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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對你手腳不干凈你回頭跟我說,我扣他工資。這話成功惹得被損的男人一臉苦逼,但紀軒也同樣沒能躲過一劫,因為于威很快又指著他對文杰開口,說文杰你可別惦記了啊,我們這小哥們兒現(xiàn)在正有高富帥一門兒心思寵著呢,你搶不過人家,就老老實實干活兒吧,回頭叫你大志哥給你提成兒。扔下這么兩句話,和兩個表情都不怎么美好的男人,于小姐高高興興揚長而去。屋里的氣氛,大約是三五秒之后才緩和了一點的。“那個……威姐就這樣兒,嘴比較有殺傷力?!本徑鈱擂蔚匦α藘陕?,并沒有先認親一樣問一句“你也是圈內(nèi)人”什么的,紋身師坐在工作臺旁邊的椅子里,放下煙盒,看向眼神明顯就是在深表贊同的紀軒,“你累嗎?用不用歇會兒再討論?”“喔,也不用,就直接來吧?!?/br>“那成。我聽威姐說,你那個紋身有年頭了?”“是,當初紋的時候,不怕你笑話,我喝多了,結果那天我自己對著鏡子一看,效果確實不怎么好了?!?/br>“讓我先瞅瞅行嗎?”“行行行?!秉c點頭,紀軒站起身,轉過去,脫掉了上衣。薄瘦的后背上那對翅膀,展現(xiàn)在文杰面前,男人推了推眼鏡,湊上去看了看,心里有了底。“其實還是不錯的,顏色還挺正的,就是有些線條發(fā)糊??梢孕扪a修補,然后再加點兒比較時尚的藝術效果,就沒問題了?!?/br>“得用多長時間?”“嗯……連設計,帶準備,帶做,四個鐘頭差不多吧。”“那還挺快的?!?/br>“也許用不了,我手快?!毙α诵?,文杰從工作桌上拿起一個挺厚的大冊子,遞給紀軒,“這是我這些年來比較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是我的原創(chuàng),保證網(wǎng)上搜不到,別的店里沒有。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可以參考一下,里頭有好幾個翅膀主題的?!?/br>“哦成,那我先看看?!背錆M期待,紀軒接過冊子,開始翻閱。他本來只是想隨便翻翻找找靈感,然而,令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才看了十幾頁,就突然停住了指頭。愣了一下,他趕緊往回翻,并最終將視線停在某一頁上。那是一副極漂亮的圖樣,繁復的云朵掩映著空中一輪明月,下方的主體則是一頭殺氣騰騰神威如獄的麒麟。麒麟怒目圓睜,四蹄踏火,周圍還有大朵的牡丹花映襯。整張圖,漂亮到極致,莫說是男人會被吸引,恐怕就連女孩子也會想豁出去弄上一個。而更重要的,真正會讓紀軒錯不開眼珠的,是他分明認識這幅圖,他也分明認識鐫刻著這幅圖的那個后背。他和這個身體,零距離接觸過很多次了,他不認為自己會看錯。“怎么了?喜歡這個?”對方看他盯著不放,開口詢問。“啊……這咋說呢?!焙俸倭藘陕暎蝗婚g有點臉紅起來的紀軒抓了抓后脖頸,“我就那么一問哈,你這個圖,是叫麒麟望月,對吧?”“對,你懂?”“也談不上懂,不過,我認識一人,身上就是這個圖。不會……那么巧那么寸,這圖就是你給他做的吧?”紋身師聽他那么一說,皺了一下眉心。然后,是短暫的沉默。再然后,他開口問了一句:“……俞陽?”“對對對??!就是他!唉喲我的天,這也太巧了吧?!”整個人進入了活體的突然亢奮.gif狀態(tài),紀軒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沒有注意到對方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更沒有對于巧合的驚喜。或者說,那叫有驚無喜。他只顧自己高興著,摸著那張照片,又是搖頭又是慨嘆。而始終在觀察著他的表情的文杰,則伸手抓過煙盒,抽出一支,默默點上,吸了一口,才聲音低沉問道:“那,我可以猜剛才威姐說的,死心塌地一門兒心思寵著你的那個高富帥,就是他嗎?”紀軒的回答,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而是一個說明了一切問題的傻笑。對方?jīng)]有發(fā)表任何意見,略作沉默之后,那男人指了指冊子,告訴他說,先不看他的了,先把你想要的效果定下來吧,俞陽跟你之間的事兒,一會兒開工的時候可以慢慢兒聊。“其實也沒啥可聊的?!蹦樕蠋е鴾\淺的緋紅,紀軒又嘿嘿了兩聲,乖乖翻過那幾頁,繼續(xù)往后看了。小小的紋身店,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發(fā)生了什么,起初,俞陽這個間接當事人,是不清楚的。那天他睡到下午三點才起來,洗了個澡,換好衣服,他先去了店里。白天,又是周末,店里是滿滿當當?shù)目Х葷庀?,并沒有入夜之后的酒精味道。覺得有點兒餓了,他先走去吧臺那邊,跟負責白天時段的林克打了個招呼。“烘焙坊說今兒送新款的巧克力覆盆子蛋糕,送到了沒有?”“送來了,已經(jīng)切好片了,你嘗嘗不?”林克指了指立式冰柜的透明玻璃門,見俞陽點頭,就從里頭夾出來一塊,放在小碟子里,遞了過去。“OK。”多少有點兒沒睡醒,漫不經(jīng)心隨意道了個謝,俞陽從吧臺上的makou鐵罐子里抽出一把亞光銀色的糕點叉子,暫且放在碟子邊沿。他在看手機。想著先刷一下朋友圈,看看紀軒那小子又發(fā)沒發(fā)什么搞笑的東西,他剛把飛行模式關掉,就接收到了一條消息提醒。正巧,消息是紀軒發(fā)過來的。嘴角微微挑著,他等著看內(nèi)容,但,當他真的看到內(nèi)容,那個笑,就徹底僵住,繼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這兒馬上就要開始修補那翅膀了,跟你說個巧事兒,我這紋身師叫文杰,咋樣?有木有如雷貫耳?可別跟我說你忘了??!】忘?“……開他媽什么玩笑?!”驟然間眉心緊鎖起來,俞陽的睡意,已經(jīng)蕩然無存,狠狠罵了一句,他在林克疑惑不解看著他時猛地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借我車鑰匙用用,我這兒有急事得趕緊出去一趟!要是晚上還沒回來,你就先打車回家,費用算我賬上!”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兒,不然一向優(yōu)雅冷靜還有點兒玩世不恭的俞陽是不可能如此暴躁焦慮心急火燎的,林克什么也沒有問,只是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車鑰匙丟了過去,然后眼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接過鑰匙,轉過身,三步并作兩步,用最快速度跑出了店門。俞陽趕到刺青店的時候,里頭是一派祥和的景象。音響里放著歌,椅子里坐著紀軒,紀軒對面,是那個白凈瘦高的男人,兩個人都抽著煙,聊著天。俞陽出現(xiàn)在門口時,臉色是相當難看的。與文杰四目相對時,眼睛則里快要噴出火來。紀軒絕對想不到這一幕,他不知道這個男人過來,還帶著這樣的狀態(tài)過來,究竟是為了什么。然而,答案很快,就揭曉了。“你怎么過來了?我這兒剛弄了一半兒,疼得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說歇會兒?!本徍蜌夥找粯诱f著,那家伙笑了笑,拿著煙的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