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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這個困局,不是不可以。最直接的辦法,發(fā)兵攻打姑臧,滅掉桓漢留在西域的軍隊,徹底占領(lǐng)西域商路??赡菢右粊?,商路怕會再次斷絕,一切又會回到原點,必將得不償失。“唯今之計,先從桓漢市糧,補充朔方、西海等地。并從各州調(diào)兵,嚴防胡部南下?!?/br>高車和烏孫未必有稱霸中原野心,九成是打算搶一回就走。如此一來,行事自然無所顧忌,必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果防備有疏漏,派兵不及時,不能將這些部落徹底擋在國境之外,邊州恐將生靈涂炭,重現(xiàn)早年間胡賊肆虐的慘景。“阿弟已經(jīng)考慮清楚?”秦玚問道。“是?!鼻丨Z頷首,“秦氏祖訓,驅(qū)逐胡賊,保中原百姓為先,璟時刻不敢忘?!?/br>秦玖和秦玚沒有再勸,只叮囑秦璟,行事務(wù)必小心。“阿弟今為一國之君,不比早前,行事需得謹慎?!?/br>秦玖幾番叮囑,總覺得疏忽了什么。想到“一國之君”四個字,表情中閃過恍然,開口道:“大君喪期之后,阿弟該成親了?!?/br>“對!”秦玚一拍巴掌,似被秦玖提醒,接言道,“阿岢都要定親了,阿弟身邊無人,實在是說不過去?!?/br>“縱然不立后,也該有幾個嬪妃。”秦玖補充道。“如果必要,可迎桓漢宗室女?;笣h天子沒有親妹,幾個庶姊業(yè)已成親?;甘献逯信刹簧?,阿弟可仔細斟酌?!?/br>秦國境況不妙,同桓漢結(jié)親的確是個辦法。然而,秦璟并不想這么做??v然要迎桓氏女郎,也不該是他。“阿兄,阿躍已是舞勺之年,可以稟報阿母,為他向桓漢求娶。先定親,及冠后成親。”秦玖瞪眼。明明說的天子后宮,怎么三繞兩繞繞到自己兒子身上?“阿兄,我不打算成婚?!鼻丨Z吐出實言,“此事阿母早知。”“為何?”秦玖皺眉,“莫非是因為術(shù)士之言?阿弟,這些都是早年間的事,聽聽就罷,不可全信??v然不為國君,也當娶妻成家綿延子嗣?!?/br>秦璟仍是搖頭。秦玖還想再勸,被秦玚攔住。“阿弟莫非心中有人?”秦玚試著問道,“只是不好求娶?”秦璟沒說話,已然是默認。“不好求娶?”秦玖眉心緊蹙,這是什么道理?難道是南邊的王謝士族?秦玚似有頓悟,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問道:“是贈阿弟鵓鴿之人?”秦璟沒有否認。“阿母可知道?”“知道。”秦璟道,“阿母曾代我送鸞鳳釵?!?/br>“對方可曾收下?”秦玚繼續(xù)問道。秦璟點頭。沉默兩秒,秦玚拍了拍秦璟的肩膀,頗有幾分同情之意。真是他想的那位,這事還真不好辦。除非兩國開戰(zhàn),打贏了把人搶過來,要不然,阿弟真得“光棍”一輩子。納美人?阿弟愿不愿意兩說,那位至今單身,身邊連個嬪妃的影子都沒有,態(tài)度已是足夠明顯。要是長安宮里突然多出幾個美人,即便只是擺設(shè),事情怕也難善了。秦玚和秦璟相處時間長,綜合種種跡象,對事情有一定了解。知曉秦璟心儀之人,難免對兄弟心生“同情”,更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縱觀古今,天下兩分不是沒有,但是,一次出現(xiàn)兩個單身的皇帝,一南一北,身處同一時期,當真的絕無僅有。秦玚有了答案,秦玖依舊摸不著頭腦。見他滿頭霧水,秦玚好心,低聲解釋幾句。不料想,秦玖太擅長腦補,由桓漢宮廷、地位尊貴和鸞鳳釵聯(lián)想開去,得出答案之后,瞬間冒出一頭冷汗。“阿弟,不行!此事萬萬不可!”秦璟皺眉,不發(fā)一言。秦玚則是滿臉不贊同,阿兄怎能如此武斷!“阿弟,桓漢李妃縱有傾城之名,實與阿姨同齡,絕對不可!”秦璟:“……”秦玚:“……”不小心聽了一耳朵的秦玓和秦玒:“……”壓根不知道前因后果的秦玦和秦玸:“……”還很單純的秦珍和秦玨:“……”秦氏兄弟九人,除了秦玖之外,齊齊陷入沉默,可謂歷史性的一刻。秦鉞陪坐在室內(nèi),親爹和叔父說話時,始終不發(fā)一言,充當背景。在親爹語出驚人,幾位叔父集體陷入沉默時,少年嘆息一聲,無奈的仰頭望天:大君如此不著調(diào),該如何挽救?第三百零三章南北天子一太元七年,六月秦璟從西河啟程,日夜兼程返回長安。秦玚、秦玓接到急報,同樣沒有久留,隔日就啟程離開,分赴西海三韓,迅速調(diào)糧征兵,防賊備邊。烏孫高車部落達成一致,各部首領(lǐng)盟師漠北,殺牛羊奴隸上百,以血祭告上天。號角聲中,騎兵紛紛上馬,揮鞭向漠南進發(fā)。隊伍經(jīng)過因大旱枯黃的草原,馬蹄聲猶如奔雷,瞬息卷起黃沙漫天。高車烏孫諸部大舉南下,先入漠南,后窺中原。沿途經(jīng)過,仿佛蝗蟲過境,無論漢胡盡皆遭殃。朔方、雁門、廣寧、上谷、漁陽等郡先后升起狼煙,遇到賊兵來襲,當?shù)靥嘏麍詧?zhí)銳,親自登上城頭,組織起將兵防御,打退來犯之敵。朔方和廣寧太守主動出擊,追出敵兵十余里,殺敵三百。不想遭遇埋伏,不慎陷入包圍。若非雁門和上谷察覺情況不妙,迅速派出救兵,恐將為敵所趁,遭遇不幸。察覺胡賊來者不善,且軍中很可能有謀士,邊境各郡愈發(fā)謹慎,不敢再莽撞出擊。太守寫成戰(zhàn)報,遣人飛送長安,同時張貼告示,派人廣告郡內(nèi):胡賊來犯,邊界諸郡縣不穩(wěn),征召青壯加固城防,助將兵戍衛(wèi)邊州。為防邊民在外遇襲,各郡太守先后下令,召集散落在外的邊民,或是趕往城內(nèi),或是前往邊堡。“田地荒蕪可再墾殖,人命如果沒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br>散吏奉命奔走,一遍遍說著相同的話。連續(xù)數(shù)日,終于將多數(shù)邊民召入邊城。實在離得太遠,驗明身份之后,散入士卒戍衛(wèi)的邊堡。遇戰(zhàn)事起來,亦可作為補充力量,助將兵戍衛(wèi)邊防。此言并非無的放矢。除開荒之外,邊民多擅打獵。遇青黃不接時,常結(jié)伴入山林。只要人數(shù)充足,遇上狼群都能一戰(zhàn)。有的邊民主動放出誘餌,就為誘野狼前來。獵得一張好皮子,能從商隊手里換來不少的糧食和海鹽。這種生活方式,注定了邊民體質(zhì)強悍。閑時為民,戰(zhàn)時為兵。上陣殺敵,憑人頭領(lǐng)取賞銀,是邊州青壯習慣的一種養(yǎng)家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