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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緣故才吐血昏迷的?!?/br>若劑量再多一點,小太子此刻怕就要橫尸定北侯府了啊。“好險,真是好險。”太醫(yī)驚魂甫定的感嘆。“……”衛(wèi)昭好一陣默然。這番藥理說明,怎聽著這般耳熟。同樣是只對一人有好處,于另一人而言卻是催命毒藥。但由于劑量控制的恰到好處,兩方又“僥幸”的平安無事。文殊蘭如此。麟膽亦如此。……同一時間,大皇子府也是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一直安安靜靜昏迷的大皇子不知著了哪門子邪,突然渾身燥熱,自己扒光了自己所有衣裳,還極度饑渴的喊著要吃冰。章太醫(yī)頭發(fā)都快薅禿了,終于盼來衛(wèi)昭。“都怪下臣疏忽,竟沒發(fā)現(xiàn)大皇子還服了麟膽,如今兩藥相沖,麟膽的補(bǔ)氣散不出來,大皇子才會如此難受啊?!?/br>衛(wèi)昭嘆了口氣,只問:“可有法子紓解?”“除非找到金蛇膽,解了文殊蘭的藥性?!?/br>月色透窗而入。衛(wèi)昭轉(zhuǎn)身背對他,半闔上眼,衣擺迎風(fēng)而動,修美儀容沉浸在一片銀白清輝中,電光火石間,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拿定主意,吩咐:“那就麻煩老太醫(yī)幫忙散個消息?!?/br>“大皇子深夜毒發(fā),命在旦夕,若無解藥,恐怕?lián)尾坏矫魈焯柍鰜怼!?/br>章太醫(yī)聽得心驚膽戰(zhàn),冷汗連連。心想,這定北侯不愧是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詛咒起皇子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引蛇衛(wèi)昭一離開,高吉利就輕手輕腳的貓進(jìn)臥房內(nèi):“殿下,快起來吃夜宵了?!?/br>新鮮出爐的綠豆糕,他特意包了三層油紙,藏在懷里帶進(jìn)來的,還十分熱乎。床帳后,正專心“昏迷”的穆允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清澈明亮,先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才打著哈欠坐了起來,哪里有半分中毒的樣子。高吉利借著燭火上下瞄了眼,確定殿下全須全尾,沒被定北侯公報私仇,才暗松了口氣,忙抖開披風(fēng)將自己金尊玉貴的小殿下嚴(yán)嚴(yán)實實的裹住,心疼道:“餓壞了吧?”都怪那個叫什么周深的,又婆媽又死心眼,死守著臥房不走,他費老大勁兒才把人騙到了后廚去煎藥。少年點頭,從油紙包里拿出一塊綠豆糕,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啃著。落在高吉利眼里,活像個雨天迷路、流落街頭、好幾天都沒吃飯的小野貓。說不出的弱小可憐。高吉利不爭氣的眼睛一紅。穆允奇怪道:“你哭什么?”高吉利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奴才心疼殿下。”為了擊破敵人的陰謀,不惜鋌而走險,自己給自己投毒,事后連個喘息的機(jī)會都沒有,就落入了死對頭定北侯的魔爪中。翻遍史書只怕都找不到這樣可憐的太子。穆允倒絲毫不覺得自己可憐,反倒有些可憐他那個還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大哥。他就算磕十倍百倍的毒,最多吐幾口血罷了。他那可憐的大哥,除了心悸癥,恐怕又要落下一個失眠多夢的病根了。燭影投在床帳上,恰遮住少年半張如玉側(cè)顏?;璋抵?,少年嘴角輕輕一勾,心情十分美妙的啃完了第二塊綠豆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一起玩兒狠啊。穆允心滿意足的開始啃第三塊綠豆糕。等周深端著新熬好的湯藥回來,看到走時還很干凈、此刻卻平白無故多了幾點豆綠殘渣的地面,一時懷疑府里是鬧老鼠了。改日得讓后街賣老鼠藥的王大進(jìn)府來好好掃撒一番才好啊。現(xiàn)在的小老鼠,真是越來越鼠膽包天了!……當(dāng)東方一線魚肚白將黑沉沉的天幕撕裂第一道口子,一道人影悄摸摸出現(xiàn)在街道拐角處,探頭探腦的望向不遠(yuǎn)處的大皇子府。府門口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家仆在憊懶的打盹兒,并不像街里街坊傳的那樣,有兇神惡煞的北疆騎兵看守。王阿斗激動的握緊小拳拳。老大情報有誤啊,他得抓緊時間完成任務(wù),免得這件肥差被其他人給搶了。畢竟太平之年,百姓們生活富裕了,心底也格外善良,遇著討飯的都愿意多施舍些米啊面的,反正囤著也是長蟲。搞得他們乞丐這行水漲船高,競爭越來越激烈,要是業(yè)績完成不好,可能直接被嚴(yán)厲無情的老大開除丐籍。他本月定額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若再順利拿下這一單,說不準(zhǔn)能沖一沖第一名,得到兩條臘rou的獎勵。那可是老大家自制的野生黑豬臘rou,吃過的人都說香。仿佛已看到香噴噴的臘rou在前方向他揮舞小手,王阿斗給自己加油打氣一番,貓著腰貼著墻根,動作靈敏的朝大皇子府靠近。兩個家丁一個賽一個睡得香甜,果然毫無察覺。王阿斗輕手輕腳的摸到府門前,四下一瞄,確定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便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子,擱到門口最顯眼的石獅子上,并貼心的壓了張紙條。四舍五入,他也是進(jìn)過皇子府的人啦,回去至少能吹半年。王阿斗躊躇滿志的哼著小曲兒,正要循著來時路線撤退,冷不防眼前一黑,人已被七手八腳的按在地上,套進(jìn)麻袋里。“侯爺,人逮到了?!?/br>隔著麻袋,王阿斗聽到有人聲音響亮的道。直到被五花大綁的丟進(jìn)一間陌生房間,王阿斗還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人發(fā)現(xiàn)的。但他知道,這月業(yè)績考核,他是吃不到老大親自腌制的黑豬rou了。王阿斗瑟瑟發(fā)抖的抬頭,首先望到一張十分寬大的書案,用頂好的不知名木頭制成,書案后的太師椅上坐著個人,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紀(jì),穿一領(lǐng)繡著精致麒麟紋的銀白箭袍,儀容修美,目光幽寒,不怒自威。一個腰間掛著刀的士兵將他擱在石獅子上的木盒子和紙條呈了上來,那人眼神漫然的掃了眼,便伸出兩根修長手指,不緊不慢的敲著案面:“誰讓你送來的?”不知為何,敲案的那兩根手指明明動作很優(yōu)雅,力道很輕柔,王阿斗卻隱隱覺得若那手指此刻敲的是自己腦袋,一戳一個血窟窿是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