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則在水面上覓食，都殷勤地為秋季的遷徙做準(zhǔn)備。

袁寧說：“秋天這些鳥兒就會往南飛了，到時候水澤可能會冷清很多?！?/br>
小老頭說：“秋天才熱鬧，不遷徙的鳥獸要開始為冬天做準(zhǔn)備，會更忙碌地捕食和儲食?！?/br>
昌滄的夏季干旱少雨，水澤里的淤泥干了一部分，露出了藏在草叢和灌木叢間的小路。小老頭敏捷而矯健地?fù)荛_草叢往水澤深處走，小羊不知什么時候追了過來，屁顛屁顛地越過他們在前面開路。在撥開一叢高高的水草之后，小羊“咩”地一聲，轉(zhuǎn)頭看著袁寧，像是在招呼袁寧快過去。

袁寧輕手輕腳地走向小羊那邊，卻見一只和小羊差不多的矮鹿站在那，用濕漉漉的眼睛警惕地瞪著袁寧一眼，飛似也地撒開蹄子鉆進(jìn)了草叢里跑了。

小老頭走過去看了看蹄印，再比對一下剛才看到的大小，拉著袁寧退回草叢后，笑呵呵地說：“你等著看，它一會自己會回來。”

袁寧百思不得其解：“剛才它不是被我們嚇跑了嗎？”

小老頭笑得一臉神秘。果不其然，那只矮鹿沒多久又回來了，在對面的草叢里探頭探腦一會兒，大膽地走出草叢，在地上嗅來嗅去，像是想嗅出有沒有天敵的蹤跡。小羊從草叢里探出頭去盯著矮鹿看，那矮鹿十分敏銳，察覺小羊的窺探之后渾身一激靈，再一次撒開腿跑掉了。

袁寧：“…………”

小老頭哈哈一笑：“這是狍子，我們都叫它傻狍子，因為它跑著跑著覺得沒危險了，會回過頭來看看天敵到底在不在。雖然它夠敏銳，跑得也不慢，但還是很容易被天敵抓住?！?/br>
袁寧也樂了，跟著小羊在水澤里轉(zhuǎn)悠了一會兒，遇上不少水鳥和小動物，心情慢慢柔和下來。

傍晚的時候胡勒根過來了，胡勒根的身體通過調(diào)養(yǎng)之后好轉(zhuǎn)了一些，但頭發(fā)沒能再長出來，所以依然戴著帽子。夏天的帽子比冬天的要薄點，但還是讓他額頭滲出一層密汗。

胡勒根最終沒把牧場賣給袁寧，而是留在那里重新打理牧場。他在那邊種上了大批超富集植物，而牧場里的動物都分送給其他牧場了，只留下一條老獵犬陪著他生活在牧場里。比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憔悴，胡勒根如今又恢復(fù)了草原漢子的爽朗與快活，還沒見到人，笑聲就先到了：“袁小兄弟，我聽說你來了，特意過來看看你?！?/br>
袁寧也笑臉相迎：“胡勒根先生?！?/br>
胡勒根大掌一揮，重重地拍在袁寧的肩膀上：“今年你們牧場的成績不錯啊，你才剛接手就擠進(jìn)了前十，簡直讓許多人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彪m然牧場原主人急于脫手，把牧場圓圓整整地轉(zhuǎn)手給袁寧，但在此之前這牧場可沒進(jìn)過前十?。?/br>
袁寧說：“因為羅哥發(fā)現(xiàn)了一批不錯的馬兒。不過還是阿古拉先生的白馬最厲害！”

提到阿古拉先生的白馬，胡勒根臉皮就抽了抽。他朝袁寧說起上次去阿古拉牧場那邊的所見所謂：“厲害是厲害，就是喜好有點奇怪。別的馬兒到了壯年都想著找母馬，它卻不一樣，整天和匹公馬膩在一起。”胡勒根神神秘秘地湊近，“你猜我去的時候看到了什么？我看到它們在交配！你能想象嗎？公馬和公馬！”

袁寧：“………………”

袁寧沒有宣揚自己私事的喜好，自然不會說什么“怎么不能想象？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的”，他擺出滿臉震驚，十分配合地回應(yīng)：“不能想象！”

胡勒根說：“其實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母馬耐力差，以前要遠(yuǎn)途經(jīng)商，經(jīng)常會用大量公馬。如果正好碰上發(fā)情期，它們就不跑了。我們的族人不喜歡閹割馬兒，就想了個辦法，收集起母馬秘處的液體帶著上路。途中如果公馬發(fā)情了，就把它涂在另一頭公馬身上，這樣它們就可以相互紓解了?！?/br>
袁寧：“……………………”

胡勒根見袁寧目瞪口呆，心滿意足地說出真相：“不過到我們這一代已經(jīng)沒有這樣做過了，也沒親眼見過是不是真有這么一回事——我也是小時候聽母親說起才知道的?！?/br>
袁寧對草原人的睡前故事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小時候聽著這種故事長大，不怕以后會長歪嗎？

袁寧留胡勒根吃了頓飯，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陪胡勒根去西北那邊看看污染治理情況。

污染在污染源周圍是呈輻射狀擴(kuò)散開的，受影響的范圍非常大，但輕重程度不一樣。胡勒根的牧場比較倒霉，離污染源非常近，土壤和水源的污染情況都相當(dāng)嚴(yán)重。幸運的是首都的禁令已經(jīng)發(fā)了過來，超過一大半的農(nóng)藥廠被勒令停業(yè)整改，污染暫時沒有再加深。

污染容易治理難。超富集植物已經(jīng)在牧場里扎根，讓這片憔悴了幾年的土地重新染上了綠意。袁寧知道不可能一夕之間把污染根除，看到原本生活在這邊的草木蔫了吧唧地垂著頭卻還是有點難受。以前都是章先生或者章修嚴(yán)幫忙解決問題，等他再看到后續(xù)情況時已經(jīng)是許久之后了，章先生和章修嚴(yán)告訴他的、給他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其中的艱辛他從來不需要cao心。

袁寧走到河岸邊與新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超富集植物們交流。所謂的超富集植物，就是吸收某些礦質(zhì)元素的能力非常強(qiáng)，有些可以遠(yuǎn)超普通植物百倍——甚至幾百倍。普通植物可能需要幾十年幾百年才能把土壤中殘留的污染物吸收完，它們卻可以大大縮短所需要的時間。

袁寧對這方面比較了解，所以第一時間就給出了可以超量清除砷污染的超富集植物。只是土壤已經(jīng)被破壞了，要恢復(fù)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袁寧正想著，一個牧場工人跑了過來，說是有人找胡勒根和袁寧，是市里過來的，好像是這邊新上任的一把手。上一任因為失責(zé)被撤掉了，這個人臨時被派過來接手一堆爛攤子，聽說一直忙得焦頭爛額來著！

第218章盛會

昌滄的天氣有些干燥,昌滄人的皮膚都被曬成粗糙的古銅色,看著粗獷又豪放。袁寧與胡勒根他們站在一塊,未免顯得瘦小和白皙了一些。他也看過牧場的情況了，便和胡勒根一塊往回走,去會會那昆平市一把手。

這位一把手叫溫白，名字頗為溫和，人也和氣,才二十七八歲的年紀(jì)，非常年輕，被夏季艷陽曬黑了點的皮膚掩不住他那一身書卷氣。溫白見了袁寧,含笑迎了上去：“袁寧師弟，你很有名。”原來溫白也是首都大學(xué)畢業(yè)的。

袁寧還沒畢業(yè),但也習(xí)慣了校友滿天下的情況。他在路上已經(jīng)聽牧場的人介紹過溫白,對溫白也不至于一無所知。袁寧禮貌地向溫白問好。

兩人算是他鄉(xiāng)遇校友,當(dāng)即就聊了起來。一聊之下，袁寧才知道溫白是自己申請調(diào)任的,起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