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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旭低聲道,“比我們的交情重要么?”南宮翼又笑:“原來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交情?你不是素來不需要朋友么,當初你我相交,還是因為我?guī)土四愕拿?,你不得已才答應的,不是么??/br>邊旭沉默了片刻,沒有再多話,重新轉頭看向前方,手中劍鋒微顫,眼看就要向苗王喉頭刺出。只聽“錚”地一聲輕響,卻是陀羅刀從他身后探出,擋住了他的劍鋒。然而南宮翼知道,邊旭的劍法快如鬼魅,倘若他再出一劍,自己決計擋不住,不由沉聲道:“苗王小心?!?/br>苗王卻絲毫不躲,他不緊不慢地笑了笑,眼眸沉透,深不見底,伸手直指向身后的蕭素寒:“邊旭,我對此人種下共生蠱,你若殺了我,他也會當場斃命,你舍得么?”“共生蠱,以血為種,”南宮翼低聲道,“原來少莊主唇上的,是苗王你的血。”邊旭驚疑不定地看向他,苗王卻大笑著后退了一步,他衣袖揮出,那些沾著他鮮血的米粒立刻在泥土上顫抖著跳動了起來。很快,眾人就發(fā)現(xiàn),不止是米粒在跳動,整個地面都在顫抖,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從土底慢慢鉆出的是無數(shù)粗大虬結的根莖,根莖的顏色深紅如血,它們毫無疑問是來自那棵參天的古木,此刻正仿佛活物一般扭動起來。這一幕如同邪術,就連對此地巫蠱之術所知甚多的南宮翼也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樹根張牙舞爪地探向了樹干上綁著的蕭素寒。邊旭顧不上管這樹根的來歷,縱身上前,長劍揮出,頃刻便把幾根根莖斬斷了。只見緊閉著雙目的蕭素寒眉間忽然一緊,像是受了什么痛楚一般微微顫抖起來。苗王在他身后笑了:“或許你還不知道,我方才撒的招龍米,招的便是這棵神龍木,它已與我血脈共通。你斬斷這兩根樹根,樹上那人會痛如斷指,你若再多斬幾下,那就是在他身上凌遲了?!?/br>邊旭猜不透他話中真假,卻也投鼠忌器,不敢貿然出劍,很快,那些長蛇般的樹根虬結如同屏障,把他和蕭素寒重重隔開,他沉聲問道:“你想拿他怎么樣?”“我不想拿他怎么樣,相反,我還可以饒了他的性命?!泵缤躅D了頓,“只要你肯用你的命來換?!?/br>邊旭微微一怔,隨即咬牙道:“你既然想要我的命,何不干脆沖我來,卻要向他人下手!”苗王又笑了:“我知道你的武功極好,況且又毒蠱不侵,就連攝魂之樂也對你不起效用,我實在沒有把握能擒住你,不過有此人在手里,我猜你多半肯為他就范?!?/br>邊旭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你為何這么肯定?”苗王看著他漆黑的眼睛,笑著搖頭:“這些天我雖不曾露面,可云水的事,卻沒有一件能逃過我的耳目。你知道今夜你我必有一場惡戰(zhàn),所以特意在宴上支開了這位少莊主,甚至在此之前,還關照沙漠蝎子在暗地里照看好他。你做這么多事,無非是怕他出了什么差池,對么?”他說到這,頗有些惋惜似的道,“只可惜那沙漠蝎子,多半也回不來了?!?/br>水潭邊緣慢慢飄起一層霧氣,泛著殷紅的色澤,潭邊的植被和草叢在霧氣中迅速枯萎腐蝕,這陣薄霧緩慢地越過了潭水,向另一端的岸邊彌漫。沙漠蝎子依舊無知無覺地坐在岸邊,他怔怔對著那雙柔情似水的瞳眸,輕輕咧開嘴笑了:“蕭素寒,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很想陪著你?!?/br>蕭素寒再次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氣息暖暖地吐在蝎子的脖頸間,柔韌的腰肢貼著蝎子的身體,聲音很輕地道:“阿棄,不要離開我。”沙漠蝎子用力閉了閉眼睛,他滿臉都是淚水,哭得像個孩子一樣,而后他伸開了手臂,像是要用力回抱住對方,卻遲遲沒有收攏起雙手。“如果,這都是真的,該有多好?!彼е?,一面笑一面流淚。“阿棄?”蕭素寒奇怪地看著他,他的手掌依舊溫暖,撫摸著蝎子的臉頰,“你在說什么?”沙漠蝎子怔怔與他對視,良久才開口:“蕭素寒從來不會這樣跟我說話,更不會這樣看著我。他信任我,依賴我,對我好,但只是因為他拿我當朋友,當兄弟。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心滿意足了?!彼粗媲暗娜耍盎孟笤俸?,都不是真的蕭素寒。其實從開始我就很清楚,他這種眼神,絕不會是看著我,只會是看著邊旭?!?/br>對面的蕭素寒還在向他微笑,用甜蜜的聲音喚他“阿棄”,沙漠蝎子狠心轉過頭,不再看對方的臉。忽然,一點微腥的氣息鉆進了他的鼻腔,是那種名為“醉花陰”的毒霧,沙漠蝎子意識到這種毒霧已經(jīng)彌漫到了近前,可他眼前的水潭和密林都一片寂靜,看不出什么異樣。他心中一寒,想起從前聽義父說過的一樁故事來。據(jù)說苗地曾經(jīng)有兩個大寨之間起了爭斗,互相打打殺殺了一陣,其中一個寨子卻忽然在一夕之間被屠滅了。說是屠滅倒也不大準確,總之,這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在一個夜晚被千百種毒物噬咬而死。他們都是苗民,懂驅毒避害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看樣子他們甚至都不曾掙扎,連死時的臉上都還掛著如夢如幻的笑意。后來有人說那個寨子被布下了蠱神大陣,布陣的就是對頭寨子請來的神秘鬼師。凡是陷身于這種陣法里的人,皆會看到心底最渴切的東西,繼而沉醉其中,迷失自我。所以,他們即使被毒物啃噬,卻仍沉迷于幻象,至死都沒有清醒過來。沙漠蝎子暗想,這樣的大陣,要捕捉的目標顯然不是自己。他回想起赴宴之前邊旭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今夜宴上若出了什么變故,你記得顧好蕭素寒?!?/br>他當時下意識便想反問,那你呢?可他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知道,邊旭會托他來看顧蕭素寒,那定是要出什么大事,可究竟會出什么事,他還猜不出。一想到蕭素寒現(xiàn)在可能也正困在這樣危險的陣法里,他只覺背后的肌rou都繃緊了,雙手一垂,已將短刃重新握緊了手中。“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這幻象,”蝎子苦笑著自言自語,“不過,我倒是有個簡單的法子,能讓自己清醒過來?!?/br>他倒握著短刃,將冰冷的寒芒深深扎進了自己的皮rou里。月夜下,邊旭雙腳已被樹根重重纏住,他果然沒有動劍,只看著遠處的苗王:“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何要這樣大費周章取我的性命?”苗王冷笑了一聲:“我大費周章,不過是為了祭這棵參天神木罷了,這棵神木每二十五年祭祀一次,上次的祭品本就是你,可卻讓你逃了?!?/br>邊旭微微一驚,若說二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