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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沉悶,便也退了下去。待到花佚出了屋子,白曳微微睜開眼,眼底不復以往的清明,漸漸染上了幾分血色,白曳扯起唇角,那模樣應當是在笑,可是看起來卻比哭還讓人感到絕望,那笑聲漸漸溢出唇間,竟是從那嘲諷冷漠中生出了些許瘋狂絕望的念頭來了。原來求而不得,竟是這般感受。佚兒,你受了千年的滋味,竟然悉數(shù)落到了我的頭上。這一世,你果真不再對我動半分心思!若我只是你眼中的師尊,我們從此便可橋歸橋,路歸路,這千年的孽緣終究是尋到了一條掙脫之路了。可是佚兒,這次,偏生是我放不了手了。程君一跪在原地,明論真人當真是氣急,最終竟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罵了些敗壞倫常丟人現(xiàn)眼的話,最終竟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只是氣急敗壞的轉身走了。程君一只是一聲不吭的聽著,花佚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劫,他一生中所有的責罰都只是為了那一個人,他一生中所有的情思也都只給了那一個人。花佚拖著他走進了那俗世的煙火,從此,他便無路可退了。程君一跪在地上,他從記事起他便處于上陽山,從小天資聰穎,勤奮異常,明論真人待人嚴厲,雖是常年見不到一句好話,可多年的教養(yǎng)之恩也將二人的羈絆牽扯的越發(fā)深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非偶然上了昳陽山,程君一定如明論真人所言,一心修道,心無旁騖,可既上了昳陽山,入了魔,遇了劫,一顆心落了,便找不回來了。程君一微微垂著頭,一襲紅衣漸漸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程君一順著紅衣往上看去,便見到了花佚一張精致艷麗的面孔。花佚微微曲下-身,看著程君一自嘲的笑了笑,說道,“這老頭今天居然這么容易就放過了你,還真是稀奇?!?/br>程君一聽了,扯出一個笑容,看著花佚笑著應道,“約莫是看我如此冥頑不靈,師尊都懶得罵我了?!?/br>花佚靠近程君一,雙眼平靜的看著他,神色有些復雜,輕聲開口說道,“君一,若是你的師尊和我必棄其一,你會怎么選?”程君一詫異的看著花佚,花佚看著他,笑著說道,“我這人性子野,不守規(guī)矩,你是與陽派的大弟子,明論真人教養(yǎng)多年,如師如父,明論真人是斷然不會讓你我相見的,我這人討厭拖泥帶水的,更是受不了委屈難堪,你懂了嗎?”程君一看著他,眼底神色晦暗苦澀,卻不知該如何應對。花佚看著他,歪著頭笑著說道,“我讓師尊答應我和你結為道侶,師尊便告訴了我這番話,養(yǎng)育你多年的師門和不過數(shù)日的友人,師尊說你必定棄了后者,如果是我來選,我恐怕也會如此?!?/br>程君一看著他,身邊的手握的死緊,卻仍舊是一言不發(fā)的聽著。“君一,這并非我逼你,而是這事實確實如此?!被ㄘ粗?,神色相當平靜,繼續(xù)開口說道,“常聽話本子上說,這各地風景人情甚是有趣,上次下山也不過數(shù)日便住了腳,現(xiàn)在卻想到處去看看了?!?/br>花佚說著,站了起來,笑著說道,“不過認識數(shù)日,便讓你擔了許多無妄之災,師尊說我這人命帶兇邪,不宜太過與人親近,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了。”程君一目光一直追隨這花佚,看著花佚漸漸地出了門口,程君一的手上漸漸顯出了青筋,眼底的痛苦掙扎無奈讓本來透徹的眼眸漸漸染上了血絲。他死死地看著花佚,似乎就想將這人一把抓回來,綁在自己的身邊,可是花佚的話卻又不斷回響在他的耳邊,讓他的心幾乎窒息卻仍舊不能踏出一步。花佚走到門口,突然回過身來,看著程君一,笑了笑,說道,“三日之后,谷陽城門口,若是你想要送行,也可來討杯酒水?!?/br>第35章第35章谷陽城門口時候正好,今早剛下了一場小雨,微微潤澤了一旁的新柳,打濕了空氣里中的塵埃。谷陽城是個頗為繁華的城市,其中往來的行人商旅絡繹不絕,花佚一大早便來到了這城門口的一個茶肆中要了茶水點心,就這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的吃點隨嘴的點心喝幾口茶。程君一引他在谷陽城游玩的時候常常路過這茶肆,兩人玩的興起偶爾便也在這個地方歇歇腳,借他家的茶水潤潤口,一來二去,兩人又都長得出眾,這店家便也識的他們了。這谷陽城中,何處風景昳麗,何處玩意有趣,何處飲食鮮美,程君一引得他領會了個十足十。而今日,也不知到底該是怎么個光景。花佚喝了一口茶,也不著急,就這么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吃幾口茶點,這城門路口,最不缺的便是離別場景。其實花佚說了謊,他的的確確是在逼程君一,逼著他看清這事實然后做出一個抉擇。他花佚向來干脆利落,若是這衣角染了塵埃,那便割去便是,若是這肌膚染了污漬,他便要將這污漬連著血rou從自己身上生生剜去,若是這情義帶了優(yōu)柔寡斷的牽扯,那即便是連著他的心頭血,他也要將這東西挖個干干凈凈。白曳曾說過,他性子太野,太烈,執(zhí)念過深,偏執(zhí)難容,花佚也懂,可人生不過數(shù)載,他也不打算改了。他的道,不過二字,隨心。他任性偏執(zhí),他在賭,他在逼程君一做一個決斷。三日之后,谷陽城門,我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給我一杯送別酒?若是我們能夠放開這些束縛,攜手江湖,看遍這名山大川,那是我賭贏了;我若是輸了,獨身一人,浪跡天涯,也不過爾爾。君一,花佚設局于此,你來是不來?茶添了三巡,日頭漸漸西斜,茶肆中的人散了又來,說書的段子不絕于耳,花佚一手支撐著頭,一手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木質(zhì)的桌子上慢慢地畫著那三個字。程君一。你我相識不過數(shù)日,我?guī)阌瓮嫔揭靶?,你引我看盡塵世繁華,我覺得你似曾相識,察覺了不同尋常的心思便抽身離去,可你卻為我違抗師命。你是與陽派的大弟子,那是你的師尊,你的師門,你的歸所。我花佚不過是一個俗人,性子偏執(zhí)狹隘,這場賭,我可否有一絲勝算?花佚看著這太陽漸漸地垂下,這正午早已過了,日頭最毒的時候也早已過去了,天地間的生氣漸漸地散了,余下的不過是一天之中的茍延殘喘的余溫罷了。花佚垂下眸子,看著自己面前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水漬,桌子上依舊帶著歲月的傷痕,猶如一個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花佚站起身來叫了一聲,“小二,結賬?!?/br>君一,我花佚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