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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在數(shù)個兩人心照不宣地翻身各自入眠的夜晚中深深反省過。在吉恩回家的第一時間就大張旗鼓地想做是個錯誤。那時你太過急切，想證明自己是被人愛著、需要著、甚至垂涎著的，也太想當(dāng)一個如往常一般的入侵者。吉恩無疑有著好皮相，俊俏得令你心煩意亂。你怎么可能不想得到他？你太想得到他了——哪怕他僅僅在一天前還只是一條談吐風(fēng)趣、作風(fēng)懶散的金魚。

哪怕他與你素昧平生，僅憑這面孔、這身材和對你無言誘惑著的眼神，就足以……

愛和欲｀望，你能分得很清楚。

你對金魚不過只是喜歡。它聊天很有意思、它大呼小叫讓你既煩心又愉快、它對照顧的需求叫你每天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喜歡就是喜歡。寵物就是寵物。如果事情那么持續(xù)下去，哪天你當(dāng)真愛上金魚，恐怕也頂多沖著它是對伴你多年的老伙計(jì)——說不定你會在遺囑里給他留下水草、果汁和一條雌金魚。

你從見到他，作為吉恩的他的那一刻，才開始愛上他。

顏控沒什么道理。人都會不自覺地偏向那些美麗的事物，尤其是深受其益的你。

你想得到他，所以你嘗試了。

你沒想到會被人拒絕，還是因?yàn)椤藙荩?/br>
其實(shí)你沒那么在意上下，你只在意對方是否被你搞得意亂情迷。然而他竟然很煞風(fēng)景地說了一句“再等等”，你的興致一下子就熄滅了。

后來也再沒燃起來……才怪。

你的癥狀在吉恩到來后逐漸加重。適應(yīng)一條金魚和適應(yīng)一個人并不一樣。你低估了吉恩給你帶來的影響。他是個活生生的人……非人

類。他很像人，足以讓你與他形成比較。你一邊和他放心大膽地調(diào)著情一邊在狂熱與絕望交替的空隙間冷眼旁觀著這個年輕人的生活。你注意到他的陽光、熱情、真誠，它們讓你動心。他的快樂、健康、輕松則讓你嫉妒。

他對你來說是個年輕人。你反復(fù)想到這一點(diǎn)。也許從外人看來這十分滑稽可笑。

不只是外形和性格設(shè)定上的七年差距。是心境。

他不是一個真正隸屬于人類社會的年輕人，他有著那個年紀(jì)的人們共同的特點(diǎn)——尋歡作樂、精力充沛和被這復(fù)古氛圍砸到腦袋上的優(yōu)越感——卻避開了種種涉及生老病死的憂慮，連工作都不必?fù)?dān)心。他趕上了好時候。這年頭每個人都很會玩，也很驕傲。他們爭相使用著充滿過去特征的物件，心中卻為活在此時此地而得意洋洋。他們總被那些充滿時代感的設(shè)計(jì)、刻意做舊的劃痕、暗藏于內(nèi)的隱蔽按鈕和裝置提醒著當(dāng)下的生活究竟有多先進(jìn)，尤其是與曾使用類似器具的古人相比，他們矯揉造作地模仿著過去的舉止，目的是更清晰且愉快地意識到自己活在當(dāng)前。

這在過去是貴族的特權(quán)。然而現(xiàn)在每個人都在復(fù)古著，至于貴族——他們已悄然成了各個星球背后的巨大的灰色名字，誰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呢？

也許會更超前。但本質(zhì)上都一樣。玩賞舊的，享受新的。看不起舊的，也看不上新的。人是一切的主人，甚至包括永恒流動的歲月。

這是一個自大的時代。

每個時代都是自大的時代。

科技一直在加速奔跑，人造纖維的價(jià)格曾經(jīng)比天然纖維還貴——當(dāng)然現(xiàn)在昂貴的也在不斷出現(xiàn)并飛速貶值，需要地窖儲藏的冰塊如今稍等片刻就能得到。人們踩著前輩奉獻(xiàn)的美好生活朝塔頂攀爬一步，又用雙手捧起自己的后輩繼續(xù)奮力向前。身處于這鏈條中的每個人都有權(quán)吹起驕傲的泡沫，在其中縱聲大笑。

除了你。

你孤獨(dú)得像個被時代拋棄了的垂暮老人。你為自己身體的殘缺憤憤不平，又作為病人和僥幸逃脫的罪人終日飽受折磨，被戀人拋棄，事業(yè)蒙受了巨大的打擊。即便你繼承了叔父的巨額遺產(chǎn)搖身一變成了令人羨慕的新貴，在物質(zhì)上極其豐裕，可精神上你貧窮得可能還不如遠(yuǎn)古時代拿著粗糙長矛戳擊獵物的獵人。

這不是看幾本書就能解決的事情。

孤獨(dú)。脆弱。不被承認(rèn)。

那些在腰間圍著一圈草葉的人都可以扛著獵物揚(yáng)眉吐氣地回家，家中有的是親眷等著他們歸來。他們親吻，他們擁抱，他們做`愛。哪怕一切都出于最原始的欲｀望，可也比沒有好。

再說……你所追求的，也不是什么“為了讓人類更加超凡脫俗而找個對象”，思想又不能通過性傳播。

你只想有人陪伴。一直以來，都想有人陪伴。

你想要愛。

你想吉恩愛你。想他的愛不只是你睜眼后適時落在額頭或唇間的一個吻。想你們身體交纏，從微涼到溫暖到guntang。想你們熾熱的溫度在激烈的動作中往返如光芒于河川上流淌。想有人補(bǔ)償另一個人，這世上總有人欠另一個人的：金錢、愛、承諾、信任……這是永無止境的傳遞。如果你靈魂殘缺，那么起碼身體要吃得饜足，才算活個夠本。

你喜歡看到他人為你失神的樣子，不論是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還是在只有兩個人的場景意亂情迷。在你變得這么狼狽之前，你就對此興致盎然?，F(xiàn)在你更感興趣。

你需要他們以此證明。

現(xiàn)在則是他。

這樣能讓你覺得……你還不夠壞，也沒有那么冷。

【路易撩了半天，摸來摸去，下面請自行想象】

現(xiàn)在他半躺在沙發(fā)椅上，肢體伸展，神態(tài)順從。你雙腿叉開，騎在他的身體上。這個姿勢讓你不適。這個姿勢不適合征服——也的確不適合，他正在溫暖地磨蹭著你后面因接觸到夜間微冷的空氣而不安地收縮了一下的地方。

你要換個姿勢？還是順勢坐下去，給自己添些新體驗(yàn)？

不。

再拖一會兒。

你的手從墊子和椅背間勾出一小瓶不知埋了多長時間的東西。你擰開瓶蓋，讓透明粘稠的液體淋漓灑在手心，隨后抓住吉恩的手十指相扣。

吻他。

你的舌頭撩動著他的情｀欲，讓他越燒越烈，交叉的手指別有用心地摩擦著對方的，將液體掛到他手上，真是一點(diǎn)也不純情的十指相扣。你的拇指格外用力地搓著他的手背，發(fā)出無聲的催促，將他搞得急切又迷糊。

你到底想要怎樣？你們分開后，你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這個疑問。他的眼神看起來仿佛已經(jīng)醉了。

站在懸崖邊——醉了。

【吉恩是第一次當(dāng)攻，以后還會攻，相聲演員開著大卡車飛馳而過，下面請自行想象】

良久，你們分開。只是短暫地分開。你們分別去洗了澡。匆匆把自己由內(nèi)而外地清潔干凈后，你就倒在了臥室柔軟又舒適的床上。

過一會兒你身旁就陷下去了一塊。吉恩斜靠著床頭，給你擦了擦頭發(fā)，又在額頭習(xí)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