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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寢殿,辛沐終于聽不見對面?zhèn)鱽淼穆曇袅恕?/br>滿室寂然。第36章自從映玉回到越國公府,辛沐就再也沒有見過容華。容華的確是很忙,他剛剛接受了冊封,還有許多事情要辦。況且,過些日子容華應當會出關一次。容征發(fā)喪之后,西夷的強盜又開始不消停,容華新官上任,總要做一點事才能鎮(zhèn)住那幫強盜。若只是因為忙碌不回來,也沒什么大不了。但辛沐知道有幾日容華在和鳳儀院留宿。為此,至真氣得要掀房子,辛沐依然是每天冷著一張臉,似乎毫無反應。若不是至真了解他的性格,還以為他真的一點兒也不生氣。辛沐沒有反應,不過是因為第一天他看到映玉回來,就有了預感,料想到了這樣的結果。根據(jù)至真安插的下人回稟,雖然容華夜宿鳳儀院,但并沒有和應與睡在一起。容征尸骨未寒,這兩人再有什么也不至于這樣。說是因為映玉最近身子不好,病一直沒有好,又說是一個人待著會害怕,便讓容華一直陪著。現(xiàn)在是沒什么,但繼續(xù)這樣日日相處,以后的事情可難說。至真還聽下人們說,容征在走之前,說過很多次讓容華日后照顧映玉。以后會怎么樣現(xiàn)在的人都不知道,辛沐不想去想那么遠的以后,也不管如今容華回不回來,依然是每日等著。臨近年末,西夷的土匪又光顧了越州邊陲一次,這次正是容華的好機會,他回了一趟軍營,同手下的副將們商議好,便準備在明日夜里突襲白馬關外的土匪營。做好準備,今夜便要悄悄出關。辛沐聽到這消息,便只默默地在弘毅院中熬了鍋魚湯,而后又用錦布編了個昭月傳統(tǒng)的平安符。哪怕是做了這些,辛沐也沒給容華說一聲,至真可不是這種默默等著的性子,他趕忙就派人去把這消息告訴了容華。大約是想著明日就要走了,容華便差人回了信,說在走之前會抽空來瞧瞧辛沐。辛沐面上沒變表情,但整個人看起來卻開心了很多,天一暗下來,他便坐在院子中,一直瞧著門口,等容華回來。*從議政堂出來,容華便徑直往弘毅院去。他知道這些日子沒有回弘毅院,的確是對辛沐有些虧待。只是辛沐一向懂事,不會同他計較,他便有些有恃無恐。而且這段日子,映玉的狀況實在是不好,他病得不輕,每日以淚洗面,人看著便越發(fā)憔悴,每到夜里,映玉便會覺得害怕,像是個脆弱的小孩一般離不開人。這個時候,容華實在是難以放下他,他每每思及大哥在彌留之際對他的交代,他便忍不住要對映玉更好。容華許久沒有見過辛沐,今日便要走了,他心里也一直很想念辛沐,便把這時間抽出來去看看辛沐。從議政堂出來不久,快要到弘毅院門口時,突然有個侍衛(wèi)上前攔住了容華的路,那侍衛(wèi)是映玉的家兵,只聽映玉一人的話。侍衛(wèi)說:“國公爺,我家公子有請,說是今夜你要走了,他特意做了平安符想送你?!?/br>容華皺眉道:“今日早晨不就已經同他告別了嗎?我現(xiàn)在暫時還有些忙,便不去了吧?!?/br>那侍衛(wèi)回答道:“公子等你許久了,今下午還病著,拖著身體起床給您燒了一桌菜。請您務必去看看他,今日是您第一次出關剿匪,公子心中擔心也是應當?shù)?,您去看看,省得他一直記掛?!?/br>容華瞧了瞧天色尚早,想著怕是過會兒再去辛沐那邊也可以,于是便同身邊的小廝吩咐,讓他去給辛沐說一聲,不必等自己吃飯,一會兒他才過去。吩咐完畢,容華便跟著那侍衛(wèi),往鳳儀院的方向去。映玉果真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在等著他。那人看著瘦得弱不禁風,身子幾乎撐不住那么寬大的衣袍,容華見他在院里等著,急忙上前把他扶進屋,說:“院中風大,怎么在這兒等?”映玉說:“不看著你,我心里不安。”容華沒吱聲,面上也未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映玉偷偷看了容華一眼,便沒再說下去。他知道容華對他有些不一樣了。二人很快入了座,那一大桌的菜的確是映玉做的,他也的確很用心,做的都是容華喜歡的。容華瞧著那一桌子菜,說:“你身子不好便好好歇著。費這些心做什么?”映玉道:“也不知你何時才能回來,心中總擔心著你。想走之前好好同你說說話,好好看看你,便做了這些沒用的。”容華輕笑:“我有什么好看的?”映玉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眼中滿是柔情:“就是想看著你而已?!?/br>容華慢慢收斂住笑容,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日子不好過。只是,人死不能復生,大哥壽元已盡,映玉,你也要學著堅強些。若是大哥的在天有靈,一定不想看著你像今日這樣消沉?!?/br>映玉沒想提容征,但容華提了。他稍稍垂下眉眼,眼中似乎有淚水,他開口,有些悲傷地說:“他說過會陪我照顧我,可如今卻留我一人,我這樣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以后可開這么辦?如今我是有些煩,總覺得這世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我這樣,怕是你煩了,膩了吧。”容征搖頭道:“我怎會煩你?雖說你與大哥之間沒有那一紙婚書,但在大哥心里,你便一直是他的妻子。如今大哥走了,我代他照顧你,也是應當?shù)?。說什么,也說不上煩。”果然是不一樣了,如今容華時時處處都在提他大哥的名字,提映玉與他大哥的關系。他話沒說盡,但映玉也聽得出來他的意思。映玉抬眼看著容華,眼中那兩滴將滴未滴的淚,終于是順著臉頰滾了下來。容華本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可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看不得人哭,尤其是面對映玉。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每次映玉哭他便忍不住什么都答應他。這眼淚一掉下來,容華便抓住了映玉的一只手,放低語調說:“你別哭,我會永遠照顧你的。不管是以什么身份,我總是會照顧你的?!?/br>映玉抬頭看著他,慢慢止住了抽抽噎噎。容華給他擦了擦眼淚,他就笑起來,把銀筷遞給容華,說:“先吃飯吧,一會兒你便要走了?!?/br>容華點點頭,同映玉一起開始用膳。映玉一邊說著話,一面不停地提起小時候和容華在京城為質的那些年。說來也怪,那些年容華給映玉寫了那么多封信,他幾乎每一封的內容都還能記得。正當二人憶往昔之時,院子外面突然傳來喧鬧聲,容華的一名親衛(wèi)著急地跑了過來,在院外跪下焦急地通報道:“國公爺,據(jù)探子回報,白馬關外的那幫土匪今晚打算劫掠邊境的一只小村落,如今土匪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