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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津更加好看了。他揉了揉眼睛,繼續(xù)呆笑著看著林津。林津看著岑季白笑過許多次,唯這一次是格外的癡傻,卻沒有那份疏離之感了。岑季白這模樣,比起那個三歲時呆愣愣看著他發(fā)笑的小團(tuán)子還要癡傻,卻似乎添了些深重的東西……林津覺得面上發(fā)燙,忽然甩脫了岑季白,獨自往前快走了幾步。岑季白被扔在原地,腦子里又只剩下一個念頭,三哥扔了我,三哥扔了我,三哥拉我出來是要扔了我……“你走不走?”林津見他半天沒有跟上來,便回頭叫他,也不知道這位三殿下在發(fā)什么傻。岑季白愣了一下,迅速回神追了上去?!叭?,你不要生氣?!痹囂街焓殖蹲×肆纸蛐渥?,小心翼翼地看他。林津看岑季白牽著他袖子,臉上剛剛涼下去的熱度又升了上來。他轉(zhuǎn)身看著街頭兩邊各色鋪子,又問岑季白道:“你到底來做什么?”兩人這時離得很近,林津才看得清楚岑季白頭上挽的那只簪子,烏金做簪子的并不少,岑季白頭上那支又格外素樸些,林津起初并不曾留意到。這時看清楚了方知,是他自己送給岑季白的。元夕仙子山上,林津便覺著,大黑天里岑季白上山來找他,比禁軍更先找到他,實則并不是一件那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br>這好像是他跟岑季白的一個秘密,一個岑季白總是能找到他的秘密,就像在清風(fēng)崖,他不要岑季白告訴旁人那件事,岑季白就誰也沒有說,也是他們的一個秘密。岑季白同他有著這樣的秘密,他便想著,給岑季白送一件東西。林津并不像大哥二哥那樣積下不少私房來,也不像小潯還有宮里做伴讀的俸祿。北境的地都是分給下面士兵的,林家嫡支除了侯爵承襲,只祖地里留了些土地,租戶們不是家中有從軍,便是從前有或是將來要有的,他們家租子就收得低些。算上林大將軍在陵陽做大司馬,在北軍西北軍中領(lǐng)的那點大將軍俸祿,還得供著好大一間族學(xué)。因此,在世家里頭,林家不算是寬裕的。不過林家族內(nèi)人口簡單,林戍這一代只留他一個人,兄長早些年戰(zhàn)死了,只留下一個女兒,招了婿,慣常留在安夏城的林府中打理,因此林家開銷也不大。幾十代的積累,有這么個好處,人情往來上,人家送個什么,府庫里總能尋個合適的給人回禮。再將這一次的收了,留個幾十年,再拿出來回禮,只要不是錦緞蠶絲之類不耐放的。林家收禮最愛收些瓷器玉器金銀,便也是這個原因。大體而言,在世家里頭,林家的子弟拿的月例就不算多。況且林津日常在族學(xué)中,同窗間往來,也有不小花銷。至于秋狩那時夏王賞賜,賞賜雖豐,卻是充入府內(nèi)公中了。總之,挑來挑去,林津那可憐的幾兩銀子挑不到好物件兒,也不好從府庫里頭出。因林津不想叫更多人知道他要送岑季白東西——這是他同岑季白的秘密。若非他見不到岑季白,定是私底下交了,何至于要林潯轉(zhuǎn)一次。想到岑季白一直避著他,又覺得他送個什么玩意岑季白都是不稀罕的。但就算岑季白見不到他,也得要知道世上還有一個林津。岑季白給他銀霜,他很喜歡,但他看到銀霜總是想起岑季白來,所以他要岑季白也能時常想著他。要岑季白想起他來,就要找個常在眼前的東西。于是便挑了支烏金簪子,因這東西極小巧素樸的,不費什么工夫材料,林津買得起。林津買完之后就后悔了,岑季白又不稀罕他送的東西,怎么會常放在眼前呢,白費他銀子。但買都買了,也總歸是送了。此時此刻,看到這只簪子,林津倒是真的高興起來。他想到明天就是自己生日了,岑季白從宮里頭跑出來,大約是想給他還個禮的。那他端午的時候再給岑季白還一個,岑季白中秋了就還他一個,臘月的時候他再還一個,元夕了岑季白又還一個……如此,岑季白就總是要想著林津了。林津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在意這件事,他高興了片刻,忽然間想到,他沒有那么多銀子。唉,這是件多懊惱的事。岑季白不再發(fā)呆,不知道為何他的三哥卻開始發(fā)呆了。林津沒有被面具遮擋的白皙膚色上泛著通紅,想是大太陽底下不好,再站下去要中了暑的。便帶著林津進(jìn)了一家食肆,躲躲日頭。小二報了菜名,岑季白下意識點的是林津愛吃的菜。林津憶及宮宴上岑季白能多取幾箸的東西,大概也點了兩道。誰都沒有問是為何,卻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岑季白心里一高興,便看旁人在這里有些礙眼,揮手對阿金阿銀道:“你們帶小刀去隔壁用飯吧,我同三哥說話?!?/br>林津這時候的武藝已是尋常成人不及了,岑季白更有前世的記憶在,那次隨樂原出事,原是他與宋之遙串通過,是他刻意。否則,真要是普通流民也是殺不死青鈞兩人了。因此他叫隨從退下,算是體諒他們辛苦,也讓他與林津自在些用膳。但林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怎知他叫小刀?”☆、相見歡為著宮防緣故,臣子去宮宴的時候,是不可能帶著小廝一起的,入了宮,自有宮人引領(lǐng)。這一世的岑季白從未到林府中去過,的確不該知道林津這個近侍的名字。但岑季白一高興,就給忘了。同江平不同,小刀年輕時長什么樣岑季白是見過的,這一次,他竟是連點遲疑都沒有,就給喊出來了。岑季白支吾了一下,說不出話來。若是旁人,他大概有一千一萬個借口,無數(shù)的解釋,但面對林津的時候,岑季白腦子犯暈……“小潯告訴你的?”林津有些無奈,“他能有什么是不同你說的?”連他同窗中常有往來的那么幾個人也告知了岑季白,這個林潯到底是姓林還是姓岑?這樣一想,林津可就有些憤然了。“三哥……”岑季白看他面色不大好,心里忐忑起來。“哪個是你三哥?”林津脫口而出后有些后悔,緩聲補(bǔ)了一句:“你是王子,誰敢做你三哥,況且,”他看了岑季白一眼,道:“你叫三哥,不覺得奇怪嗎?”岑季白是夏王第三個兒子,岑家小公主岑敏不也是喚他作三哥?但也不是,小公主要喊他作“三王兄”的。岑季白知道是自己唐突,但他喊了那么多年,也就不想改了。林津行三,本來就該叫三哥。況且,宋曉熹都喊得,他為什么不可以喊呢。于是故意道:“那,夢舟哥哥?”說完這話,自己倒覺得極好笑了。林津也笑得臉紅,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