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爾閉上眼睛,“也是毒藥?”“是啊。”“米凱萊托……”西澤爾深深長嘆,“你到底要怎樣……”“西澤爾,”我握住他的雙手,“你還不明白嗎?你的帝國,波吉亞家的城堡已經(jīng)開始崩塌了。我決不會讓你站在這廢墟中,和它一起滅亡。”西澤爾冷笑一聲,看著我:“米凱萊托,你可真狂妄。你以為我父親死了,波吉亞家的末日就到了嗎?”我搖頭:“你難道想不到?西澤爾,波吉亞家有無數(shù)仇敵,每一個都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你們身上的裂縫。你父親死的那一天,你中毒倒下的瞬間,所有那些原本在你們面前瑟瑟發(fā)抖的領(lǐng)主都迫不及待地反叛——波吉亞家的統(tǒng)治有多脆弱,你不是最明白的嗎?”西澤爾聽罷,眼睛睜大,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樣,輕聲道:“露易絲……”我愣在原地。原本打算繼續(xù)勸說他的話停在口中。西澤爾猛地推開馬車的門,神色焦急地走了出去,大聲喚道:“來人!把信使叫來!”我聽到外面西澤爾吩咐信使去往羅馬,讓人護送他的妻子和女兒到費拉拉來……我一動不動地在馬車里,只感覺有一股冰冷黑暗的恨意在胸中升起,在周身的血管里奔騰流竄。露易絲。露易絲……是西澤爾女兒的名字。他最心愛的繼承人,波吉亞家的小公主。我多想用自己的雙手,掐斷那如同百合花枝一樣柔嫩的纖細脖子。好讓他看著我,永遠只看著我,別再忽略我,別再把他的目光投向別處。第六章妒忌(上)然而西澤爾視若珍寶的女兒卻沒能回到他的身邊。朱利亞諾·德拉·羅維雷在亞歷山大六世死后迅速攥取教廷中的大權(quán),同時西澤爾中毒,波吉亞家人心失散,對羅馬失去控制,他的女兒在一時的混亂中被羅維雷派人在路上擄走。幾天之后,夏洛特被護送到費拉拉,那個綠眼睛白皮膚的女人一下馬車就撲進她丈夫的懷里,一副哀傷欲絕的樣子,那柔弱的哭聲聽起來真是惹人憎恨。我在遠處遙遙看著這一幕,嫉妒就像蛆蟲一樣,慢慢地啃咬著我的骨頭。西澤爾輕輕吻著他妻子的額頭,神色溫柔,輕聲說著安慰的軟語。我的指甲嵌進手心。西澤爾,你不明白,我就是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才離開。現(xiàn)在我看到了這一幕,就算理智告訴我應(yīng)該離開,然而我的腳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惡毒的想法如藤蔓一樣在我心頭攀援而上。若我殺了那個女人,你也會感到憤怒吧,西澤爾。“嘖!”我狠狠一拳砸在墻上,手背流出血來,痛覺好歹喚回了一點可憐的自制力,我轉(zhuǎn)身邁開腳。“米凱萊托?!?/br>可惡。西澤爾的聲音在后面喚道,冷冰冰地。“你想去哪里?!?/br>不容違逆的語氣。他走到我身后,“不許走。轉(zhuǎn)過身,看著我?!?/br>我僵持了一會,慢慢轉(zhuǎn)回身,直入眼簾的就是緊跟在西澤爾身后,那個穿著藍色長裙棕色頭發(fā)的女人。她像只小鳥一樣緊緊地依附著西澤爾,目光一和我相遇,驚得悄悄顫抖了一下。我移開眼睛。“米凱萊托,”西澤爾神情平靜地介紹道,“這是我的妻子,夏洛特。”“夏洛特,他就是米凱萊托?!蔽鳚蔂杺?cè)頭向那個綠眼睛的女人說道,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我,那眼神緊緊捕捉著我,不允許我回避。夏洛特從西澤爾身旁走出,向我微微頷首:“您好,閣下。”我沒有理她。雖然西澤爾的眼神在敦促我維持住面上的和平,可惜我做不到。我冷冷地看著她。即使是再蠢的女人,也能感覺到我的目光里沒有絲毫善意。況且,這個女人并不蠢。夏洛特的眼神也變了。她的綠眼睛里顯出防御的神色。我冷冷一笑,對西澤爾說,“我暫時不會離開,既然你一定要這么任性的話。不過,呵,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br>夏洛特嚇了一跳。我從她身邊走過,連頭都沒有點一下。身后夏洛特猶豫地問,“西澤爾,這是怎么了……”西澤爾柔聲道:“沒什么,親愛的,他說的是其他事情?!?/br>西澤爾你個無情的混蛋。手背的裂口隱隱作痛。我加快腳步走開。接下來的幾天,西澤爾開始聯(lián)絡(luò)他的盟友,安排重回羅馬的事宜,與此同時,他不動聲色地將夏洛特轉(zhuǎn)移到我的視線之外,在偌大的宮殿里,我一次都沒有正面遇到過那個綠眼睛的瓦倫蒂諾公爵夫人。直到一個星期之后,一天晚上,我剛剛從帕多瓦回到費拉拉,剛一踏進宮殿,就在庭院里看見了那個女人。偌大的花園里,夏洛特穿著一襲銀紅色的絲綢長裙,坐在長椅上,神色憂傷。花園里四處點著閃爍的燭火,她身后的侍女正在為她搖著扇子,一邊與她說話。我并沒有走過去,然而她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停下交談,遠遠地看著我。那目光里防備之色甚濃,然而卻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畏懼。呵,有意思。我冷冷地笑了笑,朝她走過去。夏洛特沖身后的侍女招招手,然后在侍女的耳邊吩咐幾句,將她打發(fā)走了。我走到她面前。夏洛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沖我高雅地點頭:“晚上好。閣下。”我沖她彎下腰:“夫人,上一次請恕我無禮?!?/br>“無妨。”夏洛特神色平靜地說,“有個問題我……”“夫人,女人就應(yīng)該安安靜靜地,什么問題都不要問比較好哦。”“西澤爾……”“關(guān)于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西澤爾什么也沒有告訴你,對吧?!蔽业拖骂^,俯視著她,一手撐在她身后的柱子上,擋住燭火的光。我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眼睛里映出我的陰影。夏洛特保持著鎮(zhèn)定,她身體微微后仰,看著我。我微微一笑:“你覺得西澤爾愛你嗎,瓦倫蒂諾公爵夫人?”夏洛特從我的神色中察覺到了什么。聰明的女人。她保持著輕盈與平穩(wěn)的坐姿,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