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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八歲的那年?!?/br> 溫語竹驚楞。 顧寒:“沈寅是先天性的心臟病和殘疾,老爺子說,只要他十八歲的那天,就把家產(chǎn)都給他......沈寅惦不惦記我不知道,但是沈城金惦記了,沈寅在最后急性病發(fā)死了,沈城金不敢讓老爺子知道,于是找了不少人瞞著,算下來也還有一個月就十八歲了,沈城金本來打算瞞過去的,把財產(chǎn)拿到再說,但是沈老爺子有點懷疑了.....” 沈寅有自閉癥,當時無論再怎么樣,沈寅不肯見人或者脾氣不好的時候,只要是沈老爺子的電話他都接,沈老爺子平時也最喜歡沈寅,幾乎是一天一個電話沒有斷過,但是接連好幾天打電話給沈寅,沈寅非但不接,甚至連聲都沒吭一句。 沈老爺子當然開始懷疑了,于是沈城金也慌了,一直在老爺子看到破綻之前力爭找到一個人替代沈寅,那時候,其實大多數(shù)人都可以,但是沈城金偏偏就盯準了顧寒。 怪也怪,兩兄弟的確是同父異母,該有的相似點還是很像,比如那雙眼眸,還有他們說話時候的聲音,都讓沈城金覺得,老天真的是在幫他。 當時顧寒不了解,但是如今知道了,眼眸和聲音像是主要,但是還有次要的原因,就是他當時是覺得他是他的兒子,東窗事發(fā)的時候,還可以有一個人拉著陪葬,哪有社么好心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城金自私慣了,當時顧寒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李婉的病又加重,狂躁癥精神病還有心臟病都需要不少的開銷,顧寒往日都能承擔起醫(yī)藥費,這次三個病一起發(fā),光是住院費都能讓還在上大學(xué)的顧寒壓力大到想要投海。 沈城金不知道打哪里來的顧寒的消息,隔天就找上門來了,開出來的條碼就是要顧寒假扮沈寅,而他負責(zé)把李婉的病給醫(yī)好,當時顧寒哪怕奄奄一息也不想像沈城金低頭。 可事實就是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如果李婉再不交錢,那么可能就活不長了。 于那時候的他而言,心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無非就是溫語竹和李婉,那時候的李婉在他心中是真的母親,那種母愛也不知道是被他放大化了還是李婉當時真的那么疼他,總之,他舍不得李婉的生命從他的手中劃走。 他不得不像沈城金低頭,按照沈城金的意思,他需要扮演沈寅,那么至少也需要在沈寅呆過的房子里住上一段時間,顧寒當時是第一個想要和溫語竹說的。 但是沈城金又不知道打哪里來的消息,問了顧寒一句:“我的話聽不進去嗎,我說了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知道,再不能有第三個人,你現(xiàn)在告訴了你女朋友,到時候你女朋友不小心說漏嘴了怎么辦!” 顧寒當時據(jù)理力爭,和沈城金說了許多都不同意,反倒讓沈城金嚴格的下了死令,“你去和她分手,我不允許你為了一個女人,壞了我的計劃,女人都是壞事的,現(xiàn)在立刻分!” 顧寒不想,但是母親已經(jīng)轉(zhuǎn)入了沈城金名下的醫(yī)院,準備休息一下出發(fā)國外給專業(yè)的醫(yī)療團隊看,顧寒不可以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忤逆沈城金,而沈城金這個老狐貍自然也知道自己拿捏到了李婉的命,顧寒不敢輕易的反駁他說的話。 顧寒:“給我點時間.....” “今晚,”沈城金道:“你今晚分,我們后天出發(fā)國外,你分的越早,你的母親就好的越快,醫(yī)生說了,她的病現(xiàn)在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她可能不用出國了,你也別想再看見她了?!?/br> 顧寒做了選擇。 他的選擇,讓兩個人都耿耿于懷好幾年。 - 風(fēng)輕輕的拂過臉頰,顧寒修長的手指上夾著的那根長長的草在隨風(fēng)搖晃,一不小心,刮到了溫語竹的手背。 白嫩的手瞬間紅了一塊,刺癢的她從他的話里回神。 “所以......”溫語竹聽完了他說的這些,眼眶泛酸,有些紅,嗓音是強忍著的自若,道:“你那天晚上就選擇了和我分手是嗎?” 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判斷這場愛了。 說有錯,聽完后又覺得哪里都沒錯,可說沒錯,聽完后又覺得老天太滑稽。 顧寒垂落在兩側(cè)的手指尖微顫,喉結(jié)滾動,啞聲道:“語竹......” 愛情不是有一個正當理由放棄,之后解釋了,就能夠和好如初。 他給溫語竹的傷害是一直存在的,哪怕他沒做錯,但是他讓自己心愛的姑娘受傷了。 就是他的錯。 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諒,是他的錯,是他先開口放棄,是他先把她推開,可他也舍不得,在這七年里,掙扎來掙扎去,住在帝都,不敢走遠,生怕她回來找他,卻不知道他在哪一個城市。 “我回國后的那天就去找你了,”顧寒喉結(jié)滾動,道:“但是聽他們說,你也已經(jīng)出國了,溫氏集團已經(jīng)轉(zhuǎn)讓了大股東,你們一家人走了?!?/br> 所以,這一個轉(zhuǎn)身,就錯過了七年。 七年里,了無音訊,無論怎么找尋她的線索,到頭來都一場空,像是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又像是她刻意躲了起來,總之,這幾千個日夜里,他有過好多好多的念頭,想離開,想干脆自我了之,但是幾千個日夜里,他唯獨沒有想過放棄等她。 也從沒有想過換個人在身邊陪著他,他對她的愛,他相信,她能感受到。 是至死不渝的。 于他而言,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歸期的等待。 - 電話響起的時候,溫語竹正坐在飄窗上俯瞰整個帝都的夜景,她沒有和顧寒一起回湖畔,而是自己回了半島。 她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冷靜消化一下剛剛顧寒說的那些話。 可這通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和自我消化,看著手機上面的備注,是顧寒。 她指尖微微一顫,在紅色的標識和綠色的標識上猶豫了好久,電話自然掛斷,那個人又打了過來,甚至她能聽見他站在門口的敲門聲。 她抿了抿唇,敲門聲和電話鈴聲同時響起。 她選擇了劃下接聽鍵,電話接通,她聽見他喊了她的名字,聲音很溫柔很輕,也能聽見他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等她低低的應(yīng)了,他才接著開口,“我剛剛下去給你買湯包的時候,有一個人問了我一句話。” 她愛吃湯包,他一直記得,她眼眶泛酸,不動聲色的道:“什么話?” 她想抽煙,于是順勢點了一根。 吸了一口,她聽見他說:“那個老板娘問我,當年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怎么沒和你一起來,她是不是變得很美了,是不是已經(jīng).......成了我的妻子?!?/br> “還有,”顧寒嗓音帶著顫,“溫語竹,那個人還托我問你,你還愛不愛顧寒?!?/br> 煙霧從嘴里慢慢的溜走,她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眶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