳巍在屁滾尿流逃跑之際回頭瞥了一眼——是一把鋒利的裁紙刀。戴昶氣喘吁吁地站在廳堂門前,面上有跑來而顯出的潮紅,吳巍尚未來得及道謝,卻被用力往外一拉,然后戴昶伸出一腳猛地一踹,將旁兒的一扇門板踹得直飛出去,那人正處在恍惚的劇痛中,蒙頭蓋臉的又撲來個門板,戴昶眼疾手快拔下裁紙刀,隔著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狠狠的釘入了那人的心臟!第102章第一百零二章三個老弱殘跌跌撞撞逃了,青毓、東山和戴昶憑借三人之力,替他們抵擋住程家家丁十多人的攻勢,哪怕這樣,外頭還是有十幾個家丁在到處晃悠,老弱殘三人組晃晃悠悠,可謂驚險。吳巍甫一出來,見四下無人當(dāng)即朝另兩人耳語,告知其密道地址,耳語剛落,就見巡邏的家丁大喝一聲:“站??!”吳巍聽了那聲,簡直就像是小鹿撞見豹子,當(dāng)下撒腿就跑,跑得間隙還在心中暗暗道:“誰站住誰傻子!”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是個四肢不勤的公子哥,同另外的老和殘一個速度,不一會兒就跑得頭暈眼花、氣喘吁吁,他瞇著眼往回瞅了一眼:好家伙!那些個莽夫倒是健步如飛,呼吸都不曾亂,眼看著他們越追越近,吳巍恨得幾乎要捶起了自己的兩條筷子腿。然而還是不行。跑不動就是跑不動。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