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

    就是為給顧四爺出一口惡氣。

    李氏看著緊逼的王府大門，汝陽郡王避而不見，也沒有讓她有過多的意外。

    “四夫人，門房不肯開門，只是推說汝陽郡王病了，不見客人?！?/br>
    李氏撫了撫衣袖，輕輕甩了一下裙擺，眸子明亮深邃，往日對顧四爺一片柔情，此時已是有著令人畏懼的寒意。

    “去把我準(zhǔn)備的古琴取來?！?/br>
    “……是?！?/br>
    隨從侍衛(wèi)快步離去，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是他的錯覺么？

    四夫人以前在府邸低調(diào)老實得仿佛和透明人一般，即便現(xiàn)身也總是和和氣氣的，靦腆柔順。

    然而方才他感到四夫人身上的煞氣。

    難怪李侍衛(wèi)曾經(jīng)提過一嘴，他姐當(dāng)年也是進過山林給他采藥的，據(jù)說李氏還曾同李侍衛(wèi)一起設(shè)陷阱捉過野豬……

    當(dāng)時他們可都當(dāng)笑話聽的。

    更是認(rèn)為李侍衛(wèi)就是個jiejie吹。

    其實顧家時常保護顧四爺?shù)氖绦l(wèi)常隨都……都曾被李勇偷偷cao練過。

    顧四爺以前在京城能太平，除了他從不在打群架時出頭外，更多是侍衛(wèi)身手干練。

    甚至有兩個侍衛(wèi)就是李勇安排給jiejie和外甥們的。

    只是李氏和顧瑾把侍衛(wèi)安排給了顧四爺罷了。

    侍衛(wèi)將古琴交給李氏。

    李氏一手抱琴，一手輕輕拂過琴弦，琴音悠揚，識貨的人知曉……這把鳳尾琴并非凡品。

    抬入顧家為妾后，李氏無需再耕種cao勞，有了更多的時間，她不僅學(xué)會了古琴，在字畫上的造詣……其實不弱于汪氏的。

    只是她沒讓任何人知曉，連瑤瑤都瞞著。

    她只是把這些當(dāng)做打發(fā)時間的玩應(yīng)兒。

    第四百九十四章 妻謀（十一）

    李氏當(dāng)初為妾時，顧家不會給她多余的銀子學(xué)琴或是學(xué)字畫。

    只要有學(xué)習(xí)的心思，李氏總能找到機會。

    汪氏進門后，因為汪氏是才女，又因為顧老夫人覺得顧四爺壞了汪氏的閨譽，還是最寵幼子的媳婦。

    于是顧老夫人對汪氏有求必應(yīng)，撒出大把的銀子供養(yǎng)才女種種特別燒銀子的愛好。

    汪氏幾乎每月都會買古琴，有些用不上的古琴和琴譜以及筆墨紙硯大多便宜了汪氏身邊的丫鬟。

    汪氏癡迷于詩詞歌賦，對俗物不在意，有了更好的古琴就把以往愛不釋手的古琴扔到庫房去，再碰一下好似都會影響她的意境。

    李氏雖然是個妾，偶爾卻是能從管著汪氏庫房的婆子手中借出古琴琴譜等物什。

    汪氏看不上的筆墨紙硯和書冊多是便宜了李氏。

    當(dāng)然這些物什在李氏眼里一點不垃圾，反而比之富庶人家供養(yǎng)讀書人的筆墨還要好上許多呢。

    李氏就是用這些筆墨聯(lián)字，學(xué)畫。

    原本她就不強求意境，只是打發(fā)時間，也不是非要寫出堪比書圣畫圣的書法畫作，心隨意動，李氏的意境反而在尋常只想著出風(fēng)頭的才女之上。

    而被汪氏棄用的物什不是十分貴重的多是被婆子拿去換了銀子用。

    李氏只是初學(xué)自然不會嫌棄汪氏口中配不上她才學(xué)琴音的古琴。

    自學(xué)琴譜，李氏偶爾會抱著古琴自娛自樂一番。

    即便后來李勇有銀子了，可以給李氏送最好的古琴等物什，李氏卻不讓李勇浪費銀子。

    汪氏不用的東西，她都用不完。

    李氏完全不覺得撿汪氏棄之不用的古琴會自卑。

    在琴藝上，不以古琴好壞論高低。

    待到顧瑤長大，同府上請回來的女夫子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后，李氏也在撫琴上得到提升。

    旁人不知，女夫子可是沒少偷偷指點李氏，同李氏相處極好。

    這條人脈也讓顧瑤當(dāng)日即便琴棋書畫都怎么出挑，卻是嫌少挨女夫子責(zé)難的原因。

    女夫子對顧瑤也一視同仁，不會過于輕賤顧瑤庶出的身份。

    顧瑤再學(xué)堂中幾乎沒受過委屈，這也使得她的性情更加張揚。

    李氏不是沒后悔過，可女兒正處在叛逆期，她說什么，瑤瑤總是反著做。

    好在瑤瑤叛逆期不長，病好后瑤瑤更懂事，也更讓李氏心疼喜愛。

    李氏望著在陽光下璀璨褶褶生輝的汝陽郡王府匾額。

    她緩緩勾起嘴角，從今以后，方氏就是汝陽郡王一脈永遠洗不去的污點。

    李氏緩緩坐在棺槨之前，古琴搭放在膝頭，雙手輕輕搭放在琴弦之上，突然拇指向上勾起，一道刺耳琴音響起。

    跟在其后看熱鬧的人著實不懂李氏的套路。

    不過隨著李氏彈奏出完整的樂曲之后，眾人面面相覷，這是名門貴胄送女出嫁時必會演奏的古曲。

    也被稱為為嫁歌。

    方氏當(dāng)年出嫁時，身份是英國公嫡女，又是京城頗為有名的勛貴嬌女，所嫁的顧四爺雖然是紈绔子弟，但顧家祖上未必就比英國公若。

    而且顧家族譜可比英國公厚實許多，畢竟英國公只是隨著開國太祖征戰(zhàn)的……泥腿子，而顧氏一族追隨太祖之前，已是有數(shù)的書香門第。

    顧四爺為嫡幼子，他迎娶發(fā)妻完全是按照古禮進行的。

    英國公當(dāng)日可是很有面子的。

    “往嫁之女，宜室宜家，上孝父母，下侍夫君。一言一行首為貞，次為順，再為德?！?/br>
    伴隨著琴音，李氏吟唱起嫁歌。

    看熱鬧的人恍然大悟，這就是明晃晃打臉啊。

    方氏在嫁歌下嫁入顧家，可是她卻是不守婦德，不僅沒做到嫁歌中任何一項，甚至還做出拋夫棄女的丑事來。

    此時李氏吟唱就是英國公對方氏的叮囑。

    此時再聽此曲猶如把方氏的面皮當(dāng)眾撕扯下來一般，狠狠的踐踏，再無翻身之地。

    歌聲不不高不低，傳不到汝陽郡王府，可汝陽郡王面色慘白，渾身顫抖跌坐在椅子上，一股股無力涌上心頭。

    “父親，不能再讓她唱下去了?！?/br>
    “……”

    汝陽郡王無語般看著面前的兒子，他還需要兒子提醒？

    可怎么阻止？

    讓他出面喝止李氏，他還要不要臉？！

    兒女也無法出面的，畢竟兒女將來還要娶親嫁人。

    尤其是失去世子之位的兒子，汝陽郡王寄托全部期望的嫡長子……被方氏的丑事給毀了！

    想讓兒子將來有一份基業(yè)，同繼承世子爵位的叔叔有一爭的余地，攀上一門好親勢在必行。

    汝陽郡王腦子迅速轉(zhuǎn)過人選，原本是不想讓兒子在京城選妻的，如今看來……顧湛的女兒如何？

    若是以因緣化解兩家的‘仇怨’，倒也堪稱一段佳話。

    只要把顧湛的女兒娶進門，汝陽郡王自然有法子拿捏住顧湛，甚至更有機會用顧湛的女兒出氣！

    同兒子早有情分的顧珊閃過，他很快否定了，顧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