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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們?nèi)巳缤堊ψ酉碌暮淖右话阃媾麄冇采嶂豢跉?,挨到了那抹光到面前,烏壓壓一片人,還備了擔架,見三人立馬將他們抬上去,有人在鄒儀耳邊柔聲道:“官府報道,放心吧?!?/br>鄒儀勉強扯出個笑來,嘴唇動了動,但到底沒出聲,只是瞪圓了眼睛,無論別人如何勸說也不肯閉眼。那批官兵兵分兩路,一批往上,一批急忙將三人抬下山,在鄒儀身旁的那人似是個大夫,草草替他包扎,見他傷成這樣還能不暈過去暗自驚奇,一直到小隊人馬晃晃悠悠出了密道洞口,鄒儀被日光逼得兩眼刺痛,卻還是強撐著睜開眼,抬眼望了望山頂。就一眼,一眼過后,他閉上眼,淚流滿面。他的預想成了真。那同行的大夫順著他的目光不解地望去,心里頭猛地咯噔了一聲,明白了之前地動山搖的巨響是甚么了——是雪崩。鄒儀閉著眼睛,睫毛撲簌,淚水紋路一般的往下流,大夫瞧他這般模樣,估摸著莊子里有他掛念的人,心頭不忍正準備安慰兩句,忽聽洞口一陣嘈雜:“黃大夫!快來快來!這兒還有兩個人!”鄒儀猛地睜眼,拼盡全力扭過頭去,見官府抬著兩幅擔架一步步走出來,那擔架上放的,正是一胖一瘦兩個光頭和尚。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完結第104章第一百零四章(完)青毓睡了七天。這七天里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許是那日騙他們回莊子的程家家丁一語成讖,當初宋懿派下山的人里頭,還真有一個九死一生,拖著殘軀跑到了大街上——當即咣當一下昏了過去,緩了些時日才醒來,一醒來就去報官府,官府急急忙忙的派遣人馬。待跑到山腳下,林熹卻是跌跌撞撞沖出洞口,一見著外面聲勢浩大忙不迭將原委說了,一行人順著密道逆行而上,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至于青毓和東山,說來也巧,戴昶的□□瞧著駭人威力卻不足,兩人挨過東院的一波爆炸,沒趕上眼瞎耳聾,推推嚷嚷進了假山,這才覺出地動山搖,忙咕嚕滾進地道,堪堪和雪崩擦肩而過。事后幾人都昏了過去,吳巍傷最輕,鄒儀其次,只是小腿傷勢駭人;東山的腿倒是傷得厲害,拼盡全力醫(yī)治卻也是跛了,日后只能拄拐,飛檐走壁自是不必想,不過他撿回一條命來已十分慶幸。青毓右肩那處傷口極深,再失血過多,躺得久,雖然鄒儀醒后就親自上陣,勉強將他的命從鬼門關里撈回來,右肩卻是以后再不能擔重物。至于傷得最重的那位三角眼年輕人,回天無術,去了。青毓醒來的那個早晨,鄒儀特意挑了件素袍子,去參加年輕人的頭七。年輕人名喚陳正。是個爹不疼娘不愛、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中老二,老大嗜賭,老三嗜嫖,照理來說黃/賭/毒三缺一,他應該同他們浸染的一樣,可陳正似乎腦子從小就跟他們長得不一樣,先是發(fā)奮的讀書,然而奈何先天不足,后天補得也吃力,干脆放棄了去豆腐店里做學徒。這么一步步往上爬,自身本事是一回事,長袖善舞又是另一回事,他拜了個同樣長袖善舞的師父,被人在背后尊稱為“大小毒瘤”。這次就是“大毒瘤”有事出海,便選了他的衣缽人“小毒瘤”參加切磋盛會。……誰想得到呢?命運弄人,不外乎如此。鄒儀去的時候陳家已經(jīng)將飯菜備好,香燭擺好,紙錢放好,正丟在盆兒里燒著。那黃紙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香中又帶煙火氣,好像生者留下的一個影子,拖著長長的尾巴掃過人間。陳家父母似乎哭得很傷心,他的兄弟卻是面無表情,被父母催促著才上了香,之后便立在飯廳里,站也沒站相,同來訪客人敷衍的說著話。鄒儀恭恭敬敬上了香,又對著蒲團跪下來,他的小腿被人斜切一刀,行動不便,陳家父母見狀想攔他:“意思意思就得了,這么客氣多見怪。”一道前來的林熹皺起了眉,覺得這對父母做得十分稀奇。鄒儀卻用拐橫在胸前,阻止了他們伸來的手,一字一頓道:“他當?shù)闷?。?/br>說著笨拙的跪下身去,將拐放在腳邊,然后以頭叩地行了個標準的大禮。之后便是林熹、吳巍,陳家父母想留三人吃飯,都被他們拒絕了,吳巍率先走出去,鄒儀同林熹跟在后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林熹指著吳巍道:“我之前就覺得你太靜了,年輕人,多活動少胡思,像他那樣活潑些才好?!?/br>鄒儀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時卻見在前面的吳巍折而復返,手中攥著兩根柳條,分給他們一人一根:“在前邊路上瞧見新抽的芽,長得真好看。”鄒儀將拐杖夾到腋下,空出兩只手來編了個圓環(huán),一邊編還要一邊得了便宜賣乖:“人家千辛萬苦長出來的,你怎么好意思折了它。”吳巍當即臉上一紅,囁嚅著嘴唇不出聲,還是林熹發(fā)話,讓鄒儀不要擠兌他。三人走至林府門前,腳還不曾踏進去,就見有下人急急忙忙道:“老爺、鄒公子、吳公子,青毓佛爺醒了!”三人心下大喜,吳巍連蹦帶跳往前跑了幾步,忽然覺得有甚么不對,他回頭就見鄒儀立在原地,手里的拐被他摔在地上,現(xiàn)在正佝僂著費力的去撿,只是手抖得厲害,一撈卻被他推得更遠了。吳巍忙撲過去將拐杖塞給他,見鄒儀半張著嘴,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不由得擔心的扯了扯鄒儀的袖子:“鄒大夫?”鄒儀的魂兒這才被招回來,他沖吳巍擠出個微笑,顫聲道:“走,去看看他?!?/br>吳巍本攙著鄒儀,不曾想鄒儀單腳跳得極快,到最后得吳巍小跑才能跟上,然而到了房門前,鄒儀卻又不急了,用手輕輕撫著房門,吸了口氣才將它推開。房門里頭大夫、下人吵吵嚷嚷亂做一團,鄒儀卻在這吵鬧中一眼瞅見了青毓,青毓正靠在床頭沖他微笑,嘴唇還發(fā)著白,分明是極虛弱的模樣,笑卻十分的不正經(jīng)。鄒儀看了他半響,忽然也笑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啞聲道:“感覺怎么樣?”青毓言簡意賅:“很好?!?/br>鄒儀茫然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闭f著伸出手去替他把脈。之后換紗布、灌藥湯又忙活了一通,眼見青毓面露倦色,鄒儀替他掖了掖被角便退了出去。又過了幾日,青毓能下床活動,林熹便張羅了一場鋪張盛宴,按照他的話來說,這么多人九死一生,再怎么鋪張都不過分。傍晚的宴,鄒儀午飯后就來了,先是監(jiān)督他喝藥,再給他換藥,看著他午睡,最后喊人起來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