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容璧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一邊起了身，一邊淡淡道：“朕還有事，皇后早點(diǎn)歇息?！?/br>
    說著也不等姜瑤月相送，便快步往外面走去。

    桌上那碗鹿筋湯還在冒著稀薄的熱氣，虞容璧一口未動(dòng)，姜瑤月轉(zhuǎn)眼過去看到，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姜瑤月：我沒有心的(｀?ω??)

    感謝大家的支持與祝福，最近身體好了很多很多，連醫(yī)生們都很為我開心。我還是想盡力回到和原來生活一樣的狀態(tài)，但是身體原因不能熬夜也不能太累，所以想多存一點(diǎn)稿，等夠了就每天穩(wěn)定更新啦，大概下周就可以了(* ￣3)(ε￣ *)

    ☆、第 48 章

    這夜輪著柳芽兒值夜，綠檀她們向來不放心她, 恐她年幼大意。

    今日便更不放心了, 綠檀想換了自己替柳芽兒，姜瑤月卻道：“就讓芽兒留下吧, 她哪有你們說的那么不懂事，留下倒能給本宮解悶了?！?/br>
    又對(duì)柳芽兒道：“芽兒今晚陪本宮睡。”

    柳芽兒年紀(jì)小, 氣性也高，本就不服幾位jiejie總拿她當(dāng)小孩子看, 聽了姜瑤月的話之后就對(duì)著綠檀一昂頭, 得意地笑了。

    等伺候完姜瑤月上了床, 柳芽兒自己也鉆進(jìn)了姜瑤月旁邊的被褥中。

    還一邊摟緊被子，一邊問：“娘娘進(jìn)了宮之后就沒讓咱們?cè)倥阒? 今日怎么要奴婢陪了？還是在府上的時(shí)候好，奴婢總有好些新鮮事說給娘娘聽?！?/br>
    “宮里就沒有嗎？”姜瑤月笑著輕聲道。

    柳芽兒的頭枕在枕頭上都能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說：“沒有, 而且綠檀jiejie她們也叫我少摻合?！?/br>
    姜瑤月點(diǎn)點(diǎn)柳芽兒圓圓的鼻頭, 無奈道：“她們才管不住你。”

    而后又添了一句, 似是在問柳芽兒，又像是自言自語：“宮外哪里比宮里好了？”

    柳芽兒想了一會(huì)兒, 想再說出個(gè)子丑寅卯來，末了才道：“娘娘是不是不開心？”

    姜瑤月出神地望著帳頂，雙手輕輕地搭在隆起的肚子上，一聲不吭。

    就在柳芽兒以為她不會(huì)再說什么的時(shí)候，姜瑤月悠悠地嘆了口氣, 道：“你們都以為本宮不開心，其實(shí)本宮也沒有什么不開心的。”

    姜家和姜老夫人一貫如此，她是從小看過來的。

    虞容璧是男子，更是帝王，后宮本應(yīng)美人如云。

    即便嫁了宮外的人家，還是要為各種條條框框所束縛，照舊要面對(duì)夫君那些妾侍通房。

    再有那平凡之家，或許夫妻鶼鰈情深，永無二心，但卻可能為生計(jì)所擾，在柴米油鹽中掙扎。

    每個(gè)人都會(huì)對(duì)所處境遇有所不滿。

    凡心如此。

    “芽兒，”姜瑤月喚了她一聲，“等你再長大一些，本宮把你嫁到宮外好不好？”

    柳芽兒年紀(jì)不算大也不算小，尚且還處在似懂非懂的年紀(jì)，聽了姜瑤月的話于是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又立刻道：“自然是嫁到外面去的，宮里有什么好的?！?/br>
    柳芽兒再不知事也明白一點(diǎn)，宮里只有一個(gè)男人，那就是皇上，皇上是皇后娘娘的，她可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樣給娘娘添堵。

    不過柳芽兒很快又道：“奴婢就這樣陪著娘娘就很好，奴婢要給娘娘解悶兒呢！”

    “你呀，”姜瑤月輕輕舒出一口氣，“本宮說一句，你倒有好幾句要說。”

    柳芽兒又往被窩里鉆了鉆，笑嘻嘻地看著姜瑤月，一副靜靜聽她說話的樣子。

    “不僅是你，還有綠檀、杏檀和玉芙，你們四個(gè)陪了我那么久?！苯幵骂D了頓，接下去道，“本宮要你們都到外頭去，一輩子安安生生的?！?/br>
    “玉芙年齡最長，先讓她出去——也不必等到二十五歲了，那時(shí)花期已過，便是本宮也再難為你們尋一門好親事?！?/br>
    這次柳芽兒皺緊了眉，問道：“娘娘把咱們都打發(fā)了，那娘娘怎么辦？”

    依著柳芽兒自己的性子，她是很愿意出宮的，但若是她們都走了，那么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留下來陪著姜瑤月。

    她們都是自小陪著姜瑤月一起長大的，最是忠心不過，往后再來的人，哪有她們四個(gè)可靠得用。

    “娘娘還是把奴婢留下吧，讓綠檀jiejie她們都走，奴婢可以一直給娘娘講笑話聽。”柳芽兒認(rèn)真道。

    姜瑤月聞言卻差點(diǎn)掉下眼淚來，她隱約間又想起了那個(gè)夢(mèng)，若結(jié)局依舊無法改變，她至多不過再十年左右的壽命。

    ——等她一死，人走茶涼，哪還有人記得綠檀她們？

    還是提前放開她們，宮外天高任鳥飛，且由她們自己做主。

    這些話是不能對(duì)著人說出口的，姜瑤月想了片刻，還是對(duì)柳芽兒道：“芽兒，往后的事是再也說不準(zhǔn)的，本宮只能先顧著眼下，為你們?cè)缱龃蛩??！?/br>
    “娘娘說這些做什么？”饒是姜瑤月說得委婉，柳芽兒也覺出一絲不對(duì)來，急道，“娘娘說要顧著眼下，先顧好腹中的小皇子才是，咱們都是自有去處的，娘娘不必為咱們心煩?！?/br>
    或許是聽見了柳芽兒的話，姜瑤月腹中的孩子突然踢了她一腳，極輕，但姜瑤月卻感受得到。

    孩子會(huì)動(dòng)會(huì)踢已經(jīng)有一段時(shí)日，但除了太醫(yī)和近旁伺候的幾人，姜瑤月并沒有與其他人提起過。

    包括虞容璧。

    母子連心，姜瑤月終是彎起眉眼笑了，還不忘對(duì)柳芽兒道：“是芽兒姑娘的嘴最靈，可不它就聽到了。”

    說完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柳芽兒想摸又不敢去摸她的肚子，最后嘟囔道：“可見小皇子非常聰明，所以娘娘也不要總是想著后頭的事了。等娘娘平安產(chǎn)下小皇子，哪還用怕那些人?！?/br>
    “睡吧?！苯幵聸]有再說什么。

    她微微將臉往里面?zhèn)攘藗?cè)，落到了陰影中，不給柳芽兒看見。

    往后的事哪能說不想就不想，且不說眼下就夠讓她心煩意亂，只說她做的那個(gè)夢(mèng)，就由不得她不想。

    她自知自己人微力薄，但還是想在離開之前盡力打算好一切，至少要為親近之人打算。

    **

    綠檀掛心著姜瑤月，她人雖沒在姜瑤月身邊，一晚上卻睡睡醒醒地不安穩(wěn)。

    第二日天還沒亮，綠檀就起床洗漱，等著姜瑤月醒來伺候她。

    因著時(shí)辰還早，綠檀也沒驚動(dòng)服侍自己的小宮女，自己就去打水洗臉了。

    這一去倒是不小心聽見幾個(gè)上夜的嬤嬤們?cè)诟`竊私語著什么。

    這些人向來消息最靈通，此時(shí)天又未亮全，一時(shí)沒發(fā)現(xiàn)皇后娘娘身邊的綠檀姑娘也在。

    綠檀立在那里聽了一會(huì)兒，連最后一絲睡意也被沖沒了。

    等她們說完，綠檀才冷冷開了口：“一大早的值了夜的該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