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唐染把校服外套脫下來往金羅手里一扔，和元澈頭也不回地往門外沖：“幫我們跟任老師請個假——”

金羅眼睜睜地望著兩位大佬決絕又瀟灑的背影：“什么假……哎，你們干什么去——”

保安也沒想到，救護車都走了還有這么一出，拉開傳達室的門便吼：“12班的是吧？！那兩個，給我回來！”

被委以重任的金羅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圓場：“那個，大哥，我們班這兩位同學(xué)有點事，一會兒回來就補假條，咱就別往本子上記了……”

保安大哥顯然不信：“有什么事，你說他倆有什么事，啊？！”

金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倆身體也不舒服，剛才沒趕上救護車……”

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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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地點唐染不太熟，但元澈以前去過，憑著記憶帶路，免了導(dǎo)航。

唐染：“周欣欣現(xiàn)在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吃了那玩意兒？”

元澈眉頭微鎖：“我懷疑那個藥里有更危險的成分。她剛才……像是毒.癮發(fā)作會有的樣子。”

“cao，生產(chǎn)那玩意兒的良心被狗吃了？”唐染罵道，“這他媽是報復(fù)社會呢？”

“在貼吧里賣假藥的不少見，”元澈說，“但是進學(xué)校開過宣傳講座的……”

的確，明目張膽坑害即將要高考的學(xué)生，這不是喪心病狂自尋死路么？

唐染沉吟了片刻，問道：“學(xué)校貼吧里賣假藥的很多？”

“學(xué)校貼吧不清楚，”元澈說，“外面那些……”

說到這里，元澈意識到了什么，忽然閉口不言了。

唐染：“哪些？”

“亂七八糟的那些?！痹簰吡艘谎蹠r間，道，“快到了?！?/br>
七拐八繞的小胡同中間，一個上身穿黑色短袖、下身穿破洞牛仔褲的黃毛背著個土黃色的書包，雙手插在兜里，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黃毛臉上捂著口罩，不耐煩似的再次摁亮手機屏幕，看了又關(guān)。

唐染再次向元澈確認了一遍：“你來？”

元澈從他手里接過一只新的口罩，一手拎過唐染書包：“嗯。”

“悠著點，”唐染想了想，又低聲囑咐道，“起碼給他留口氣，要活的?！?/br>
元澈：“……”

黃毛大概真的等得不耐煩了，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抬手往嘴里懟，卻一頭懟上了口罩布面。

身后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這地方有點難找，來晚了?！?/br>
黃毛手一哆嗦，煙差點掉下去，轉(zhuǎn)過頭來想罵一聲娘，反應(yīng)過來這是大客戶，又給硬生生吞了回去：“……”

——等等，來的不應(yīng)該是個小姑娘？

黃毛的眼珠骨碌轉(zhuǎn)了一圈，閃爍著雞賊的光：“你找誰？”

元澈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我是他男朋友。找?guī)ж浀模唿c半?！?/br>
黃毛抬手，在元澈肩上拍了拍：“女朋友怎么沒來？”

“他班主任管得嚴，”元澈盡力壓制著想把黃毛那只手折下去的沖動，“翹課沒我方便?！?/br>
黃毛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男孩——身穿盛景校服，一側(cè)肩上掛著黑色書包，口罩雖然擋去了大半張臉，但仍能看出是個年紀較小、氣質(zhì)干凈的少年。

黃毛的心落回肚子里，說：“行啊，還挺貼心——東西帶夠了吧？”

“嗯，”元澈說，“貨在哪？”

黃毛把背包從肩上卸了，拎在手里掂了掂：“都在這里，一盒不少?！?/br>
元澈伸手要去拿，黃毛“哎”一聲攔下了：“你的東西呢？”

元澈不動聲色地收回手，道：“包里。我得先看夠沒夠。”

“呵，戒心還挺重，”黃毛嘴里說著，把背包的拉鏈拉開了一截，“五十盒，一盒不少你的，還信不過我？”

元澈垂下眼睛，看見了背包里碼了好幾層的藥盒，每個上面都印著“益智健腦丸”字樣，整整齊齊。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朝唐染所在的方向輕輕點了下頭，道：“頭一回?！?/br>
“伙計，你以后就知道了，缺斤短兩這種事，跟咱沾不上邊，”黃毛說著，把拉鏈合上，示意元澈，“有來有往，貨給你看過了，我的呢？”

元澈卻沒碰肩上的書包，從校褲口袋里夾出一張銀行卡，道：“這里?！?/br>
黃毛臉色“唰”地沉下來：“你耍我呢？現(xiàn)金，我不是說了只要現(xiàn)金。”

元澈不緊不慢地說：“你取出來不就是了么。我告訴你密碼?！?/br>
黃毛冷笑一聲：“什么意思？驢我是吧？我怎么知道你密碼對不對，卡里有沒有錢。要拿貨，先給我把錢取出來。”

元澈輕輕嘆了口氣：“戒心還挺重——我翹了晚自習(xí)出來的，哪來得及給你取錢。密碼你聽不聽？不聽算了，反正包里現(xiàn)金只有3000?！?/br>
黃毛猶豫了一下，伸手去夠元澈肩上的書包：“我看看?！?/br>
元澈順勢卸下書包，沒遞給黃毛，在手里掄了半圈，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黃毛腦袋上：“看清楚了沒？”

“……”黃毛被他砸得身子一歪，耳鳴乍起。

“我日！”黃毛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破口大罵，“你找死？”

——那包里不知道裝了什么玩意兒，沉得要死，反正絕對不是錢。

“沒看清也不要緊，”元澈語速平穩(wěn)，“再給你看一次?！?/br>
……

警車趕到的時候，黃毛已經(jīng)被元澈用書包砸了個七葷八素，褲子上的破洞比來時大了兩個size。

“警察叔叔，就是他，”唐染堅定不移地指認黃毛，“假藥是他賣的，剛才也是他先動的手——我是目擊證人，可以作證?！?/br>
三個人被一起帶回公安局，黃毛背包里的假藥也悉數(shù)繳獲，被送去化驗成分。

貼吧聊天記錄、QQ聊天記錄，包括火星文學(xué)姐上次賣給他們的健腦丸，一系列證據(jù)都保存完好，提交給了公安局。

黃毛的腦殼上還殘留著書包撞擊后的“余韻”，蹲在墻角摸著腦袋罵罵咧咧，強烈要求警察打開那只書包檢查，看看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東西。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元澈平靜地打開書包，將里面的內(nèi)容展示給民警看，“一共三本，真的不多?！?/br>
唐染插著兜靠在一邊，似笑非笑地望著黃毛，補充了一句：“知識，就是力量?！?/br>
知識，也是重量。

“……”

健腦丸的化驗結(jié)果顯示，黃毛口中所謂的保健品，實際上含有冰/毒成分。

聽到結(jié)果的那一刻，原本安靜站在旁邊的唐染忽然上前一步，不顧幾個民警的呵斥，狠狠拎起黃毛的領(lǐng)子，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你他媽，活膩了？”

兩個民警上前把他們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