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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不給埃莉諾一點反應的時間,她已經(jīng)側坐在馬鞍上。 而正當柏得溫踩上馬鐙,即將上馬時,管家喬治突然出現(xiàn)了。 柏得溫停止了動作。 老成的管家善意提醒,“王子殿下,您前些日子想要舉辦的歌劇……今天有會議?!?/br> 他舉起折疊考究的襯衫袖扣,露出一截復古棕色的石英表,在陽光下仿似鵝卵石塊,“還差半個小時開始?!?/br> 平靜的湖面被砸入一顆石子,蕩起漣漪。他的話很快起了作用。 柏得溫的左腳頓了兩秒,緩慢的從馬鐙上抬起,放回地面,頗有些無奈的轉頭看馬背上的少女,“等我回來,埃莉諾?!?/br> 語氣是懇請。 背影是決絕。 也許是柏得溫太心急了。不論是對待埃莉諾,還是對待騎馬這件事。 他甚至沒有等她換上帥氣十足的騎馬裝和頭盔。就讓她一個人側坐在馬上。淑女們引以為傲的奢美長裙成了繁重的累贅,層層疊起的輕紗糾纏不清,幾乎遮住了整匹馬身,在碧空如洗下,由氤氳的紺藍漸變?yōu)樘撁斓呐菽?/br> 半血馬,由兩匹不同品種的純種馬所繁殖下來的馬。半血馬體格健碩,不畏寒暑。聽覺和嗅覺尤其靈敏,但是視覺較差。 埃莉諾吞了一小口唾液,正襟危坐在柔軟的馬鞍上。 無處安放的眸光盯著摳做一團的手指,一眼不敢亂瞟。 生怕驚動了馬兒,更怕屈瀟看見她狼狽的模樣。 皇室馬場種滿綠色,翠色.欲流,靜的如同一副中世紀油畫。 微風低喃,埃莉諾聽見女仆們從枝繁葉茂的芒果樹下經(jīng)過,抱著新鮮的胡蘿卜,草莓,還有西紅柿,談笑著繞開馬場。 輕小的窸窸窣窣顯得尤為矚目。 她們大概是要去馬廄喂馬。她想。 她猜的沒錯。 甜美多汁的果蔬簡直是馬兒們的最愛。柏得溫下令一定要采擷最鮮嫩的一批。為了他的愛馬。 柏得溫無疑是最了解他的愛馬的人,不安感像打翻的墨,迅速侵襲埃莉諾的心臟。她隱隱感覺到身下的馬抽搐了兩下鼻子,來不及反應,馬兒突然失控似的沖向氣味的來源。 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摻雜著幾根青草的濁白馬蹄向前猛烈前進,整個馬匹開始大地崩裂似的震動起來。 慌亂中,她扯緊韁繩,傾身靠近馬背。 埃莉諾緊閉雙眼,密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大腦如泛著白光的泡沫水,一片空白。輕重不一的兩道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她一時竟分不清。 她又要死了嗎? 飄忽不定的想法蒸發(fā)入腦。 她唾棄命運的不公。心里難捱的緊。 她才重生幾天呀……就要再次回到天堂做女仆?不,這不公平! 吸水后不斷脹.大的海綿體里充滿恐懼。猝不及防之際,在夏日里稱不上刺骨的體溫從少女纖細的脊背上傳來。埃莉諾的想法嘎然而止。伴之而來的,是屈瀟的低音,“踩穩(wěn)馬鐙?!?/br> 她不由得戰(zhàn)栗了一秒,酥麻的電流迅速侵蝕她的心臟。她能感覺的到,屈瀟就坐在她的身后。她的幻想實現(xiàn)了,只可惜是在生死攸關之時。 男人的呼吸距離她的后脖不過幾厘米。他的臂膀輕掠過她的腰,隔著兩層布料肆意摩擦,屈瀟的大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扯住了韁繩。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依然不會想碰她的一寸肌膚。 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很近,埃莉諾不知道屈瀟用了什么方法,不聽話的半血馬的確逐漸恢復平靜。激烈的奔馳趨于向有節(jié)律的小跑轉換,男人的身體也因此緩慢而有節(jié)奏的撞擊她的后腰。 埃莉諾的心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產生偷吃禁果的沖動,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對象都是他。她的頭埋得更低了,囁嚅,“謝謝你……” 她不確定他是否聽見了她的道謝。 因為屈瀟已經(jīng)一躍下馬,牽住韁繩,走在馬旁。 灼熱的日光和他身上這份嚴肅的腔調格格不入,費盡心機的在他煙黑的發(fā)上鍍了層金。 仿似篤定他聽不見她,埃莉諾心虛的大膽了一回,“謝謝你,小瀟?!?/br> 聲音輕到她自己都聽不太清。 屈瀟的腳步頓了下,偏頭看她,皺了下眉,沉默了很久,薄唇微張,吐出兩個字,“……屈瀟。” 他盯著她,緩慢地眨眼,“我的名字。” 埃莉諾半愣了下,避開他的目光,溫順的點頭,心中默讀他的名字,“謝謝你,屈瀟……我叫埃莉諾。” 屈瀟……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嗯?!鼻鼮t轉回頭,心不在焉的應聲。 為什么救她? 他緊抿著唇。 說實話。他不知道。 擱在以前,他不可能救她。 他愛慘了rou.體撕裂綻出血液的殘暴美學。尤其是瓷白的剔透的純凈的肌膚,越是干凈純粹,就越是讓他有毀掉她的沖動。 清純到深處卻不自知的純白梔子,他從來不想收藏到玻璃瓶中觀賞。解剖它,才是最優(yōu)解。細碎零星的花瓣殘忍的灑落在地上,說不出的快.感。 埃莉諾乖乖的,像一尊花冠女神的雕像,眼睛如湛藍的水晶球一般,閃閃發(fā)光的裹在一襲白裙之中,耳邊泛起淡淡玫瑰色。作為一個女人,她很成功,膚白貌美,身姿窈窕,足夠了。足夠勾走大半男人的心。 哦。 他淡漠收回眸光。 大概是找到原因了。 她很像她。 像他最難過的那道美人關。 ****** 燥熱的風迂回梭進馬廄,裹挾著不太好聞的混合氣味。 屈瀟將馬拴起。垂眼看身側的女人。 四目相對只是一瞬間,她避開,低頭看地上扭捏在一起鞋頭,臉上的浪暫未退潮。 她的裙子是一字肩,奶油色的肩骨藏在蜿蜒至腰的長發(fā)下,內側有一顆明顯的小黑痣??上麤]看見。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很久。天色變得比她快,“轟隆”滾落一聲悶沉的雷。 她被嚇到了,抬頭便看見屈瀟正盯著她。 準確的說,是盯著她的前胸。 四野顏色下沉,靜到只剩雨點的細軟,密密匝匝,打在她的心上。不明顯的喉結滾動了兩下,埃莉諾挺直了腰身,沒有護住自己的身體。 是他讓她有了遐想的理由。 也是他,照舊沒什么表情。 屈瀟冷的仿似面前站著的只是一尊雕像,而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極具誘惑力的女人?;鹧娓Z的很高,還是點不燃他的綺念。 氣壓很低,天很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感覺被放大。 屈瀟不是很滿意她的表現(xiàn),微皺了下眉,從口袋掏出一盒煙蒂,修長的指尖繚繞于青煙白霧之間。 濃烈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