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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獨孤部的騎兵正四處搜捕貴族官員,眾人精神一振,有膽大的取出兵器,推開房門,加入追殺的隊伍之中。胡族身上多有圖騰,各部之間截然不同??v然同為鮮卑,慕容部和拓跋部也是天差地別。離開躲藏處的羌人和雜胡很聰明,不顧天寒地凍,扯開上衣衣襟,露出肩上的黑色圖騰,表明部落身份。效果立竿見影。認出他們之后,白部和獨孤部沒有發(fā)起攻擊,更遣人告知禿發(fā)孤,這些人不是吐谷渾軍。吐谷渾王在位時,城內(nèi)的羌人和雜胡有庶民身份,實際卻要肩負重稅。如果交不上或是有所拖延,隨時可以抓去做羊奴,敢違抗就是一刀,家小都會被抓走。他們對吐谷渾王的恨,絲毫不亞于入城的拓跋鮮卑。二王子率領(lǐng)一支騎兵迎戰(zhàn)來敵,遇上白部和獨孤部首領(lǐng),當場紅了雙眼。“當初西遷,我祖如何待爾部?如今恩將仇報,可還有良心?!”視連怒道。“胡說八道!”視連的大罵沒有引起兩人愧疚,反而更激起他們的怒氣。兩人都是狠狠握緊彎刀,后槽牙咬得咯吱作響。“當初吐谷渾西遷枹罕,所部僅一千余戶,能戰(zhàn)之人有多少?不是我祖出兵相助,早被羌人和羯人吞得骨頭渣都不剩!”“吐延被刺身亡,不是我祖力排眾議,主動推舉,葉延能繼承王位,白蘭城能夠保?。?!附國早就出兵!”“為當初誓言,跟隨吐谷渾西遷的拓跋部從兩千戶減至八百戶,和羌人通婚才能延續(xù)至今。結(jié)果王都是怎么干的?強行命我等遷移,讓出游牧三代的草場!”想起部落遭遇,白部和獨孤部首領(lǐng)越說越氣,將許多臺面下的事都揭開蓋子。有些年代過于久遠,連視連都未曾聽聞。事情怪不得他,辟奚被他軟禁,又死得太過突然,該傳承的歷史尚不及出口,都隨他的死掩埋地下。如果不是兩名首領(lǐng)被激怒,當眾嚷了出來,真相怕會一直掩埋,直到知情者全部死去。“葉延和辟奚為何娶羌女?都是在我部同羌人通婚之后!立羌女為妃,不過是為打壓拓跋鮮卑。背地里使出種種手段,千方百計分化,就是怕拓跋鮮卑和羌人進一步聯(lián)合!”“歷代繼任的吐谷渾王,必定是慕容鮮卑血脈。你有羌人血統(tǒng),絕不可能是辟奚親選的繼承人,只會是在部落間立起的靶子!”兩人不管不顧的叫嚷,在場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你這攝政之位是怎么來的?辟奚重病,依我看他早就死了吧?即便沒死也會被你軟禁,否則,絕不可能將王都交給你,更不可能給你掌控朝政的權(quán)力!”“說白了,你比剌延更不如!”兩位首領(lǐng)每說一句,視連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跟隨他的吐谷渾騎兵都面帶疑色,開始懷疑兩人所言是真是假。歸根結(jié)底,正如對方所言,歷代的吐谷渾國主的確沒有外族血統(tǒng),哪怕先主的王妃是羌女,且有親生王子也是一樣。“一派胡言!”視連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卻是格外的蒼白無力。“是不是胡言,等拿下你,到王宮中走上一遭就能明白!”白部首領(lǐng)橫起彎刀,率先打馬沖鋒。獨孤部首領(lǐng)不甘示弱,一聲呼哨之后,所部勇士紛紛策馬沖鋒,殺向?qū)γ娴耐鹿葴嗱T兵。在視連身后,禿發(fā)孤率領(lǐng)的騎兵早堵住退路。遇喊殺聲起,立刻帶兵沖殺,將視連和手下的騎兵全部包圍。視連被困時,拿起刀槍的羌人和雜胡結(jié)隊搜索城內(nèi),砸開貴族和官員的宅院,遇上空的就劫掠一番,遇上有人在的,必會是一場殺戮。戰(zhàn)斗從正午持續(xù)到傍晚,吐谷渾守軍陸續(xù)開始崩潰。天色漸暗,又有烏云壓上城頭,眨眼之間,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燃火把!”桓容采納謝安的建議,沒有鳴金收兵,在城門處設(shè)重防,并令漢兵點燃火把,勢必要將吐谷渾王都徹底清掃干凈。“需提防城中人放火?!?/br>吐谷渾王的金銀,桓容不是太感興趣,他關(guān)心的是城中留下的兵器,以及能打造兵器的工匠。謝安和王彪之深以為然。“王都能下,人心卻不好收攏。”這里不是西域,吐谷渾扎根多年,建立政權(quán)并一度強盛。實事求是的講,若非辟奚突然“病重”,他的幾個兒子腦子不比核桃大,此戰(zhàn)未必能這般輕松。“戰(zhàn)后,莫何川將收入漢地?!敝x安建議道,“此地廣闊,無妨仿效前朝護羌校尉,設(shè)校尉持節(jié)管轄,并遷漢民。聚居的胡族可往別處遷移,吐谷渾殘部必須分散?!?/br>桓容點點頭,隨后又搖頭。“陛下?”“設(shè)校尉之議甚好,遷漢民亦可,然此地部落無需全部遷走,殘存的吐谷渾部亦可留下?!被溉萋曇羝椒€(wěn),語調(diào)沒有半點起伏,仿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吐谷渾、白部、獨孤部、羌人、羯人、雜胡?!?/br>桓容每說出一個部族,謝安和王彪之的神情就凝重一分。“吐谷渾王在位時,諸部皆被壓迫,怨恨不淺。今莫何川已破,王都易主,積累的矛盾和仇恨定然爆發(fā),短期內(nèi)不會輕易消除?!?/br>“吐谷渾部不能滅,吐谷渾王的嫡支可斬,旁支無需斬盡殺絕?!?/br>“有他們在,就是最好的靶子。留在這里的羌人和雜胡不會立即將矛頭指向漢人,朝廷派遣的官員有充裕的時間拉攏分化,以利益捆綁,用武力威懾,等到時機成熟,自能將此地完全消化,無需擔心會有人心生不滿,繼而掀起多大的風浪。”在時機到來之前,朝廷派來的官員必須低調(diào),更要擔負“調(diào)解員”和“老好人”的角色。所謂的調(diào)解,不是消弭各部矛盾,而是將矛盾進一步催化,在火燒得太大時壓一壓,避免不可收拾。事情辦好了,桓漢的觸角會遍及吐谷渾全境,牢牢扎下根來。桓容一番話說完,謝安和王彪之陷入沉默,許久沒有出聲。君臣之間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準確點形容,緊張有之,震驚亦有之。桓容料到會有這個結(jié)果,但是,適當?shù)牧烈涣良ou,對今后的發(fā)展很有必要。無論是亮給敵人還是自己人。戰(zhàn)斗從白天持續(xù)到黑夜,又從黑夜持續(xù)天明。天邊泛白,地平線處躍起橘光,籠罩城頭的烏云驅(qū)散,燃燒整夜的火把依舊明亮。視連沒有死,身邊的騎兵卻被屠戮干凈。被帶到桓容面前時,昔日的吐谷渾二王子全身狼狽,身上被劃開數(shù)條口子,深淺不一,有的僅擦過皮rou,有的早被鮮血染紅。長裙帽早不知去向,亂發(fā)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