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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是撲上去抓住奧托的手勢他的本能。那個男人跟他說不上有什么交情,但畢竟在受到塔尼瑟爾威脅的時候,那個人幫他出過頭,而且除了塞繆以外,他大概是禁城里和他說話最多的人了。他畢竟才剛剛成為非人,很多事都還習(xí)慣不了。第一個發(fā)射器下面竟然有兩個伊芙軍人,顯然他們感知到了序神之卵的力量,所以率先躲了過來。而另外兩個人赫然就是塞繆和警衛(wèi)長。見到塔尼瑟爾,那兩個軍人馬上露出了喜悅之色,仿佛看到了靠山一樣。伊森看得驚奇,堂堂兩個軍人竟然如此仰仗一個祭司,難道是因為在這種詭異的境況里十分需要精神導(dǎo)師嗎?塞繆看到伊森和塔尼瑟爾竟然露出了一瞬的失望之色。伊森猜,塞繆大概是覺得如果他們兩人死了,他身為omega的秘密便沒有人知道了……雖然理智上明白他這樣想無可厚非,但伊森還是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然而下一瞬塞繆的失望又轉(zhuǎn)變?yōu)槟撤N松了口氣的安慰,他大步走過來,一把將伊森扯離塔尼瑟爾身邊,“你跑哪去了!”伊森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看了塔尼瑟爾一眼,然后低低說了句,“奧托死了?!?/br>塞繆皺了一下眉頭,一時間無言,拳頭緊緊攥了起來,一把捶到發(fā)射器堅實的金屬身體上。在他們四周,幽微的藍(lán)光彌散出一小片黑暗中的安全島,在那光圈之外,無數(shù)舞動的觸手彌漫在天地之間,饑餓地搜尋著一切可能的食物。那兩個伊芙軍人原本漂亮的淺褐色頭發(fā)此刻已經(jīng)凌亂不堪,帶著某種惶然地用伊芙語對塔尼瑟爾說著什么。塔尼瑟爾此刻收起了先前露出的冷峻神色,柔和了空濛的目光,輕輕按了按那名女a(chǎn)lpha士兵的肩膀,用伊芙語回了幾句。他一直都是這樣嗎?在不同的表情之間切換自如?有時候慈悲,有時候溫柔,有時候冷酷,有時候……甚至有些邪惡。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塔尼瑟爾?伊森聽祭司提到了“莎布尼爾”這個名字,而后那兩個伊芙士兵便顯得更加絕望了,其中一名甚至蹲下身將頭埋到臂彎里。塔尼瑟爾用銀河通用語勸解道,“不要害怕生殖母神,熵神即便難以測度,也是我們的另一半信仰。既然你不怕序神,為什么要怕熵神呢?”對啊,為什么人天性向往秩序,卻這么害怕未知和混亂?說不定……混亂是好的呢?說不定,死后真的會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呢?警衛(wèi)長突然看向伊森,打斷了他飄向未知方向的思緒,“喂,你,你知不知道這都是怎么回事?”伊森看了塞繆一眼,后者對他微微一頷首,示意他可以告訴警衛(wèi)長。伊森于是簡單地說了塔尼瑟爾關(guān)于熵神的理論,以及他想要用序神之卵驅(qū)逐莎布尼古拉斯的計劃。警衛(wèi)長越聽眉頭越緊,最后嘟噥一句,“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伊森問塞繆,“其他人呢?都死了嗎?”“我知道陳增和嘉文帶著他們的人也逃出來了,但是去哪了就不知道了?!比娪闷降恼Z調(diào)說道。卻在此時,突然塔尼瑟爾整個身體一僵,而另兩個伊芙人也同時變了臉色。伊森忽然覺得伊芙人就像天氣預(yù)報員,每一次他們露出這種表情就沒好事。順著伊芙人的視線看過去,便見到在距離他們不遠(yuǎn)的天空中,那些黑色rou塊開始劇烈地蠕動扭曲、收縮撞擊。然后……天緩緩張開了,一如視頻中所見的那樣。就像一張緩緩張開的巨口。然而當(dāng)它越張越大,伊森才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嘴。那黑色的rou塊盤旋而上,在最里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突出的、不斷用某種突兀的方式向四面八方晃動扭轉(zhuǎn)的紅色東西,反射著令人不安的晶瑩光澤。不知怎么的,另伊森想到了蒼蠅放大的復(fù)眼,只不過那復(fù)眼中的每一個小眼都是可以移動的。這個想象突然令他意識到,這或許就是一只眼睛。一只屬于純粹的邪惡和混沌的眼睛。第19章贖罪:紅地球(17)“她看見我們了!?。 币幻淋杰娙丝藿械?。伊森毫不懷疑她的話,天幕中橫貫天空的巨大眼睛,由數(shù)以萬計的可以自如扭動的復(fù)眼卻齊刷刷地扭向了相同的方向,看向了他們……在那一瞬間,伊森再一次看到了那些混亂的、古老城市的影像。古怪的尖角建筑、青蛙一樣的綠色人群、噩夢一般的吟唱聲……那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卻化成了具象的念頭深入最深的潛意識中。他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過往存在過宇宙間的絢爛文明枯萎消亡,最后被巨大的黑色混沌吞噬,歸于混亂和虛無。而人類和銀河中尚存的文明,也將會是一樣的結(jié)局,只有死亡能夠持續(xù)到永恒。她將借著他們,將自己的種子灑向整個銀河!伊森有種身處噩夢的不真實感。似乎人的恐懼在超過一個臨界點以后,便顯得有些麻木了。被一個與宇宙同樣古老的惡魔盯住,感覺像被剝掉了一層皮一樣赤|裸,靈魂也被牢牢固定住,無處可逃的感覺,足以另世界上最膽大包天的惡人發(fā)狂。伊森看塞繆臉上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感知到了同樣的訊息。與此同時,天地間的腥臭味更濃了,伊森聞得出來,那是海一樣深廣的血水和山一樣高的尸堆才會發(fā)出的惡臭。與之相比,他們身上那種植物汁液根本不值一提。“我們得離開這里!”塞繆的聲音在顫抖,“她看見我們了!”“等等!”伊森一把揪住他手臂的衣服,指向基地另一邊的發(fā)射器。此刻原本盤踞在他們周圍的巨大觸手正古怪地?fù)]舞著,透過輪舞的間隙,他們隱約能夠看到另外一個發(fā)射器下面也聚集著一小群非人。而此刻,在看到熵神的巨眼后,那些人顯然更加驚慌失措,其中有幾個人沖出了被藍(lán)色幽光籠罩的區(qū)域。然而就在他們踏出光明的一霎那,無數(shù)觸手立刻蜂擁而上,將那些人淹沒其中。甚至還沒來得及將他們拉入天空,那血rou之軀就被貪婪的觸手?jǐn)D碎壓扁,骨頭和肌rou撕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混雜著人類因為咳嗆自己的鮮血而發(fā)出的咯咯聲和零星幾聲慘叫。一些尸塊斷肢掉落在地上,很快又被其他觸手迅速卷起。那些小嘴一樣的吸盤蠕動著,貪婪地吸食著地面上的血跡。這可怖的場景立刻打消了塞繆離開的念頭。而伊森只是惘然地想著,不知道塔尼瑟爾離開基地之前有沒有堵好中央控制室的門,如果那些怪蟲擠了進(jìn)去,毀掉了正在發(fā)射能量的序神之卵,那他們還不如現(xiàn)在自殺的好。那眼睛卻忽然動了,被rou塊簇?fù)硗茢D著,向著他們的方向緩慢挪移而來,給人一種整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