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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被燒毀了,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就這樣拿走?!?/br>海真法師思考了片刻,“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和主持商量一下,給出具體的價格吧?!?/br>法師離開地宮,王三笑倚著書柜翻看一本1980年出版的連環(huán)畫,“送到嘴邊的rou都不吃,你倆還真是高風亮節(jié)。”“笑笑你不用激我,”康天真道,“我大伯說過,我們先是收藏家,再是古董商,如果別人漫天要價,那我們自然要坐地還錢,但如果別人誠心做買賣,那我們也不能虧待人家,這才是做生意之道?!?/br>“喲,小樣兒,大道理懂的還不少。”王三笑眼睛盯在書上,嗤笑著說,“待會兒萬一人家要價一兩個億,可別rou疼啊。”“這批書值那么多錢,”康天真看他神態(tài)可疑,湊過去,“你看什么呢,眼睛里都是賊光……臥槽!潘金蓮倒掛葡萄架!”王三笑一把將書合上,封面上“金瓶梅”三個大字躍然紙上,他滿臉興奮地說,“這版連環(huán)畫可是絕版,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品相這么好的,你看這個潘金蓮……這曲線……這氣質……”康天真眼冒綠光,“來來來,快給我看看……嗯~不錯不錯,印刷非常清晰,這身材比例,簡直就是照著我的理想型畫的……”宋文淵正在整理旁邊書柜里的書籍,聽到這邊兩個人臭不要臉的言論,不由得冷笑兩聲,一句詩詞浮現在腦海: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jiān)上青樓……海真法師過了十幾分鐘之后回來,拿來一本賬簿,慢條斯理地說,“我和主持商量了一番,大雄寶殿已經年久失修,威脅到殿里的佛像和彩繪,我們請九江市的一家建筑公司來進行修繕,將舊瓦拆除,鋪設鋼絲網,澆筑水泥,再鋪新瓦,建筑公司報價需要20.7萬元,今年來天氣寒暑難耐,我們準備給七間禪房安裝空調,聽說美的‘新節(jié)能’空調一晚只要一度電,是非常低碳的,淘寶上才賣三千五百元,寺里有幾個小徒弟已經長大,很是應該接觸互聯(lián)網接收外界訊息,主持說還要再買幾臺電腦……”他的聲音和念經似的,又慢又柔和,聽得康天真眼冒金星,晃晃腦袋,打斷他,“那個……師父,您直說準備開價多少吧?我現在左耳朵聽右耳朵就冒了,一點都沒記住。”海真法師報出價格,“預計大概在25.6萬元,兩位看這個價格如何?”“……”康天真雙唇緊抿,覺得十分難過,忍不住問,“25萬可能還不夠很多有錢人一件衣服的,你們過得這么清貧,不難過嗎?”海真法師笑道,“養(yǎng)心莫善于寡欲,金錢雖然萬能,可怎么花用,要看自己的心境,寺里后院種有糧食蔬菜,平時花銷并不大,25萬已經很夠用了?!?/br>宋文淵嘆息一聲,“法師是大智慧,跟我們俗人不一樣的,這樣吧,除這25.6萬元之外,我還想請法師為我和天真在佛前供一萬盞燈,保佑我的家人平安喜樂。”“有云,燃十千燈,若酥若油,”海真法師道,“佛陀也曾說過,以燃燈施,得天眼清凈,經常供燈的人,生生世世都不會愚笨?!?/br>錢貨兩清之后,宋文淵和康天真進行了一個簡單的供燈儀式,跟隨禪師們念了幾遍經文,才離開寺院。將古籍都搬到車上,康天真回頭對海真法師擺手,“再見啦,等供燈圓滿了,我們會再回來的?!?/br>剛坐進車里,對面一輛奧迪沿著山路駛來,兩車擦肩而過的瞬間宋文淵猛地皺起眉頭。“怎么了?”康天真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對方車窗不透明,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宋文淵眼神中的狠戾一閃而過,重新變得淡然,“是黃興運?!?/br>康天真大驚,“黃老怪?他怎么會到這里來?”王三笑剝著開心果,頭都不抬一下,老神在在地說,“叔能得到消息,黃老怪自然也有渠道得到消息,古玩行里又不是只有我一家掮客,只不過他們這速度嘛……跟我比?歇歇吧!”奧迪停在法如寺門口,黃興運下車,他頭發(fā)花白,穿著黑色對襟外套,手腕上一串包漿油潤的黑檀念珠,顯得整個人一派儒雅之風。另一邊的車門打開,一個帶著帽子的老人在黃興運的攙扶下走了下來,離這么遠看不清五官,但看他步履蹣跚的樣子,可見已經十分年邁了。“黃老怪扶著的是誰???”康天真瞇縫著眼睛,拼命想看清楚他帽子下的面容。宋文淵搖頭,“看不清。”王三笑將開心果丟進嘴里,轉頭從車窗往后看去,“嘖,這人走路的姿勢,不是年齡太大就是身體不好,這么大年紀了還跑寺院里來,是來求佛祖保佑長命百歲的嗎?”海真法師站在寺門口,不知說了什么,只見黃興運十分儒雅地雙手合十低了下頭,轉頭向他們這輛車走來。宋文淵將車窗緩緩落下,冷冷地看著他,“黃先生,好久不見?!?/br>“是你?”黃興運腳步猛地停住,蒼老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震驚被驚喜取代,他興奮地往車內望去,“既然你在這里,那天真呢?天真是不是也在?”康天真探頭,“找我干……哎,宋文淵你干嘛擋我?”“你別說話,”宋文淵將康天真擋在身后,目光不悅地對向黃興運,這個瘋老頭對康天真的覬覦讓他一想起來就直犯惡心,面無表情地扯著鬼話,“有勞黃先生關心,天真不在?!?/br>黃興運瞪眼,“他不是在這里嗎,我剛才還看到了!”“你老眼昏花,看錯了?!?/br>黃興運倒吸一口冷氣,心想這小畜生怎么這般不要臉?明明我的小天真就坐在他旁邊,竟敢睜著眼睛說假話,我都看到他笑出來的小酒窩了,我的天真……宋文淵不喜也不怒,淡淡地看著他,“黃先生可是為法如寺藏書而來?”黃興運急道,“你把藏書買走了?”“這批藏書本來就是懷信樓舊藏,”宋文淵道,“現在是物歸原主,法如寺的各位法師佛法精深,只象征性地收了25萬元保管費,讓我等十分敬佩?!?/br>“!?。 秉S興運喉頭一陣甜腥:25萬!四百件古董!自己就晚了幾分鐘!連根毛都沒有了!??!宋文淵見他臉色瞬間發(fā)青,冷冷一笑,假惺惺地說,“佛法有云,萬般帶不去,唯有業(yè)隨身,錢財終是身外之物,內心財富才是無價之寶,黃先生可保重身體啊,晚輩告辭了?!?/br>說罷,車子緩緩發(fā)動,將黃興運蒼老佝僂的身影遠遠甩在身后。康天真趴在后車窗上,瞪大眼睛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身影,突然驚呼,“他好像暈倒了?!?/br>“嗯,”宋文淵低低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