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無能?!?/br> 姜瑤月從進(jìn)了里間開始就被虞容璧緊緊擋在身后, 饒是如此她還是看到了床上孫才人的可怖形容。 她原本以為蘇廣藿或許還有辦法, 沒想到到底是無力回天。 這時(shí)孫太妃也聽到了蘇廣藿的話,她伏在宮女身上早無力動(dòng)彈, 卻仍是發(fā)泄般沖著蘇廣藿道:“你既來了竟然沒有治好的把握?留你何用?” 姜瑤月正沖蘇廣藿使了個(gè)眼色,想要她先悄悄下去, 卻只見那邊孫才人狠狠抽搐起來, 比方才更厲害, 一時(shí)身邊宮人更是驚慌。 “呃......”孫才人似是想說些什么, 這回她用盡了力氣也無法再吐出一個(gè)字。 姜瑤月的手被虞容璧緊緊拉著,因周遭亂做一團(tuán), 是以也沒人發(fā)覺。她探了探頭,想要上前去看看,只是虞容璧拽著她,他不動(dòng),她也不能掙開。 眼見著孫才人的眼白越來越多, 她抽得也愈發(fā)厲害,嘴角眼角更有絲絲鮮血滲出。 這口氣卻仍舊還未吐出,引得在場眾人更加懼怕。 未過多久,宮人還沒來得及將她臉上血跡擦干凈,她竟是連鼻孔雙耳都開始流血。 宮人驚呼一聲,手中巾帕落地,再也不敢上前去。 此刻的孫才人就像一條從水中撈出的魚,眾人看著她在砧板上掙扎,卻無能為力。 自孫才人七竅流出來的血源源不絕,很快將她的藕荷色緙絲云紋枕浸濕了一大片,又迅速洇開,向下蔓延。 姜瑤月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這才發(fā)覺自己怕得厲害。 即便是這個(gè)輕微動(dòng)作,虞容璧也立刻覺察到了,他轉(zhuǎn)過頭對姜瑤月輕聲道:“怕了?” 姜瑤月慘白著一張臉,本想逞強(qiáng),最后還是默認(rèn)了。 就在兩人交頭接耳之間,那邊又是一陣驚呼,更有宮人忍不住驚叫。 兩人連忙看過去,卻見孫才人突然掙扎著撐起上半身,又轉(zhuǎn)過頭朝著外邊,鮮血將她的臉糊得更猙獰,仿佛從陰曹地府里出來的厲鬼。 她用盡全力嘶聲喊叫著,嘴巴大大張著,又無法說出什么,最后只剩更多自她嘴中噴涌而出的血。 姜瑤月倒吸一口冷氣,連被虞容璧握著的手指指尖都瞬間變得冰冷。 那血止不住地從她下巴、脖頸流下來,染濕她的淺綠色小衣,又自胸前到腰部。 無一人再敢上前。 孫才人渾濁又幾乎翻著白眼的眼睛像是掃了周圍一圈,最后從喉嚨底里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哀嚎。 她終于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床上。 再無聲息。 孫太妃親眼見著侄女受此折磨而去,幾欲暈厥過去,啼哭了幾聲之后,指著在場太醫(yī)咬牙切齒,末了仍是指到了垂手低頭立在角落中的蘇廣藿。 “無知賤婢!”孫太妃厲聲叫道,說話間連發(fā)髻上的金釵都委于地上,“原本她還去得安詳些,經(jīng)你一治竟飽受折磨!我要你償她的命!” 姜瑤月正要上前去替蘇廣藿說幾句,再安撫住孫太妃,卻有太醫(yī)道:“本是能再拖一陣子的,至少到后半夜,這法子實(shí)在兇險(xiǎn)得很,治得好也罷了......” 這等明顯的推脫且落井下石之語,孫太妃卻聽在耳中。 她本就拿著蘇廣藿有些不肯罷休,聞言又怎肯輕易放了她。 姜瑤月料到頭疼的事還在后頭。 孫太妃已上前哀泣道:“求皇上和娘娘為碧桐做主,她去得實(shí)在又冤又可憐,袁妙嫣和這個(gè)婢子一個(gè)都不可放過!” 若袁妙嫣真是殺人兇手,那倒還有話好說,殺人自是要償命的,可對于蘇廣藿來說,實(shí)在是無妄之災(zāi)。 這事本與她一點(diǎn)干系都沒有,蘇廣藿會(huì)來華陽宮怕還是存著救人一命的心。 姜瑤月輕輕摳了摳虞容璧的手心,好幾下之后,他才緩緩放開,對著她卻挑了挑狹長的鳳目。 姜瑤月輕嘆了口氣,正要開口勸說孫太妃,虞容璧先她一步說了話。 “和妃正由母后在審,必會(huì)給太妃一個(gè)交代?!彪m說死了一個(gè)妃嬪,虞容璧臉上也未見有多大觸動(dòng),仍是往常那般,“至于蘇掌藥,這事與她無關(guān),放她回去吧。” 既是虞容璧的話,孫太妃無法再去駁斥,眼睜睜看著蘇廣藿走出了華陽宮,她悲痛又不甘,只能在一邊低泣,像是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一時(shí)這里的狼藉也要收拾,虞容璧見著這亂糟糟的一片,兼之還有濃重的血腥味,他將姜瑤月往自己身邊攬了攬,道:“先回承乾宮,這里自有人會(huì)處理?!?/br> 姜瑤月自己也覺再留下來也是無用,反而礙手礙腳添亂,兩人便打算先去偏殿看看太后那邊情景,余下明日再說。 正值夏季,既是這時(shí)已是深夜,步入華陽宮庭院之中依舊悶熱得沒有一絲涼風(fēng)。 原本華陽宮的燭火因無人照看而昏暗,只有身邊兩側(cè)宮女太監(jiān)手上提著的宮燈照亮。 姜瑤月不由又想起方才孫才人臨終前場景,微弱的熱風(fēng)襲來,更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華陽宮籠在黑暗之中,愈發(fā)可怕。 虞容璧像是知道她害怕,正說了三個(gè)字:“你別怕?!焙箢^的話就被一聲悲咽打斷。 清清楚楚傳入所有人耳朵,卻不是從他們身后孫才人的寢殿里傳出。 然后這聲悲咽戛然而止,不再有其他動(dòng)靜。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又像是所有人都聽錯(cuò)了。 虞容璧倒也鎮(zhèn)定,他全然不當(dāng)一回事,只對姜瑤月道:“朕見見母后就回來,你去華陽宮門口等朕,帶著這些人近身伺候著——等朕出來一起回承乾宮?!?/br> 說著便只帶著秦公公一人就要往偏殿去。 姜瑤月立在原地看他離去,也不敢在華陽宮多留,還沒來得及往外面走,卻聽見有一個(gè)小太監(jiān)從偏殿里跌跌撞撞跑出來,正巧見到迎面上來的虞容璧。 秦公公眼疾手快,立刻踢了他一腳,他道:“皇上,和妃娘娘畏罪自盡了!” 連不遠(yuǎn)處的姜瑤月都聽到了。 她馬上就想到,方才那聲突兀的悲咽,十有□□就是和妃的。 這才一晚上都沒過完,一樁樁事情接踵而至,姜瑤月思緒雜亂起來。 畏罪自盡就是有罪,可袁妙嫣當(dāng)時(shí)在他們面前明顯沒有認(rèn)過有罪。 且她也實(shí)在不信高傲如袁妙嫣,有什么與孫才人過不去的,要使這般下作手段去害人性命,再退一萬步,便真是袁妙嫣害的,依她性子怕是事發(fā)之后也不希得否認(rèn)。 “皇上?!苯幵聡@了口氣,叫住了前面的虞容璧,然后走到他身邊。 虞容璧仍停在原地不動(dòng),熬了大半個(gè)晚上,他眼圈兒也有些泛紅。 “ 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可還能受得???” 姜瑤月?lián)u搖頭,都見了孫才人那般樣子,她對接下來即將要見到的,也早就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