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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車廂都因太快的緣故搖的厲害,在駿馬止蹄時依舊發(fā)出一陣聲響,車頭的玉飾金穗流蘇飄搖不止,車門被從里打開,先是下來一個中年青衣侍女,隨后扶著一位青年男子,一位頭發(fā)花白郡主宮服的婦人緩緩走下馬車。 這婦人鬢發(fā)半白,容顏老去,縱以穆安之過目不望的記憶力都記不得這婦人是朝中哪位誥命,只能說明穆安之從未見過這位婦人。 但…… 穆安之的視線落到車楣的鳳鳥與飄搖的金穗之上,這是郡主儀駕馬車,非郡主不得擅用。他的視線掃過婦人的郡主大裝與鬢間一支鳳鳥步搖,在都郡主,他不認識的只有一位,便是嫁入南安侯世子為妻的信王郡主了。 何況,穆安之望向那位眉眼堅毅的青年,縱然見得少,他也知曉這是南安侯世子的嫡長子胡安黎胡大公子。 信王在今上登基前過逝,死前死后皆顯赫至極,不過并不得今上喜愛,甚至今上登基后以新信王非信王嫡出為由,廢黜信王爵位。這位早早嫁作南安侯世子夫人的信王郡主,穆安之從未見過,卻也偶爾從宮人口中提及當(dāng)年信王郡主艷冠帝都的風(fēng)采。 舊時艷光已被眼角眉梢的皺紋遮去,或者唯有那挺直的脊梁與眼中的利光仍是當(dāng)年舊模樣。 信王郡主的目光也只是在穆安之與唐墨身上淡淡一瞥,繼而向宗正令楚王世子走去。楚王世子先是一怔,繼而面露驚訝,顯然是記起這位久不露面的郡主來,楚王世子剛要打招呼,信王郡主劈頭一句,“我,信安郡主穆青明,今日狀告府內(nèi)側(cè)室周采巫蠱詛咒于我,敢問楚叔父以宗正令之名,敢不敢接我此狀!” 早朝散后,依規(guī)矩走在前面的皆是官高位顯的當(dāng)朝大員,此時,朝廷六部九卿、宗室皇親、連同穆安之、二皇子的目光都落在了宗正令楚王世子身上。 包括臉若冰霜的南安侯世子。 南安侯世子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大步上前,低斥長子一句,“你母親病糊涂了,你怎么不說勸著她些,倒縱她出來胡鬧。” 胡安黎上前半步擋在父親面前,聲音不高,卻也能讓眾人聽得清楚,“母親一直在佛堂清修,從未請醫(yī)問藥,更未糊涂。父親,母親不問紅塵,反為人所害,父親當(dāng)一道查出真相,還母親一個公道?!?/br> 胡安黎身量高挑不讓其父,眉眼俊秀,身如翠竹,帶著年輕人的清秀瘦削,目光冷硬,不讓分毫。 南安侯世子驟然大怒,揮起一掌便抽了過去。 胡安黎向后一避,奈何胡家以武立世,南安侯世子凌厲的一巴掌啪的落在胡安黎臉上,胡安黎當(dāng)下被打的一個趔趄,唇角頃時洇出血來。 不過,胡安黎只是冷冷拭去唇角血跡,上前一步站回原地。 信安郡主眼中迸出血絲,聲音都劈了,怒喝一聲,“楚世子!” 楚世子年近六旬,漆色官帽外露出的鬢發(fā)也已半白,他圓團團的臉上此時收盡笑意,一片冷肅,細長的眼睛望向信安郡主,問,“郡主的話可當(dāng)真?” “自是當(dāng)真!” “本世子身為宗正令,主宗室法儀,既郡主有訴,我接下郡主此狀!”楚世子道,“郡主在南安侯府遇險,郡主是否另移駕他處,還是由我另給郡主安排住處?” 南安侯世子道,“楚世子,這乃我南安侯府家中內(nèi)闈之事,還請世子容我自行處理,倘我府中當(dāng)真有謀害郡主之人,我定不讓郡主受半點委屈?!?/br> 楚世子嘆口氣,“郡主乃宗室貴女,親自狀告周氏謀害于她,這便不是世子一家之事?!?/br> 信安郡主道,“我需要宗府保護我的安全,我需要我的兒子陪在我的身畔,我要三皇子殿下親審我遇害之事!” 楚世子道,“前兩件都依郡主之言,后一件實非老臣能做得了主?!?/br> 信安郡主的眼睛直直的盯住穆安之,穆安之并沒有立刻應(yīng)允,“我在刑部當(dāng)差,郡主之事當(dāng)由宗人府主持。我雖有心,怕是不合規(guī)矩?!?/br> 信安郡主冷笑,“若殿下還想查明三皇子妃被魘咒真相,我勸殿下接下我的這樁案子?!?/br> 朔風(fēng)一陣緊似一陣,時不時還夾著細細雪碴撲面而至,冰雪沾染衣帽眉眼,遠遠的盤旋在宮殿群的上空,似是一片又一片的迷霧交織不散。 穆安之的視線穿透這冰雪朔風(fēng),他清晰的說了句,“好?!?/br> ☆、一零七章 穆宣帝留太子在宣德宮偏殿說話。 昭德宮為早朝正宮, 穆宣帝的寢殿就在宣殿宮偏殿,起居早朝極為方便。宮人內(nèi)侍服侍著穆宣帝去了頭頂金冠身上龍袍,穆宣帝對太子道, “你也換了常服, 身上舒坦?!苯鸸谑怯脴O細金絲編織而成, 皇家為天下至尊,冠服皆循古禮制作,什么貴重的都往上頭堆。尊貴是夠了,穿戴起來也極為累人。 太子笑應(yīng), 令內(nèi)侍到東宮取他的常服過來。 “何需如此嗦?!蹦滦壑苯恿顑?nèi)侍取來自己的冬衣, 與太子道,“你與朕身量相仿, 只是略瘦些, 穿我的衣裳是一樣的?!?/br> 父子同衣, 亦是美談。 太子換的是一件銀色暗紋棉袍, 腰間勒一條黑帶,身量高挑,眉目俊秀,穆宣帝眼神中透出欣慰,“倒有些文嘉少時模樣?!?/br> 陸侯,字文嘉。 太子笑,“父皇說兒子像陸侯少時, 倒是想像不出來?!?/br> “他不似你性子好, 因少時相貌過于俊秀, 一向不喜歡笑, 時常板著個臉。以往帝都有人曾做詩說他,一笑百花艷, 人家明明是贊他,卻是叫他惱了,還跟人家打了一架,被睿侯責(zé)罰?!蹦滦塾行涯?,“你未曾見過你的大舅舅,他那人,當(dāng)真世間難得?!?/br> “母后想到大舅舅總會哭,時間長,也就沒人敢提了。兒子聽人說陸侯像極了大舅舅,可聽父皇說,又覺不大似?;蛘呤潜☉?zhàn)陣的天分相似,性情不似。” “你這話說的大致不錯?!?/br> 內(nèi)侍呈上早膳,太子坐在穆宣帝身畔的位子,先為父親布菜,“父皇多說說大舅舅的事吧。武將少有睿字封侯,兒子雖未曾見過大舅舅,想來他定是個睿智人物?!?/br> “文可□□,武可定國,文武雙全,世間難再?!蹦滦鄄涣哔澝馈?/br> “陸侯較大舅舅如何?” “兵略不分伯仲,風(fēng)采略有欠缺?!蹦滦坌?,“往日有人說你多像舅家,你總是不悅。外甥像舅,其實你并不似陸國公,倒更似睿侯。睿侯風(fēng)采,天下獨步,有何不悅?” 太子微赧然,“那也是兒子少時的事了,兒子總想更像父皇?!?/br> “像朕好,像睿侯亦不錯,朕喜歡你們聰慧純孝,也喜歡你們玲瓏剔透……”穆宣帝似是還想說什么,卻只是張了張嘴,轉(zhuǎn)而為太子添了一筷子玉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