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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無論那種希望有多么卑微、多么渺茫,甚至很可能只是自欺欺人,但起碼,還沒有絕望。“你在家等我,好不好?”柳弈貼著戚山雨的嘴唇,印下一個個綿密而輕柔的親吻,“等我這邊出了結(jié)果,就去找你?!?/br>這一次,戚山雨終于緩緩地點了點頭,“好?!?/br>他回答,“我……等你?!?/br>原本根據(jù)規(guī)定,在直屬親屬成為案件受害者的情況下,戚山雨是應(yīng)該依照回避制度,退出調(diào)查的。不過包括沈遵在內(nèi),專案組的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在這個骨節(jié)眼上提起這茬兒。只是戚山雨現(xiàn)在的情況,也實在不合適繼續(xù)奔波在第一線了。于是沈遵指了個別組來支援的年輕警察,在旁陪著戚山雨,然后帶著專案組里的其他人,立刻重新投入到案件調(diào)查中去了。用沈遵自己的說法,就是現(xiàn)在戚meimei十有八九已經(jīng)沒了,如果他們還不能盡快將兇手繩之以法,那么他真的可以用一根褲腰帶將自己掛在市局大門前,一死以謝天下了。戚山雨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看起來到底糟糕到何等程度,他沒有逞強,而是聽了柳弈的話,讓沈遵指派的年輕警官將自己送回了家。這會兒天還沒有亮,距離戚山雨出門去醫(yī)院的時間,才過去了不到十二個小時。他摸出鑰匙,打開了屋門,然后靠在門框上,伸手在墻上一摸,摁開了客廳的白熾燈。因為戚蓁蓁是在自家住處附近失蹤的緣故,所以戚家前后來了兩批警察和鑒證人員,不可避免地把客廳弄得十分凌亂,尤其是玄關(guān)附近,滿地都是帶著“GA”花紋的鞋印。戚山雨將房門關(guān)上,背靠在門板上。上一次,他在走出這扇門的時候,還因為和戚蓁蓁吵架,meimei說的兩句話而感到傷心和難過。可是,明明只是十來個小時前的事情,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好像隔了一片濃重的霧氣,連細節(jié)都變得模糊不清了。無論曾經(jīng)有過多大的矛盾,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會變得不值一提。他上一回體會到這個道理,是在他的mama因為癌癥離開人世的時候,而這一回,他失去的是自己最后的至親。戚山雨抵著門,默默地站了許久,久到他仿佛化成了一樽雕塑,除了偶爾微微顫動的睫毛之外,已然看不出半點兒活人的氣息。直到他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一股隱約的香味,才好像冰雕化凍了一般,緩緩地抬起了頭。那是一股食物與各種香料混合后的特殊氣味。戚山雨挪動腳步,慢慢地穿過玄關(guān),走進了廚房。他打開廚房的電燈,看到爐灶上擱著一口鍋子。鍋蓋是蓋著的,只是邊上卡了一把勺子,所以沒有蓋嚴,從里頭飄出一股咖喱特有的香辣的氣味。戚山雨伸出手,指尖微微地顫抖著。他揭開鍋蓋,看到鍋子里滿滿大半鍋黃澄澄的咖喱土豆燉牛rou。時間隔得久了,鍋里的咖喱早就涼透了,結(jié)成了黃褐色的塊狀物,表面還析出了一層半透明的油脂。戚山雨又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看到了灶臺旁的電飯煲。他打開蓋子,里面是燜熟了的兩人份的米飯,但在夏夜里放置得久了,已經(jīng)泛出發(fā)酵過度的酸味。電飯煲旁邊還壘著兩只干凈的碗,是準備盛飯用的。戚蓁蓁在他出門前,曾經(jīng)問過他,會回來吃飯吧?戚山雨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他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的滂沱落下。他站在只剩自己一個人的廚房里,對著meimei留下的冷透了的飯菜,沉默的流著淚,卻連聲音都哭不出來。第134章8.wrongturn-27戚山雨在廚房里站了許久,直到晨曦透過窗戶,投射進屋里的時候,他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不發(fā)一語,開始收拾屋子。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很多。他要等柳弈給他帶來最終的結(jié)果,他要抓住犯人以告慰每一個死者的在天之靈,他還要背負著故人的回憶和思念,繼續(xù)走下去。在戚山雨的心中,還是有那么一絲絲希望,自己的meimei還活著的。即使他知道這個愿望非常渺茫,但只要他沒有得到戚蓁蓁死亡的確切證據(jù),這一縷希望就會像灰燼深處的火種一般,微弱但確實地燃燒下去。那么,如果戚蓁蓁真的已經(jīng)死了呢?戚山雨想不出答案。他以前面對過兩回至親的離世,而每一回,他都能夠很快地振作起來。因為他還有必須要照顧的人,還有必須堅持下去的生活。但如果這一次,連他的meimei也不在了呢?戚山雨慢慢地沖掉盤子上雪白的泡沫,表情空茫而無措。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刷刷地往里灌著風,明明身處在三十多度的盛夏之中,依然冷得遍體生寒。水流沖刷過他的雙手,戚山雨定定地望著從水波漾出了紋路,視野又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他知道,就算meimei不在了,他也還是會和現(xiàn)在一樣,每天為罪案奔波,與那些窮兇極惡的犯人拼死相斗。他還有他的伴侶和愛人,還有想要堅持下去的工作,而關(guān)于meimei的一切,會成為他畢生的懷念和遺憾,和她的離世一起,直到他人生的終結(jié),也永遠不可能放下。戚山雨眼眶里積蓄的淚水再次滾落,順著臉頰淌下,又從下巴滴到他手中的盤子里,轉(zhuǎn)瞬匯入汨汨流水之中。“好了,小戚?!?/br>忽然,一雙手從戚山雨的身后伸出來,環(huán)住了他的腰。“別哭了,你哭得柳哥都覺得心疼了?!?/br>那人緊緊地圈住他的身體,將胸膛貼到了戚山雨的背上,鼻尖蹭著他的耳廓,說話的聲音里還帶著一路急奔的喘息,但語調(diào)卻放得極輕極軟,“乖,轉(zhuǎn)過來,讓哥親親你,好不好?”柳弈有戚家的鑰匙,所以戚山雨不用問也知道,他肯定是自己開門進來的。只是他平常都很警覺,有人進屋絕對會聽到動靜。會像今天這樣,人都站在自己身后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見已經(jīng)心亂到何等程度了。盤子從戚山雨手里滑落,“趴擦”一聲在流理臺里磕裂成兩半。他的手指抖得幾乎連拳頭都無法握緊。“柳哥……”戚山雨聽到自己用幾近氣聲的音量,顫抖地問道:“……是不是,有結(jié)果了?”“嗯?!?/br>柳弈按住他的肩膀,將自家戀人硬是給掰了過來。“小戚,你聽我說?!?/br>他雙手捧住戚山雨的臉頰,感到了對方在那一瞬間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