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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3

分卷閱讀463

    縱然不能消除全部影響,也能將危害盡量縮小。如果實在太過分,等拿下該拿的地盤,騰出手來,照樣有辦法收拾。

思及此,桓容未再遲疑,采納楊亮的建議,派人往寧州送信,計劃說服周仲孫出兵。

桓使君惦記西域時,秦氏大軍已攻破咸陽,連戰(zhàn)連捷,逼至長安城下。

之前長安一場大火,燒毀民居百余。坊市建筑密集,更被焚毀大半。

城中救火不及,偏逢“亂兵”破開城門,呂德世呂寶趁機出逃,帶走守衛(wèi)西城門的三百步卒。

按照事先計劃,兩人得家將接應,一路馳往始平,與駐于此的朔風侯舊部合兵,一同轉道向北,趕往新平。

晉兵已攻下扶風,此時與之接戰(zhàn),實乃不智之舉。從新平郡繞路有些繞遠,好歹能保證安全,并可同建寧列公的隊伍匯合,西據(jù)姑臧。

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

呂德世兄弟剛到始平,就與朔方侯舊部發(fā)生沖突,不是兩人跑得快,估計腦袋都要搬家。

雖然保住性命,帶出的三百步卒都被吞并,身邊只有百余家將部曲,別說占據(jù)姑臧,遇上實力強的雜胡部落都要喝上一壺。

看著茫茫前路,呂德世和呂寶都是滿臉茫然。

究竟該西行還是北上?

他們沒有呂光的勇猛,也沒有呂延的足智多謀,呂婆樓安排的后路被阻,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正拿不定主意時,探路的部曲打馬奔回,距離五步遠,從馬背上狼狽滾落,滿臉的驚惶之色。

“郎君,有羌人來襲!”

部曲話音剛落,雷鳴般的馬蹄聲驟然響起。

家將部曲立即上馬,將呂德世和呂寶護在中間。

羌人騎兵奔至近前,并非馬上發(fā)動攻擊,而是策馬馳向左右,交錯而過,將百余人團團包圍。

“氐秦呂氏?”一名臉上帶著刀疤的首領策馬近前,認出呂德世和呂寶,不由得哈哈大笑,“天神必定眷顧我等,弓弦剛剛張開,肥鹿就跑到面前!”

羌人發(fā)出一陣歡呼,盯著呂德世兄弟,活似盯著兩塊誘人的肥rou。

“秦氏放出話,誓要滅絕氐秦呂婆樓一脈。拿下你們兩人,我部就有了投名狀!投到秦四郎麾下,何等的風光!”

首領舉起右臂,羌人紛紛放開韁繩,以雙腿夾緊馬腹,在馬背上開弓。

“留下呂德世和呂寶,剩下的全部殺光!”

“殺!”

弓弦聲拉響,箭矢如雨飛出。

呂氏家將和部曲不甘心就此死去,不顧迎面飛來的箭矢,策馬向羌人沖去。

羌人獰笑一聲,舉弓架住部曲,反手就是一刀,將其砍落馬下。

就在這時,一陣號角聲突然從背后響起。

羌人首領皺眉,看到越來越近的隊伍,暗道一聲“晦氣”。

“鮮卑人!”

鮮卑人來了,估計羯人也不會遠,想獨吞這兩塊肥rou,實在不太可能。想到這里,羌人首領滿心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來者是慕容鮮卑,跟著慕容亮一起投奔長安,隨后駐扎在京兆附近。之前長安大火,消息紛傳,又有秦氏大兵壓境,動心思的可不只是羌胡。

領隊的鮮卑人拉住韁繩,向羌人首領頷首,隨后將目光轉向呂德世和呂寶,意圖昭然若揭。

羌人首領心生不忿,奈何對方兵力居多,動手未必能討到好處。眼珠子轉轉,舉臂示意,做出“一人一個”的表示。

“你我合力,盡快將他們拿下。等到別人再來,好處可不如現(xiàn)在?!?/br>
雙方當著呂德世和呂寶的面討價還價,最終拍板,決定了兄弟倆的命運。

遠在長安的呂婆樓壓根不知兒子已落入險境,即將成為“投名狀”,送到秦氏面前。

他在院子坐了整整一夜,獲悉王猛遇刺,僥幸逃得一命,卻因重病復發(fā),縱沒逃過閻王召喚,于半個時辰前去了。丞相府嚴守消息,僅向宮內送出喪訊,文武百官和長安城的百姓都還被蒙在鼓勵。

“好!”呂婆樓放聲大笑,笑到中途,聲音戛然而止。

忠仆小心上前,見呂婆樓已合上雙眼,面上猶帶著笑意,顫抖著伸出手指,小心探過鼻端,又按了下頸側,立時跪倒在地。

“郎主去了!”

寧康二年,八月,庚戌

長安大火,丞相王猛遇刺身亡,太尉呂婆樓病重去世。護衛(wèi)長安的士卒逃散千余,部分被呂德世和呂寶帶走,余下皆隨部落遷移。

偏又遇秦氏大兵壓境,秦璟和秦玚率軍包圍長安,堵住三面,僅余北門,作勢要圍三闕一。

苻堅焦頭爛額,群臣被召入宮,卻是集體陷入沉默,沒有任何破局之法。

與此同時,桓容的書信送到寧州,周仲孫幾番考慮,并召幕下商議,最終決定響應淮南郡公的號召,為國為民,出兵北伐!

調動四州兵力,必須給建康遞個口風。

表書只是個幌子,徐川借機入京同賈秉匯合,更帶來桓容的私信,決定重劃分給陳郡謝氏和瑯琊王氏的利益。

知曉桓沖和桓豁已然點頭,賈秉折起絹布,微微一笑,笑容里帶著無盡的深意。

第二百零五章選擇

寧康二年,九月

慕商時節(jié),秋高氣爽。

建康城內,秦淮河上,南來北往的船只穿梭交織,艄公撐起船桿,船工喊著號子,偶爾有士族高門的游船經(jīng)過,河面飄散隱隱的樂聲,商船立即向兩側避開。

飛濺的水浪高過三尺,暖陽映照之下,炫發(fā)五彩光芒。

點點水花晶瑩,似河中飛起的珍珠。

北岸有幾輛牛車經(jīng)過,是出城登高的士族郎君和女郎。

郎君身著大衫,相貌俊朗,興致起來,以手擊節(jié),臨水高歌。女郎挑起車簾,眺望秋日美景,不時發(fā)出幾聲感嘆。

九月九日,重陽佳節(jié),民間登高賞秋,以菊相贈,臺城行重九會宴,百官入太極殿朝見,于宮中宴飲。

天子饗群臣,文武賀少帝。

殿前,數(shù)人合抱的火盆熊熊燃起,群臣坐于席間,面前設榻,榻上設酒rou時蔬。樂聲起,群臣先敬天子,后彼此舉杯,雖不及各府宴飲時隨意,倒別有一番熱鬧。

樂人或立或坐,鼓聲隆隆,弦瑟陣陣。

歌女展喉,舞女飛旋,歌舞聲中,宴會進入高潮。

即便是政見不和、彼此看不順眼,此時也能舉杯邀飲,非刻薄至極,絕不會故意下對方臉面,更要回敬一觴,才不負重陽佳節(jié)。

司馬曜坐在上首,俯瞰群臣推杯把盞,酒酣耳熱,縱然心中早存郁氣,也要強裝笑臉。

他以為桓溫足夠跋扈,卻萬萬沒料到,桓大司馬的囂張跋扈,不過是權臣縮影。

自登上皇位,他徹底體會到了歷代先帝的艱難。

安心做個傀儡,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