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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讓妖獸提前化形的丹藥,丹心苑用來長期與紫羽樓交易的丹藥之一。但現(xiàn)在簡易所說的,顯然并不可能是普通的化形丹,因為文軒并不是普通的妖獸,普通的化形丹材料也不會這么難尋。簡易不知從哪里尋到了這上古化形丹的丹方,這能讓文軒快些恢復(fù)人身的辦法。他早知道文軒是天妖后裔,所以早就在為這一天做著準備。是的,是真的早就開始準備了。多早之前就開始了?那時文軒還以為這是祁繼白布下的功課,不曾想,簡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短短這么幾句交談,文軒一顆心便已經(jīng)幾乎感動成了一灘水。而如此忙出忙進的,簡易的修行卻沒有落下。他不愧是為自己找到了最快修行方法的人,如此情況下修為依舊日益精深,眨眼就到了凝元巔峰,距離金丹只有一步之遙。就在這一步之遙之際,文軒體內(nèi)那莫名的饑渴卻愈演愈烈。事情終于向誰也不愿看到的方向滑去。這夜簡易再次踏入洞中之時,只見文軒整個趴伏在那里,前肢繃直,喉中陣陣嘶吼,顯得痛苦不堪。“師兄?”簡易正心急想要沖入,文軒卻猛地扭過頭,看著他,大聲怒吼,不讓他靠近。文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么了,那難耐的饑餓令他甚至看著簡易都只覺得噴香四溢,就像昨夜所吃的烤雞。他已經(jīng)餓得太久了,以至于他現(xiàn)在只能用這種方式控制自己,不張開利爪像撲殺獵物一樣朝簡易揮去。簡易靜靜在洞口站了片刻,看著文軒如今這模樣,神色一時明一時亮。半晌之后,簡易苦笑一聲,“師兄,我明白了……天妖之血,喜食人rou。”喜食人rou,所以無論吃掉多少其他的什么,都不會得到滿足。短短四個字,如醍醐灌頂,又如萬箭穿心。“尤其是修士血rou。”簡易笑容中滿是無奈。文軒不斷怒吼著,只想趕緊將簡易給趕到洞外,讓簡易永遠別再靠近。他不知道一旦停下這些怒吼,他究竟會做出些什么?;蛟S他會被本能cao控,不管不顧將簡易撲殺,造成一輩子都無法接受的后果。也或許他只是會伏地痛哭,自憐自己究竟為什么要變成這樣。簡易又在洞口站了許久,最后終于聽從了文軒的驅(qū)逐,轉(zhuǎn)身就走。直到再也看不見簡易的身影,文軒渾身的肌rou松懈下來,一下子趴伏在地,卻沒有痛哭。他簡直想放聲大笑,笑自己為何要淪落至此,笑命運何其不公,笑這一生何其可笑。又是一日一夜過去,文軒想著簡易是否會回來,結(jié)果果然沒有回來。三日三夜過去,文軒不斷用腦袋在洞內(nèi)石壁上撞著,想以此遏制住自己體內(nèi)那本能所帶來的沖動,撞得頭破血流。他餓得幾乎想要跑出這山林,他知道山林外面不遠就有一個小鎮(zhèn),簡易曾經(jīng)與他說過。鎮(zhèn)中全都是活生生的人,他絕不能放任自己的本能。五日五夜過去,文軒幾乎筋疲力盡地趴在洞內(nèi)。頭皮曾在墻上撞掉了很大一塊,留了很多的血,如今卻也幾乎長好。他終于不再想要去外面那個小鎮(zhèn)了,他開始想念簡易,他在猜測簡易是否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他知道簡易是不可能真的丟下他不管的,可是簡易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八日八夜過去,文軒終于忍不住又走到了洞口。簡易居然離開了這么久,他不相信簡易真的會一去不返,他開始擔心簡易的安危,開始想要去外面尋找簡易。可是前爪剛剛伸入那個被簡易布置在洞口的陣法,文軒又想起了幻境中被奴役的那百年,又想起了簡易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警告。就像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要去外面透氣時一般。那段幻境是他的一段噩夢,刻下了深深的恐懼。這恐懼與簡易的警告合成了一個沉重的腳鐐,只要清醒時便會將他的雙腳牢牢套住,始終把他禁錮在這暗無天日的洞xue之內(nèi)。文軒將爪子縮了回來,又伸了過去。就在他一咬牙,準備不管不顧沖出去之時,終于有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來。是簡易,簡易終于回來了。多日不見,簡易再出現(xiàn)時赫然已經(jīng)是個金丹。隔著陣法,屬于金丹宗師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卻不等文軒欣喜,一股nongnong的血腥又緊隨其后。簡易受傷了,渾身上下幾乎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血人。不知又遇到了怎樣的惡戰(zhàn),才使得他又一次戰(zhàn)中突破。而大概就是因為這一次及時的突破,他才能留著一條命回來。甚至還沒進入洞中,簡易便暈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文軒一下子忘記了恐懼,風一樣沖出去,趕緊叼了簡易進洞。等到將簡易放入洞里,恐懼才像潮水一樣遲遲涌來,使他冒出了無數(shù)的冷汗,不斷祈禱剛才那一幕沒有任何人看見。但在恐懼之外,簡易如今的狀況更令他揪心。通過破碎的衣物,能看到簡易遍體的傷口,觸目驚心。文軒垂下頭,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用唾液清理那些傷口。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血腥味剛剛通過舌尖傳上去,文軒便皺了皺眉。那本能所帶來的可怕沖動依舊在他的骨子里,只是被他多日來的努力所克制住了。如今簡易的血液被他的舌尖嘗到,就像是一桶澆到火上的油,要命得很。但文軒也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如今簡易這副樣子,他不可能將簡易再趕出去,也不可能丟著簡易不管。他只能繼續(xù)依靠自己來對抗這本能,但這居然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困難。是啊,如今躺在地上的人是他的簡師弟,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傷害的人。所以無論那可怕的沖動已經(jīng)燃成了怎樣的一股烈焰,無論本能正在怎樣地灼燒著他的骨骼,他也必定能將其克制住,繼續(xù)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舐過簡易身上每一處傷口。甚至于那些原本怎樣也無法徹底控制的妖氣,也是在這一日,頭一次被他完全收斂回了體內(nèi),沒有將地上那已經(jīng)毫無抵御之力的人傷到半分。文軒的唾液有著很好的療傷作用,不過翌日,簡易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大半,整個人也從暈迷中漸漸轉(zhuǎn)醒。“師兄……”簡易迷迷蒙蒙地看著他,聲音沙啞。文軒輕輕在簡易身上蹭了蹭,任簡易的手掌在自己身上輕輕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