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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見此,忙拿起傘跟在了身后。 鳳寰宮中已然落了燈,還不待通傳, 便見宋衍已然推開了房門, 三五步便已行至塌前,見顧沅警惕的坐起身看著他, 他再也抑制不住的將她抱在了懷中。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患得患失, “阿沅……” 林盛跟在門口,見到這幅畫面,趕忙蒙著眼睛退了出去, 臨到了還不忘關上了房門。 即便有林盛在一旁撐傘,宋衍的衣衫卻還是濕了幾分,顧沅看著他,心里這才放松了幾分, 如此夜深人靜, 聽到腳步聲,她還以為又是來尋仇的。 看著宋衍, 她一時似今日這般的宋衍, 她當真是第一次見, 就像是個孩童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走失了,茫然無措,又沒有一絲安全感。 顧沅不由輕拍了拍他的背脊,“陛下可是做噩夢了?” 宋衍這才放開顧沅, 他的發(fā)間還有些濕漉漉的,一雙黑漆漆的眸子仿佛也蒙上一層不真切的薄煙,顧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是這般神情。 看到顧沅他的眼中才漾出一絲笑意。 看的顧沅一時心頭竟有些不忍,仿佛被什么東西觸了一下,她不由移開了目光。 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在她耳邊響起,“朕是做噩夢了?!?/br> 本以為今晚就擺脫了宋衍,結果沒想到,他才離開一會兒便又回來了,賴在這里怎么也不肯走,鳳寰宮只有一張床榻,顧沅又少不得要與他同榻而眠。 窗外大雨瓢潑,內(nèi)室卻一片溫香。 宋衍靠近一分,顧沅便往里挪上一分,兩人一來二去,不由越睡越靠里,直至顧沅退無可退,她才終于忍不住說道:“陛、陛下,臣妾身子不適?!辈荒苁虒?! 卻見宋衍一手便將她摟在了懷里,他的聲音低低的,“朕害怕?!?/br> “……” 一個大男人還怕雷聲,她過去怎么不知道??? 不過被他抱在懷里,她一時也不敢再亂動,唯恐宋衍又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畢竟他身為皇帝,她是正妻,發(fā)生點什么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一個夜晚,因為有了兩人的相互陪伴,雷聲雨聲似乎也多了幾分柔情。 而一向躲著宋衍的顧沅,竟也破天荒的沒有再想法子逃開他,反而沒過多久便在他的懷中十分安慰的睡熟了。 一夜好眠。 天色大亮。 春桃進來時,看著宋衍離開的身影,都不由得有些驚呆了,她明明記得昨天陛下又被小姐氣走了,這是何時又來了? 側頭一看,卻見顧沅無比淡然的起身下了床榻,“許久未去拜見皇祖母了,咱們這便去請安?!?/br> 長信宮中。 太皇太后見顧沅身子已然大好,看上去精神還不錯,一點也不像還在病著,心下一時放心了許多。近日來,她愈發(fā)感覺身子不濟,如今因禍得福,獲了盛寵,她心底多少也有些欣慰,只是沅沅如今年歲尚小,有許多是她還是要叮囑一番才行。 太皇太后語重心長的說道:“如今沅沅雖得了寵愛,但也要記住,這后宮中沒有長久的恩寵,更沒有一人獨寵的道理,沅沅如今貴為皇后,更是不可小心大意?!边@背后有多少張眼睛在瞧著,稍微一個行差踏錯,便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而女人的嫉妒心何其可怕! 顧沅在一旁應聲道:“皇祖母說的是,沅沅知曉?!彼绾尾恢溃谱兊氖侨诵?,恩寵總有時。 太皇太后又不放心道:“宮城之外的男子尚且都有三妻四妾,衍兒貴為皇帝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后宮之后,雨露均沾才是長久之道,沅沅貴為皇后更要明事理?!?/br> 顧沅看著太皇太后,心底忽有些不是滋味,不知何時,白發(fā)竟已悄悄的爬上了她的發(fā)間,一向尊貴精明的目光中也帶上了幾分滄桑,眉宇間更是間雜著幾分擔憂。 不過才說了幾句話便咳了數(shù)聲,想到日后種種,顧沅忽的笑道:“皇祖母放心,沅沅都知曉?!?/br> 她能做的,也只是花更多的心思,來逗皇祖母開心。 奉賢殿上,一向神色陰晴不定的帝王,今日竟少見的眉目舒緩了幾分,看的幾位朝中大臣心底是困惑連連,見皇帝心情似乎不錯,一時間的話也不由得多了些。 去鳳寰宮的路上,宋衍的心情還有幾分輕快,他不由又想到了昨晚雨夜,美人在懷軟玉溫香,而這是他的阿沅第一次沒有再躲著他;在上林苑,有刺客向他行刺時,也是阿沅瞬間便擋在了他的身前,阿沅必定是在意他的,只是經(jīng)常口是心非而已,女子的心思向來難以捉摸,如今來日方長,他總有摸清楚的一天。 回到鳳寰宮,卻見顧沅并不在殿內(nèi),他不由問道:“皇后呢?” 正在負責打掃的小侍女忙恭聲說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給太皇太后請安了?!?/br> 宋衍眼底掠過一絲了然,隨后忽淡不可聞的一聲輕嘆,皇祖母偏疼阿沅,兩人感情甚好,如今皇祖母身子甚為虛弱,他心底也不由有些難言之感,他初登基,年歲尚小,皇祖母處處對他不放心,因而來干預朝政,他當然理解,如今細細回想,這位老祖母對他也是極好的。 想到這里,他不由開始思索著,舊日里這個時候,發(fā)生了何事,似乎正是在母后壽宴那日,母后忽在席間頭痛不止,宮中太醫(yī)均束手無策,有方術之士,便指出宮中有不干凈之物,派人搜尋一番才發(fā)現(xiàn),在鳳寰宮中竟暗藏巫蠱,當時種種證據(jù)都指向于她,而她又無法自證清白,為恐母后責罰,他便率先下令將她關在了鳳寰宮,閉門三個月。 如今想來,此事當中當真透著種種蹊蹺,怪他沒有事前發(fā)覺。 這一次,他說什么也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他轉過身便要出去,林盛旁跟在身后,“陛下,不在鳳寰宮等皇后娘娘回來嗎?” 宋衍:“朕親自去接?!?/br> 林盛:“……” 出了長信宮,顧沅一時還不想回宮去。 一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又不由想起了舊日的事來。 正是在這個時候,馮太后的壽辰上,她被陷害暗藏禍心,陷害太后,被宋衍幽禁在了鳳寰宮三個月。 舊日里,她和太后的感情便沒有多好,如今嘛,想必從前是好的,但是現(xiàn)在經(jīng)過宋衍這么一折騰可未必了,不過,如今這般情形,她被罰了禁閉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她就權且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不過就是恩寵和后位而已,她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讓。 只是命運當真巧妙,繞了一圈最后卻殊途同歸,唯一不同,唯心境耳。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景象,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走的離鳳寰宮越來越來,不由換了個方向,她現(xiàn)在該去吵一架了。 接近興慶宮的小路上。 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