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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山色有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拎著任它聒噪地亂叫,滿街臭顯擺,放在沙場上也能大殺四方,想想就很來勁。

沈山山果真很懂我。

我捧著小籠子執(zhí)著風(fēng)箏,吸了吸鼻子應(yīng)他,“哎,那這回大將軍起個什么名兒?”

過去蛐蛐兒都是沈山山抓,名兒也都是他起,他有學(xué)問,我的蛐蛐兒全是白起蒙恬李廣章邯,一水兒名將,去年跑的那只叫樂毅。

沈山山從我手里抽了風(fēng)箏和小籠子扔給徐順兒,拉著我往外頭走,“抓了再說,名兒多得是,我來的路上想起個姬閼,這名兒也好?!?/br>
我卻沒想見他竟一開口就是這個名兒,脫口就罵:“好個屁!不好!”

正走到他家馬車邊兒,沈山山瞥我眼:“美男的名兒你不都挺喜歡么,還當(dāng)自個兒是潘安呢。公子閼能打仗還長得好,多合適啊,那要不叫他的表字兒吧,子——”

“別說了,”我一巴掌拍他后背上,“你真給爺捉了大將軍再想,先上車。”

“捉就捉,我什么時候失過手?!鄙蛏缴叫χ桶盐彝?yán)锶?,自己也坐上來往外頭道:“去亭山府?!?/br>
第35章山色有無

【玖捌】

沈山山馬車走了會兒,我坐著老覺有東西扎著我后背,反手尋摸出來一瞧,竟是兩套三本合刊的藍(lán)格兒抄善本,一套叫慧文錄鬼,另一套書殼上寫了四個大字兒——大溪落寇。

“這什么書?”我抓著大溪落寇就翻開看,“嘩,蘭草生寫的?新書?”

“你真是在宮里頭待傻了?!鄙蛏缴娇恐嚤诳创宸蛩频乜次遥斑@倆書才一出就快紅爛了,崇文還想宰我大價錢,裝模作樣同我說得排上隊,不就是變著法子匡我加價?我等等倒沒關(guān)系,只是想著你出趟宮難,來的時候就去館里扯了兩套兒就走了,讓他們德性。”

我不禁作難:“崇文這么多年了還這樣啊?!?/br>
“指著顯貴搶起來圈錢,誰不這樣,巴不得外頭餓狼撲食才好。”沈山山隨口道,“晚會兒宴散了你帶回去看罷,我瞧了兩眼兒,總覺著和過去蘭草生寫的不大一樣,別是找人代的筆?!?/br>
“好看不就成了。”我膽子小,把慧文錄鬼擱下,“這妖魔鬼怪的我看了晚上睡不著,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吧?!敝话粗笙淇芊_,那第一次瞧見扉頁子上第一句話兒我現(xiàn)今還記得,再往后翻幾頁兒就能知道是好故事。

我謝過沈山山,問他學(xué)監(jiān)里頭還順不順,他說挺順當(dāng),再問他家里,他倒是皺了皺眉頭,才說還湊合。

“要不入宴聽會兒戲我們就早些走罷,”沈山山道,“今兒給你補(bǔ)齊過生那老三樣兒。”

我過生老三樣兒便是收風(fēng)箏聽?wèi)虺藻亙?,他一說就讓人喜氣,我恍然大悟:“怪說沒覺著我真十六了,感情是鍋兒沒吃啊?!?/br>
沈山山聽了,打天際給我飄來一白眼,“得,合著你就指著吃鍋長大的。”

我捧著手里的書大笑起來。

說著話兒亭山府就到了,我倆跳下車,但見外頭已然紅錦扎了花兒,金絲兒貼了壽,一水兒熱鬧人潮呼天搶地往里走,不似賀生,倒像是逛廟會。我跟沈山山開玩笑說此時若那亭山府的牌匾落下來,鐵定一趟子砸中五個里頭就有四個王公。

沈山山一拍我腦袋罵我嘴碎,鬧騰騰地忽聽后頭有人叫他表字兒:“尋柟!”

沈山山回過頭去看。

這聲兒是叫他,可我卻覺著特耳熟。猛轉(zhuǎn)眼,果見是小皇叔穿著華服提著金玉煙桿子走過來,四下里頭見著都開始給小皇叔跪禮,我跟沈山山要跪又給他拎起來,見我在,小皇叔臉上笑一頓:“喲,清爺啊,你不是說不來么,你來了我們怎么去逛窯子!”

我這才想起還有沈山山逛窯子這出,然沒及問出個話兒來,卻聽沈山山緊接著就笑他道:“王爺說得就跟我真去過似的?!?/br>
小皇叔見他笑,便又笑起來:“我這不嚇嚇娃娃么。”他又起手往我臉上掐,“清爺這膽子是給喂肥了,敢瞪爺,信不信爺今兒把你給賣了?!?/br>
“要能賣我早賣了,還能等王爺么?!鄙蛏缴絿@著氣把小皇叔的手給拉下來,引我們往里頭走又好生長嘆:“王爺,癡兒賣不起價啊?!?/br>
我一聽,氣得抬了腿兒就蹬在他屁股上:“成,那就賣你,你不癡,還能幫人考狀元,賣了我同王爺分著花還嫌多?!?/br>
沈山山嗤笑了拍著袍上的鞋印子,小皇叔拉我道:“賣給我唄,勤學(xué)館里頭做賦我還差個人幫我寫呢,這正好?!?/br>
“好好好,”我手連忙伸出來:“那便宜賣了,五個金元寶吧就?!?/br>
沈山山當(dāng)先一巴掌扇在我手心兒上:“稹清,白瞎了我的大溪落寇,你這白眼兒狼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沈山山應(yīng)知道不該同我倆這宮里頭的說賣娃娃,他哪里說得過我們。我跟小皇叔笑作一團(tuán)。

不過想起來小皇叔那天兒身上衣服是真正好看。平日里他進(jìn)宮總穿品服,只見著貴氣莊重,不似這常服來得落拓。我們奉了賀禮記下,沈山山被他娘叫去幫襯,我跟小皇叔由人帶著找地方坐了,就拎著他袖子問他衣服哪兒做的。

小皇叔心煩地拿袖子扇我:“甭問了,除了你這小娘子似的來問,有別人在意么?!?/br>
我往四下看一眼,周遭要么是盯著亭山府里搭起的戲臺子呀呀唱,要么瞧過來也只是點頭哈腰,在意小皇叔衣裳的,除了我倒是果真沒有。

小皇叔垂眼摸出鏤竹的火折子來吹紅,往桌角磕了磕雕邊兒煙鍋點著了,“你還是聽?wèi)蛄T?!?/br>
戲唱的什么記不住,沈山山一圈告禮完了才坐來我身邊兒。膳食擺上,雖是壽宴,也不見著多奢靡,算作很中庸的,怎么都叫人找不著話柄。

此時有人捧著盤子來讓賓客簽祝詞兒,我沒在意,撿著福祿壽喜寫了,寫罷了擱到沈山山跟前兒接著簽,他倒是盯了半天盤子都簽不出。

我伸手在他跟前兒一晃,“你看書腦子看壞了啊?要不我替你想想,這我拿手。”

沈山山遭我晃回了神,這才徐徐拿了筆,看著盤里的紅箋子笑了笑:“稹清,你這字兒見著……是寫得規(guī)整了,臨的是魏碑罷?!?/br>
我心里一節(jié)子拍漏,看著那盤中的字兒,喉頭突然艱難起來,隱約是嗯了聲。

魏碑樸拙險峻,舒暢流麗,我這字兒是魏碑的。

可我臨的卻不是魏碑。

朝中打知道皇上做太子的時候愛寫魏碑,便鮮少有人敢同,只怕牽上奉承的干系被宮里猜忌結(jié)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