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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反應?!?/br>“諾!”“太極殿那里繼續(xù)派人盯著。若是昌明和道子過去,立刻稟報于我?!?/br>大長樂連聲應諾,雙眼始終盯著地面,表情沒有半點變化。“阿訥,你隨我?guī)资辏谖叶加浿??!?/br>反言之,之前的怠慢和二心同樣不會忘。“我身邊可以缺任何人,卻不能少了你。”褚太后重新翻開道經(jīng),轉動起流珠。“你天性聰慧,理應曉得,我在一日,你才是大長樂。我去那日,長樂宮易主,你也將跌落塵埃。庾太后去后,她身邊的人是什么下場,你總該記得?!?/br>語調(diào)平緩,云淡風輕。阿訥垂下眼簾,伏身跪在地上,重重磕頭。“太后訓誡,仆不敢忘。”“不忘就好,去吧。”“諾?!?/br>阿訥躬身退出殿門,待門扉合攏,方才抬起頭,眼中怨恨之意彰顯。內(nèi)殿中,褚太后讀著道經(jīng),一顆接一顆撥動流珠,笑容奇怪的安詳。建康風波驟起,姑孰同樣不得安穩(wěn)。司馬昱的書信送到城內(nèi),送信人沒能見到桓大司馬,就被郗超打發(fā)下去休息。“郗侍郎,此舉怕是不妥?!泵霞吻『靡姷竭@一幕,不免出聲提醒,“終歸是臺城內(nèi)侍,送來的是天子書信,如此輕慢,怕會為大司馬招來跋扈之語?!?/br>“我自有計較?!臂幌攵嗾f。并非他故意囂張,實在是桓大司馬久病在榻,連番遭受刺激,出現(xiàn)中風的癥狀,實在不好輕易見人。如今神智還算清醒,半邊身體已經(jīng)不能動。批改公文都是由郗超代筆,勉強幾次露面都靠丹藥支撐。府內(nèi)醫(yī)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知醫(yī)術再高,終究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沒有奇跡出現(xiàn),桓大司馬恐將壽數(shù)不長。只是擔憂小命,沒人敢說實話。桓溫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偏偏身邊還不消停。桓偉和桓玄受補過度,說不上癡傻,反應卻比同齡孩童慢了許多。慕容氏起初擔憂,很快又想開,反正無意讓兒子去爭,這樣說不定能平安活著,好過成為他人的擋箭牌,隔三差五就要受罪。馬氏不甘心。靈心慧性、百伶百俐的孩子,突然變成眼前這樣,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墒聦崝[在眼前,桓玄縱然能夠恢復,也會徹底淪為平庸,再不入夫主之眼。憶起往日種種,想到離開建康時,自己一時得意忘形,在南康公主跟前露出心跡,馬氏不由得渾身發(fā)冷,哀哀的哭了起來。司馬昱不知姑孰情形,派人送來書信,誠心誠意請桓溫入朝。并在字里行間透出,只要桓大司馬肯去建康,幫忙分擔壓力,壓制褚太后,讓他能多活幾天,九錫不成問題!看過書信,桓大司馬唯有苦笑。“有心無力?!?/br>病成這樣,走路都不方便,去建康做什么?讓世人知道他命不久矣?“明公,該如何回信?”“辭。”一字落下,似千斤之重。桓溫明白,郗超也清楚,如果能得九錫,心心念念的一切就在眼前!然而造化弄人,皇位近在咫尺,竟是要生生推開!如果沒有郗愔,桓溫總能咬牙拼上一回。奈何郗愔刺使盤踞京口,北府軍戰(zhàn)力不弱,見到桓溫重病,必定會趁機動手。加上建康士族,勝負更加難料。稍有不對,非但愿望難成,現(xiàn)有的一切都將保不住。郗超寫完回信,呈到桓溫面前。看著未干的墨跡,桓溫疲累的長嘆一聲,郁憤和酸楚一并涌上,最終都化為無奈,沉沉壓入心底。此時此刻,桓溫和司馬昱的心情格外相似。一樣的不甘,一樣的遺憾,一樣的憤怒,一樣的悲催。雖相隔兩地,說是難兄難弟也不為過。同樣悲催的還有慕容垂。不知是誰走漏風聲,他從幽州市買兵器的消息傳出,慕容評說動柔然王,不斷向戰(zhàn)場增派兵力,意圖以最快的速度打下庫莫奚,不給慕容垂喘息的機會。人都滅掉,兵器買來也沒用,說不定更便宜自己!偏在這個時候,又傳出慕容垂要帶兵南下的流言,慕容德難免心生猜忌。于是乎,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局面,慕容評和慕容垂廝殺,慕容德和慕容垂開打,慕容垂和慕容德又彼此防備,柔然軍隊出工不出力,看戲的時候多,皆不肯全力廝殺。不是柔然王懷揣心思,試圖坐收漁翁之利。原因在于柔然不似中原王朝,即使有王庭,統(tǒng)治力度也是一般。各部首領愿意的話,還會抄刀子賣命;哪天氣不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王庭一點辦法沒有。逼急了直接投奔氐人,一樣的放羊游牧,該怎么活就怎么活。秦玓駐軍昌黎,每日消息不斷。接到彭城的書信,知曉引發(fā)亂局的武器出自幽州,流言則是秦璟派人散播,不禁咂舌。“郎君?”謀士奇怪秦玓的反應,開口詢問道,“四郎君信中說了什么?”“沒什么。”秦玓咧嘴一笑,直接將絹布收入懷中,“彭城新到一批軍糧,不日將運至昌黎。”秦璟在信中叮囑,此事不可泄于他人。之所以讓秦玓知道,是桓容為商隊借路,要經(jīng)昌黎至庫莫奚邊境。運送武器的同時,順便帶回交換的壯丁。為順利借道,避免秦氏中途截人,桓容不惜半賣半送出一批軍糧。隆冬時節(jié),海上風險太大,實在不易出航。鬧不好就會船沉人亡,損失不可估量。秦氏收到好處,且雙方暫時有盟約,好歹能維持誠信。rou疼歸rou疼,為了完成這筆生意,桓容照樣要眼也不眨,該送多少送多少,半點不能小氣。歸根結底,讓慕容鮮卑和柔然更亂,彼此消耗實力,對秦氏未必沒有好處。不然的話,給出的價錢再高,秦氏也未必樂意借道。“rou疼就rou疼吧,總能找補回來?!被复淌挂贿呧苎阑ㄗ?,一邊合上竹簡。就在這時,婢仆突然來報,南康公主請他過去。“阿母?”“建康送來書信,殿下看過之后,命奴來請郎君?!?/br>建康書信?桓容點點頭,仔細收起竹簡,放飛帶著竹管的蒼鷹,起身往東院行去。第一百七十四章決斷十二月的盱眙,天氣正寒,隔三差五會落下一場薄雪。走出房門,一陣冷風迎面襲來,從領口灌入斗篷,似有冰水當頭潑下,冷得桓容直打哆嗦,本能的緊了緊斗篷。不想再吹冷風,腳步瞬間加快。嗒嗒的木屐聲回響在廊下,伴著呼嘯的冷風,竟有一種奇異的和諧。行進東院,立刻有婢仆迎上前,請桓容往東廂。整個府邸經(jīng)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