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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把臉,匆匆收回目光。盯著面前的酒杯看了半天,他習慣性的苦笑了一下:“你不會又想說,做刑警是在喪失人性什么的吧……”“在你絲毫不為所動的反應(yīng)下,我不會再說那樣的話了?!睖ǖ谋砬橛幸唤z僵硬,“我的意思是,像你這樣勁頭用不完的,如果偶爾也會有不堪重負的感覺,那么,找我出來喝個酒也不錯……”“噗嗤——”原本就有些遲疑的話音被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湯川忍不住眼皮一跳。“你笑什么?”“沒什么,忽然覺得……”草薙伏在吧臺上,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線,“像回到了那個時候一樣?!?/br>“那個時候?”或許連自己也未曾發(fā)覺,湯川的眸光柔和起來。那個時候到底是什么時候,草薙沒有說明白,他也無意追問下去——以往光陰中的吉光片羽,該怎樣細細回溯——眼下似乎已經(jīng)不太重要。“都不知道你腦子里裝的是什么。”“唔……”“你怎么了?”“……”瞅了眼含糊答應(yīng)的草薙,湯川詫異地揚起了眉。那個剛剛還在為案情苦惱的人,這會兒正安靜地趴在桌沿上,亂蓬蓬的頭發(fā)露在外面,呼吸里還發(fā)出了輕淺的鼾聲。“你啊……”湯川無奈地搖搖頭,剛想伸出手去,揉揉那個人的頭發(fā),手指卻懸在了半道中,生生頓住了動作。“還真是和那個時候一樣啊……”***“學長你昨天晚上和湯川教授出去喝酒了吧。居然不帶上我,真是小氣?!?/br>從早晨睜開眼,岸谷就在嘟囔個不停。“好啦別抱怨啦?!背怨饬松狡榧宜蛠淼脑绮?,草薙看了眼地圖,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收拾一下,我們出發(fā)。“草薙學長,我們這是要去哪里???”站在山崎家附近的公交站牌前,岸谷好奇地問。“鹿兒島汽車修理廠?!?/br>“誒?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是青木和貴在鹿兒島的朋友——松本翔太打工的地方?!辈菟S“啪”一聲合上地圖,“我聯(lián)系了鹿兒島轄區(qū)警署的人,讓他們幫忙找到了松本的地址?!?/br>“就是青木姨母說的那個松本啊?!卑豆然腥淮笪颉?/br>“他和青木和貴同齡?!辈菟S點點頭,“五年前,這個叫松本的,和青木和貴差不多同時被學校退學了,具體原因不太清楚,所以……”——所以,無論如何,都想和那個人見一面。草薙默默打定了主意,就算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但或許是了解青木和貴過去的一條捷徑。鹿兒島汽車修理廠位于西南邊的郊區(qū),汽車幾乎一路沿著海岸線前進,過了大概四十分鐘,停在了一處密集著倉庫、廠房的地方。草薙和岸谷下了車,四周民宅很少,根據(jù)地圖指示走了兩百多米后,就能看到一棟圍著鐵皮圍墻的建筑,敞開的大門邊上掛著“鹿兒島汽車修理廠”的標牌。向門口的警衛(wèi)表明身份后,草薙和岸谷拿到了入廠證。警衛(wèi)請他們先去辦公室,沒多久,一個有些禿頂?shù)哪腥擞松蟻恚ハ嗑瞎蜻^招呼,男人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名片,上面印的職位是人事課課長。“那個,是因為調(diào)查案件所以來我們這里的嗎?”男人擦了擦腦袋上的汗,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草薙點點頭:“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案件涉及的人,可能和貴公司的員工有一點牽扯?!?/br>“誒,是和我們公司的人嗎?”“您別誤會?!笨吹侥腥四樕象@慌的神情,草薙趕緊搖搖手,“我們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請問貴公司的松本翔太,現(xiàn)在在工作嗎?”“松本翔太?”男人的表情更加困惑了,“那個人,現(xiàn)在大概在車間里?!?/br>跟在人事課長身后,草薙和岸谷直接前往汽車維修三號車間。一路上都能聽到機器轉(zhuǎn)動的嘈雜金屬聲,在踏進廠房的一瞬間,馬達的啟動聲,修理器械發(fā)出的巨大轟鳴聲,通過天花板和墻壁的反射,一齊蹦入耳朵里來。“我們這里做臨時工的人很多,因為平時接觸的很少,所以說起松本的性格什么的,我們也不是很了解。”人事課長湊到草薙的耳邊,用手指了指廠房右邊一排工作線的角落位置。“那個人,就是松本。”草薙抬起眼,在首先映入眼簾的大型設(shè)備背后,是兩條專門運送汽車小零件的輸送帶??坑疫叺妮斔蛶?,每隔三四米的距離,就站著一個穿著深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埋頭將各類零件組裝成形。順著人事課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松本翔太正站在最里面的位置,負責將組裝好的零件檢測裝箱的工作。他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體型高大壯碩,鼻梁扁平,脖子上搭著一條被汗水染黃的毛巾,外表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人事課長清了清喉嚨,看樣子準備把松本喊過來,草薙忙抬起手,轉(zhuǎn)頭示意了一下岸谷,兩個人沒說話,徑直朝松本站的地方走過去。“你就是松本翔太吧。”“是。”停下手里的活,松本一瞬間露出迷惑的神色,“你們是干什么的?”“我們是……”草薙說著從口袋里掏出警察手冊,沖外露出大頭照的部分,“方便的話,想了解一下青木和貴的情況……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前一秒還表現(xiàn)正常的松本突然變了臉色。像被開水燙著了一樣,他“哐當“一聲扔下手里攥著的汽車零件,接著猛地推開站在自己面前的岸谷,幾乎是用落荒而逃的架勢,朝車間的大門跑去。面對這毫無預(yù)兆的變故,草薙和岸谷迅速對視了一眼,不容他想——“追!”“別追了我不知道!”奔出車間的松本根本慌不擇路,只顧一個勁地朝沒人的地方逃,間或回頭瞄了眼追過來的草薙和岸谷,松本張大了嘴巴,“哇哇”的,不斷發(fā)出聲嘶力竭的怪叫。“搞什么啊——”草薙一方面摸不著頭腦,一方面不敢放慢步伐。顯然松本翔太正處在極端焦躁的狀態(tài)下,逃跑也毫無路線可言。草薙沖岸谷抬了下下巴,示意岸谷從左邊繞過去包抄,用兩路夾擊的方式堵住松本的退路。果然,看到斜地里插過來的岸谷,松本精神更加緊張,腳步一亂,瞬間閃了個趔趄。就在這時,草薙趕忙撲身上去,右手手肘按住了松本的肩膀,腳下也毫不留情,用一記“送足掃”,沖著松本的小腿處斜踢過去。不過幾秒鐘的工夫,松本四腳朝天摔倒在地上,由于下身被草薙拖住,松本掙扎著仰起了上身,胡亂揮舞起手臂。“太麻煩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