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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1

分卷閱讀221

    頭,道,“國主昏庸懦弱,慕容評把持朝政,秦氏來勢洶洶,氐人盤踞在側,燕國早晚不保?!?/br>
段太守沉思兩秒,猜測道:“殿下之意,可是要擇一投之?”

慕容垂搖頭。

“秦氏塢堡乃漢人創(chuàng)建,未曾聽聞招收部落降將。苻堅野心勃勃,又得王猛輔佐,我本以為氐人可以成事,結果卻是出乎預料,一個張涼和幾部雜胡就讓他們手忙腳亂?!?/br>
段太守有些糊涂,慕容令陷入沉思,也是默然不語。

慕容沖忽然道:“叔父可要自立?”

經歷過與晉兵一戰(zhàn),拼死方才逃脫,又獲悉清河公主的死訊,慕容沖一夕之間成長許多。

如果桓容當面,肯定會大吃一驚。

這個有些陰沉的中山王,和當日的中二少年完全就是兩樣。

聽聞慕容沖之言,段太守和慕容令都是精神一振。

“阿父要占下任城周邊幾郡?”

慕容垂搖頭,沉聲道:“燕國非久留之地,我有意北上樂陵,再經水路往昌黎,于此處招兵買馬,收攏宇文鮮卑舊部庫莫奚,兵發(fā)高句麗!”

高句麗?

“咸康八年,我隨燕王發(fā)兵高句麗,攻占丸都。高句麗王只身逃走,留下的糧秣兵甲數(shù)不勝數(shù)?!?/br>
“高句麗雖北,境內卻豐產糧谷,更有人參等藥材,價值極高。宇文部未被滅時,常年與之交戰(zhàn),最熟悉高句麗人用兵戰(zhàn)法。”

說到這里,慕容垂收攏五指,拳頭用力抵住桌面。

“中原正亂,戰(zhàn)事頻繁,眾人均無暇北顧。我欲趁此時機再攻丸都,據(jù)城池錢糧自立!”

“可是,阿父,丸都多為高句麗人,如戰(zhàn)后生亂恐不好收拾?!?/br>
慕容垂笑了,英俊的面容帶著血腥和殘忍。

“待攻下丸都,縱兵搶掠三日,凡不馴者盡可斬殺。再遷庫莫奚等部進城,發(fā)下命令,膽敢反抗的高句麗人全部充為羊奴!”

慕容垂一錘定音,歷史就此轉彎。

前燕政權風雨飄搖之際,本該投奔氐人的慕容垂父子改為北上。

歷史上,因中原戰(zhàn)亂而進入復興期的高句麗被中途打斷。

遇到慕容垂率領的東胡軍隊,高句麗王朝再無法迎來隋唐時的強盛,必將提前走向滅亡。

蝴蝶效應發(fā)揮威力。

作為事態(tài)的間接推動者,桓容尚且一無所知,正忙著打點行裝往幽州赴任。

太和五年,二月,丁丑

秦淮河北岸行來四十余輛大車,排成一條整齊的長隊停在碼頭前,等著健仆和船夫卸貨裝船。

大車經過改造,裝載輛超出尋常。待到車廂全部騰空,船身的吃水線變得極深。船夫查看過后,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箱子里究竟都裝了些什么,為何會如此之重?

桓容和桓祎先后走下馬車,不期然遇上乘車趕來的謝玄等人。

“知曉容弟今日啟程,我等特來相送。”

“多謝兄長。”

幾人都不是空手來的,謝玄帶來兩封書信,一封是謝安親筆,一封則是王坦之所書,均交由他轉交。

“幽州之地實不太平,又同胡人接壤。今聞秦氏塢堡發(fā)兵攻占燕地,恐有亂兵過境擾民,賢弟到任后務必要小心!”

桓容點頭。

“知曉賢弟同秦氏有生意來往,這兩封信還請代為轉交?!?/br>
桓容眨眨眼。

敢情不是給他的?

白激動一場!

謝玄叮囑一番,王獻之攜一幅卷軸上前。此次北伐歸來,他官升兩級,留任建康。知曉桓容將往幽州,選出最滿意的一幅字相贈。

“望容弟一路平安?!?/br>
接過卷軸,桓容的嘴角差點咧到耳根。

看來獻之兄才是厚道人,謝兄嘛……再議。

前來送行的郎君陸續(xù)上前,庾宣更是直接提來酒壇,言要以酒為桓容送行。

“容弟滿飲!”

“……”滿飲?一壇?這是為他送行還是打算讓他醉上一路?

看看庾宣,又看看謝玄等人,桓容終究豪情一回,捧起酒壇就是兩口。喝完一抹嘴,豪邁道:“多謝從姊夫!”

眾人送別時,南岸傳來一陣歌聲。

定睛看去,竟是年少的女郎聚到柳樹下,揚聲唱起送別曲。

古老的曲韻和少女的嬌聲揉和到一起,帶著道不盡的依依惜別、留戀不舍。

“郎君一路順風!”

黃鸝般的歌聲中,新折的柳枝和絹花從岸邊飛灑,河面頃刻飄落一陣花雨。

桓容酒意上頭,微醺之下,竟是揚袖向對岸揮手,揚聲道:“靜女其姝,靜女其孌,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送我行,竟日不忘!”

這是詩經中的詞句,分別源于鄴風靜女和衛(wèi)風碩人。經桓容吟誦,引得少女們桃腮泛紅,絹帕和絹花更是如雨飛下。

聲聲郎君珍重,香風經久不散,秦淮河仿佛成了一條胭脂河。

桓容邁步登船,一陣江風襲來,鼓起寬袍大袖,吹起烏黑的長發(fā),船上的少年,岸邊的郎君,皆是鳳骨龍姿,神采英拔。

揮手送別時,有人取出陶塤吹響。

遠去的江船,駐足河畔的郎君,柳下垂淚的少女,仿佛歲月成墨,歷史成筆,一夕潑染而就,凝成一幅亙古的畫卷。

船只順流而下,塤聲和人聲俱已遠去,偶爾有絹花和柳枝順水飄下,頃刻沒入激流,再不見蹤影。

桓容走上船頭,迎著江風眺望天邊,憶起上次離開建康時的心情,如今已是截然不同。

桓府內,李夫人倚靠在廊下,逗著兩只圓胖的鵓鴿。聞聽腳步聲,當下側首望去,見是南康公主行來,不禁嫣然一笑。

臺城內,庾皇后沉珂在身,湯藥難進。醫(yī)者守在殿中,看著端進端出的湯藥,改了多次藥方,依舊是毫無用處。

司馬奕整日醉生夢死,聽得雷聲炸響,竟是砸碎酒壺,一把推開身邊的妃嬪,沖到雨中仰頭狂笑。笑聲穿破雨幕,仿如聲聲痛苦的嘶吼。

褚太后坐在內殿,面前一本道經,久久看不進一個字。聽到宦者回稟,僅是嘆息一聲,道:“隨他去吧。”

傾盆大雨中,江船帶著桓容行遠。

隨著江波翻涌,來自后世的靈魂終于融入這個亂世,東晉的歷史終將變得不同。

第一百零六章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船行水上,江風陣陣,細雨飄零。

桓容在船頭站了一會,便覺冷風刺骨,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當下轉身返回船艙。

剛入艙門不久,天空忽然響起驚雷,細雨驟然增強,勢成瓢潑,頃刻連成一片雨幕,水面被砸出一個又一個漩渦。

船夫來不及穿上蓑衣,只能任由冷雨打在身上,撐船在雨中急行,試圖向岸邊靠近。

“使君,雨水太大,繼續(xù)行在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