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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大人有什么見解?” 樓晏肅容道:“先前承元宮埋藥一案,康王世子同樣沒有洗脫嫌疑,如今還掛在政事堂。兩案大 有相通之處,前后或有因果關(guān)聯(lián),臣請并案調(diào)查?!?/br> 太后自然應(yīng)允:“說的有理,查一個是查,兩個也是查,既然都要政事堂主理,那就別浪費(fèi)人力物力了,合并吧。” 常庸沉默一瞬,應(yīng)道:“是?!?/br> 這時,內(nèi)殿傳來動靜。 內(nèi)侍挑起簾子,太醫(yī)院院使腳步虛浮地踏出來。 前殿sao動起來,人人伸長脖子。 治好了嗎?皇帝的命保住了嗎? 太后和皇后期待地看著他,康王也是。 如果皇帝好好的,那就還有余地。如果皇帝死了,今天這事可就成了名符其實(shí)的宮變,雙方只能不死不休了。 院使頂著眾人的目光,擦了擦額上的汗:“稟娘娘,陛下的傷口已經(jīng)止血,只是刺客在匕首上抹了藥,臣等還未找到解毒的法子,恐一時難以醒來……” “什么?”太后大急,皇后更是追問,“那什么時候能解?” 院使小心翼翼:“對方所用之毒,臣等從未見過,還需要查找辯證,臣……不敢保證?!?/br> 太后眼前一黑,差點(diǎn)厥過去。 “娘娘!娘娘!” 眾人一陣忙亂,太后終于緩了過來,抱著大長公主痛哭:“阿鳳,我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 皇帝昏迷不醒,讓她想起了先帝臥床那段時間。一天天毫無希望地等待,等來的只是一個個絕望。 盡管不滿他的出身,可畢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難道她命中注定,要這樣親人離散嗎? 康王反倒松了口氣。 皇帝沒死就好,哪怕他無知無覺地躺著,形勢也不會變得更糟,康王府就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太后氣狠了,指著姜十:“說!你下的什么毒?” 鄭國公上前,掐住姜十的脖子,冷聲問:“太后問話,還不老實(shí)招來!” 然而姜十不言不動,哪怕口中溢血,仍然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 常庸不得不出面:“國公爺,別把人弄死了?!?/br> 鄭國公這才松了手。 常庸轉(zhuǎn)頭請示:“娘娘,既然這姜十不說,那就交給三司審問,如何?” 太后應(yīng)允。 常庸又道:“陛下臥床,不宜吵鬧,大家都散了吧?” 太后抬眼看去,卻見殿前左一攤右一攤的鮮血,先前只知道憤怒,這會兒才覺出血腥來。 “那康王……” 常庸答道:“這就押下去,叫三司會審?!?/br> 太后舒了口氣,頷首:“那就料理了吧。還有,速速叫太醫(yī)院那幾個擅長藥理的過來?!?/br> “是?!?/br> 常庸一聲令下,朝官依次退出行宮,侍從收拾打掃,鄭國公則親自押康王父子出去。 很快,行宮內(nèi)恢復(fù)如常。 大長公主勸道:“嫂子別難過,陛下這般,你更要撐住??!康王雖是他生身之父,卻只乎權(quán)勢利益,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若是你撐不住了,陛下就沒希望了!” 太后含淚點(diǎn)頭,轉(zhuǎn)頭喚道:“皇后?!?/br> 皇后紅著眼睛上前:“臣妾在?!?/br> “你看到了,除了鄭國公他們,沒幾個人真心護(hù)著皇帝。這行宮到底不比京城安全,外頭有鄭國公看著,里頭就要靠我們了。你把宸妃她們幾個叫來,輪班守著皇帝,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要有人在?!?/br> 皇后稱是:“要怎么做,臣妾都聽母后的?!?/br> 皇帝在,她才是皇后,現(xiàn)在誰在乎皇帝的性命,她就聽誰的。 安排好這些,太后才放心去歇息。 …… 料理完事務(wù),常庸往關(guān)押康王的帳篷走去。 “常相?!惫⒐诮苡H自守在門口。 常庸語氣和藹:“辛苦了,你也去歇一會兒吧!” 耿冠杰婉拒:“職責(zé)所在,不敢說辛苦。況且臣父還在巡視盤營,身為人子,更沒有偷懶的道理?!?/br> 常庸默了默,心知鄭國公不放心康王,也就不多說了。 “本相來問一問康王?!?/br> 耿冠杰沒有二話,示意親衛(wèi)撩起帳簾:“常相請。” 常庸點(diǎn)點(diǎn)頭,踏入帳篷。 天色還未大亮,帳篷里沒有點(diǎn)燈,一片昏暗。 康王的聲音響起:“常相,你這是答應(yīng)了誰,要替他謀這份潑天富貴?” 478章 誰的人 池韞陪大長公主回去,待她睡下,自己卻出了院子,看著天邊漸漸浮起的紅霞。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晏出現(xiàn)在她身邊。 “鬧了一夜,你不去睡嗎?” 池韞搖頭:“睡不著?!?/br> 樓晏沒問她為什么,就這樣靜靜陪著。 “我從沒想過他會死?!背仨y忽然說。 這個他是誰,樓晏當(dāng)然知道。 “我也沒想過?!彼p輕嘆了口氣,“剛到京城那會兒,我一心想將他拉下寶座,叫康王府自食惡果??晌覜]想過讓他死。” 他們曾經(jīng)同窗, 池韞恍惚了片刻,問:“你說他會死嗎?” “不知道?!睒顷汤潇o地回答,“刀上有毒,可見幕后主使想讓他死,但是姜十失手了?!?/br> “指使他的到底是誰?” 樓晏看著她:“我們心里都有一個答案,到底有沒有猜對,那就要看接下來的發(fā)展了?!?/br> 池韞默然不語。 樓晏很快走了??低醯膶徲嵓磳㈤_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在這里耽擱。 至于池韞,歇了一會兒,便陪著大長公主,到皇帝那邊輪班。 …… 門窗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行宮偏殿內(nèi)一片昏暗。 一個身影傴僂著坐在祭桌前,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有人提著食盒進(jìn)來。 “胡公公,鬧了一夜,想必你也餓了吧?咱家弄了些小菜,趁現(xiàn)在還不忙,趕緊填填肚子?!?/br> 胡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語氣滿是狐疑:“小喜?” “是呀!”小喜取出碟子一一放好,笑吟吟相請。 胡恩臉上卻沒有笑意,冷冷看著他:“你怎么進(jìn)來的?” 皇帝是他叫出去的,雖然沒有證據(jù)證明與他有關(guān),但是事關(guān)重大,他還是被關(guān)起來了。外頭守的是鄭國公的人,旁人如何能進(jìn)來? 小喜笑而不語。 許久,胡恩終究還是起了身,到他面前坐下。 小喜給他倒了碗茶:“這會兒不宜喝酒,咱們就以茶代酒吧?!?/br> 胡恩一言不發(fā),抬手灌了口茶。 等他喝完,小喜道:“胡公公就不怕我茶里下毒?” 胡恩的手頓住,抬頭看著他。 小喜又笑了:“當(dāng)然,茶水里沒有毒?!?/br> 胡恩皺了皺眉,拿起筷子夾菜。 看他毫無顧忌地吃著菜,小喜忽然道:“胡公公一點(diǎn)也不怕,是不是知道自己一定會死?” 胡恩咽下去了,才道:“陛下遇刺,咱家責(zé)無旁貸,太后若要咱家死,咱家自然沒有怨言。” 小喜翹了翹拇指,夸得毫無誠意:“胡公公真是忠心耿耿?!?/br> 胡恩不想搭理他,只管悶頭吃喝。 小喜慢條斯理:“不過,我說的可不是太后要公公死,而是康王要讓公公死?!?/br> 胡恩倏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小喜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