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可笑，又有點憤怒，但更多的是失落。葉秋憶走過他身邊，彎腰拾起陶曉彬的吉他，像是自言自語：“其實我最喜歡的不是重金屬?！备吆陔S意扔在地板上的軟墊上，雙腿無辜的曲著，顯得格外修長。他撫住垂下的額頭，是副很疲勞的模樣：“嗯，你喜歡披頭士，最喜歡的是，你是要走嗎？”葉秋憶沒回答，撥弄著吉他，輕輕唱了幾句。高寒干脆躺倒在墊子上，心里很是挫敗。

“你沒必要這樣，我從頭到尾都沒給過你任何希望，我不喜歡曖昧，更不喜歡玩弄人家的感情，所以我不認(rèn)為我有對不起你?！奔曮E停，葉秋憶的聲音清冷。高寒睜開眼睛，葉秋憶的臉在逆光中，美麗的如同利刃一般。高寒有些迷惘，不知怎么就對她如此迷戀，此時冷靜一想，對著這張朝思暮想的臉，竟然有些陌生。

他于是一笑：“我知道。”

“我去西藏。”

“你們搞藝術(shù)的好像都喜歡去那地兒?！?/br>
“去一年。”

“你一個人？”

葉秋憶抿抿唇，是副很小女孩子氣的表情：“不是，和陸涼一起?！?/br>
真聽到了這消息，高寒還是挺驚詫。陸涼就是之前陶曉彬口里的那位國畫老師，年齡大了葉秋憶有十多歲。高寒沒見過他人，光是聽說，說是怎么有才怎么瀟灑。不過高寒覺得大老爺們兒到了三十大幾但凡有點本事都應(yīng)該混出頭了，沒什么特別了不起的。

但他這算是失戀了？高寒還真沒有嘗過失戀的滋味。

如此過了幾天，高寒覺得并沒有想象中的失魂落魄，連煙灰缸的煙頭也沒多出幾根，床頭也沒多出幾個空酒罐，其實失戀跟抽煙喝酒有啥關(guān)系呢？

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對葉秋憶的感情，倒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啼笑皆非。又過了幾天，酒吧裝修已經(jīng)全部完工了，說是雇的人幫忙，其實才著手到完工，高寒自己也是花費了很多心血的。這時他看著墻上繪著的蓮花和火焰跟著閃爍的燈光，好像也在動。現(xiàn)在人招的差不多了，各類證件也都辦齊，酒吧隨時可以開張。高寒望著那面墻，想到了葉飛，又想到了“人面桃花”這個詞，心有點癢癢，要給葉飛發(fā)個消息。翻了通訊錄沒有葉飛的號，他想起來，那天葉飛來畫墻繪的時候正好手機丟了，根本沒存電話。

去問陶曉彬，陶曉彬說了之后還要在電話里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要他的、的電話干嘛？他雖然也、也姓葉，但、但他不是妞啊?！备吆兜骸八皇擎つ闶擎?，你是妞我也不要你?！碧諘员蛱笾槪骸拔摇⑽业官N?！?/br>
掛了陶曉彬那通不要臉的電話之后，他給葉飛發(fā)了個消息：“后天酒吧開張，哥們兒來捧場，憑臉提供免費酒水?！?/br>
很快收到了回復(fù)：“恭喜開張！只是我現(xiàn)在在山里，后天來不了哇。”高寒還未回復(fù)，又進了一條短信：“先記著長相，到時候憑此領(lǐng)取。”附著一張照片，是葉飛的大頭，臉頰染了一點藍色顏料，笑的很燦爛，咧了一口白牙，有點傻，光線不足，背景看不清。高寒“嗤”的笑出了聲，迅速回了過去：“數(shù)量有限，怕是等不到葉大仙修煉完畢?！?/br>
這之后有人找高寒說事兒，回宿舍的時候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在葉飛沒有回復(fù)他。高寒拿著手機本來想直接打過去，覺得不妥，就打開短信輸了一行字，沒輸完，愣了愣，又一個個的刪了。

開張那天，陶曉彬是老實不客氣帶了一幫人來高寒酒吧，說好聽是給哥們兒撐場子，說難聽就是蹭吃蹭喝。

那天有余興節(jié)目，就是陶曉彬他們的樂隊的演出。陶曉彬得知要演出的時候，嘴巴張得老大：“誰、誰來唱、唱??？主唱、唱跑了啊。”又補充一句：“那、那可是樂隊的靈魂?！睆埵赜蘩浜咭宦暎硎静恍?。一旁的貝斯手傻了吧唧的呵呵笑，還吹了個口哨：“cool——真有告別演出?！?/br>
高寒挺不耐煩：“我來唱不行么？”說著為自己點了一支煙：“就這么定了！一會兒你們就給老子伴奏！”

陶曉彬挺好奇：“你、你什么時候，會抽、抽煙煙的？”

高寒拍拍他肩膀，更不耐煩：“高興和不高興的時候抽?！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陶曉彬朝著他背影問道：“那、那你、你他媽的現(xiàn)在，是高興、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寒頭也不回：“高興個屁！”

第3章去云南吧

再見到葉飛是快要放寒假的時候，短短兩個月不到，高寒已經(jīng)交往過了兩個女友，這會兒和一個大一日語系的妹子談戀愛，該妹子身高不足一米六，齊劉海，圓眼睛，蘿莉小師妹卡哇伊到爆！高寒領(lǐng)著小師妹去美術(shù)學(xué)院找陶曉彬，頂著莫西干發(fā)型的陶曉彬快要變成殺馬特，看著日系小蘿莉眼珠子都要直了。

小師妹眨巴著眼睛甜甜的問：“你是曉彬哥哥嗎？我聽寒哥哥說你以前是組樂隊的?！彼戎竽粗福骸俺瑓柡ε?！”

陶曉彬眼中要冒出粉紅泡泡來，好半響才指著高寒說了一句：“我cao，高寒你、你是不是人？這樣清純、清純可愛小姑娘你也忍心下手?！?/br>
高寒給了他一拳：“怎么說話的呢。”

小師妹吐吐舌頭，蹦蹦跳跳的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畫板上的內(nèi)容，全是素描，小師妹贊賞：“好棒哦！”她指著離她不遠地方的一張，仰頭問道：“曉彬哥，這是你畫的嗎？”

高寒正在跟陶曉彬討論寒假回不回家的問題，聽她一聲問，便上前一看，那張素描女人像畫的極為細膩，是用削得極細的鉛筆上好的調(diào)子，陰影一層層的覆蓋，筆觸細膩，光影柔和。高寒當(dāng)即笑了：“這貨怎么可能畫得出這樣的?！彼а圩箢櫽遗螌ふ沂煜さ漠嬶L(fēng)，嘴里還不忘奚落：“曉彬哥從來是狂野而奔放的，他的畫只會讓你看到就會感慨‘畫家作畫的時候是需要多大的精神力量支撐？’或者‘是怎樣的瘋子，才能畫的出這樣驚世駭俗的……”這句話沒有說完，他看到了一個人。

葉飛瘦了些，輪廓愈發(fā)清晰，頭發(fā)倒是長了一點，估計是忘了去剪，高寒很莫名其妙的想：他畫畫的時候一定會垂下來，遮住眼睛。

葉飛一愣，沖他們點頭笑了笑：“你們都在?！彼坪鯖]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在畫室看到他們，有點意外。他手里拿著兩枝沾滿顏料的畫筆，纖長的手指沾了些許顏料，是白色的，指尖卻是粉色。他跟高寒只見過一次，當(dāng)時覺得已經(jīng)十分熟稔，接著許久未見，冷不丁這么一碰面，連打招呼都覺得比較冒昧——熱情了覺得太虛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