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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個灰頭土臉:“看來要過了今天才安全,這下行了吧?” 可憐的何元葵,早知道在家就不洗臉了,還省水了呢。 毛大她娘出來,見到姐弟倆自然也是熟絡(luò),又見何元葵臉上臟兮兮的,好奇地問:“路上摔了?蠻漂亮的小官人,怎么灰撲撲的?” 一聽“蠻漂亮的小官人”,茶棚里刷地一下子投過來好多道目光,道道如狼似虎,嚇得何元葵低喊一聲“不好!毛大今日你替我吧。阿姐你回頭去溫郎中那里找我?!?/br> 說完,貓著腰就跑沒影了。 何元菱又好氣又好笑,索性跟毛家母女道:“毛家嬸嬸,跟您商量個事兒。” “啊喲,何姑娘太客氣了,還說什么商量。有事直接說,商量個啥,就怕幫不上忙呢?!泵笏餆崆槿f丈。 何元菱道:“我弟弟過幾日就要去縣城念書,我一個人說書顧不過來,毛大機(jī)靈能干,想借毛大來當(dāng)個幫手,就當(dāng)是我雇的?!?/br> “這丫頭能給您當(dāng)幫手,求之不得啊。啥雇不雇的,糙丫頭,隨便用,哈哈。” 毛大已經(jīng)樂得跳了起來:“我樂意,我樂意,太 樂意啦!” 說著,大聲叫著毛二,兩人屁顛屁顛搬桌子椅子,搭場子去了。 相比與昨日的盛況,今日的場子就顯得稍微有些冷清,就像她沒有去縣城打官司之前,圍繞的都是鎮(zhèn)上大大小小的孩子們,而茶棚里坐著每天都來捧場的鄉(xiāng)民。 這也在何元菱的意料之中,昨天實在是難得一遇的盛況,不可能天天如此。 散場的時候,又碰到了矮小的里正。 “里正大人,來晚了啊,今天人少,我散場早?!?/br> 里正揮揮手:“我不要借場子啦,我是來討水喝的?!闭f著,沖進(jìn)茶棚,正好一桌客人剛走,他也不在意人家喝過,端起茶壺,直接對著壺嘴牛飲一番。 “里正!哎呀,不能喝涼茶啊,她娘,快送熱茶出來,里正來了?!泵笏灰娎镎s緊就迎了出來,大聲和里正打招呼,又道,“還是跑選秀的事兒?把你渴成這樣?!?/br> 里正放下茶壺,道:“南墅收田那事兒鬧大了,束知縣一大早就過去,總算把鄉(xiāng)民暫時安撫下來,我被叫去幫忙,呆了大半天,可說死我了?!?/br> 一聽到“束知縣”三個字,何元菱心中一跳,臉上沒有表露,耳朵已經(jīng)支楞起來。 “收田那事兒,擺明了欺負(fù)人,束知縣怎么說?”毛大她爹問。 里正道:“束知縣說,收田暫緩,如今縣里土地私下買賣蔚然成風(fēng),這很不好,必須全部暫停。待官府制訂新規(guī),今年所有的買賣,都必須按新規(guī)重新審核?!?/br> “哈哈哈哈?!泵笏笮?。作為茶鋪老板,他得和氣生財,不能發(fā)表太多看法,一切盡在不言中。 倒是旁邊一位茶客插嘴:“束知縣真是青天大老爺!什么私買私賣,動真格查下去,十有八九踏娘的就是強買強賣。這些強買強賣的是誰,全陽湖縣都知道,都是敢怒不敢言。束知縣這個青天大老爺,真是頂著命在干啊?!?/br> 又一位茶客也跟著點頭:“束知縣年輕氣盛。以前也有打算干一番事業(yè)的縣太爺,還不是給逼走了。束知縣也不知能撐多久?!?/br> 前頭那位倒是樂觀:“我瞧他扳倒包樞光的勁頭,和前頭那些都不一樣。” “一個包樞光倒了有啥用,陽湖縣還有好幾個‘ 張樞光’‘李樞光’,一個個赤眉紅眼的,盯著包樞光的田地,嗷嗷待撲呢。倒霉的不還是老百姓。” “不能這么說,要相信束知縣嘛?!鼻邦^那位突然放低了聲音,但那個“放低”,也是身邊人都聽得到的“放低”,“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這位束知縣……上頭有人!” “啊,真的?快說說!” 頓時毛大她爹和講話的茶客都圍了過來。 前頭那位見自己的消息果然夠吸引,有些得意洋洋,捋著胡須道:“哪里說哪里散,不要外傳啊……” “知道知道,快說吧,別賣關(guān)子了。” “咳咳。聽說……束知縣是程太師的門生。你們想想,這是什么后臺?” “嘖嘖,太厲害了,這來頭太大了。程太師跺跺腳,大靖朝都要抖三抖啊?!?/br> 聽著越說越不像話,里正喊道:“好了好了,別胡言亂語的。知道咱們知縣是為民作主的,就可以了。咱們好好當(dāng)良民,該喝茶喝茶,該聽書聽書,別給官府惹麻煩,知道不?” 茶客們紛紛表示自己知道了,閑話已經(jīng)說完了,現(xiàn)在懷著對束知縣滿滿的愛戴,要在有限的條件里盡量幸福地生活。 正說話間,毛大她娘抱著一個布包,從屋子里跑出來。 “里正,束知縣還在南墅不?” 里正看她急匆匆的樣子,好奇道:“束知縣很忙的,處理完南墅的事兒,留下身邊的助手在那邊處置,哪會一直呆在南墅啊。你這是要干啥?” “束知縣幫我娘家侄子報了大仇,我剛烙了五張韭菜餅,我要送過去謝謝他?!?/br> 毛大她爹趕緊拽住女佬:“你諾,知縣大人還能吃你烙的餅?” “干啥,我烙的韭菜餅很好吃的,你不是最愛吃嗎?” “所以我當(dāng)不上知縣啊。知縣大人肯定是吃魚吃rou的,誰會吃韭菜餅啊?!?/br> 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你們怎么知道知縣大人不吃韭菜餅啊?” 何元菱坐著喝茶,正聽閑聊聽得起勁,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竟是顏榮,這一驚非同小可,立時驚呼出聲:“顏大哥!” 一邊喊著,眼神不由自主越過顏榮,向他身后望去。 不遠(yuǎn)處身形高大頎長,膚色黝黑的青衣男子,不是束俊才又是誰? “ 顏師爺?”里正也是吃驚不小,緊接著就看到了束俊才,趕緊行禮,嗓門更大了,“小的見過束知縣!” 毛家夫婦和眾茶客,紛紛驚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笑吟吟的英俊男子,竟然就是他們談?wù)摿税胩斓氖h。真是晚上不能講鬼、白天不能講人,把真主給招來了。 “誰說我不吃韭菜餅?”束俊才笑著走過來,站在毛大她娘跟前。 毛大她娘旁邊就是何元菱,何元菱見著束俊才,已經(jīng)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何姑娘也在啊?!笔〔畔蛩c點頭,唇邊的酒窩又開始若隱若現(xiàn),看得何元菱心中一跳。 毛大她娘喜滋滋地將布包放桌上攤開,果然是五張香噴噴熱乎乎的韭菜餅,用油紙包著,一看就剛出鍋。 “吃,知縣大人吃!” 毛大她娘包了一張,送到束俊才手中。束俊才也不客氣,將袍擺一撂,在何元菱對面坐下,一本正經(jīng)吃起餅來。 吃了兩口,突然像是看到了何元菱,束俊才點頭:“何姑娘也坐啊,何姑娘也吃餅?!?/br> 我是小仙女,我才不要吃韭菜餅,吃了不敢張口說話,哼。 何元菱心里這般想著,身體卻不聽使喚,居然就在束俊才對面坐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桌上的茶盅:“謝謝知縣大人,我不吃餅,我喝茶,呵呵,喝茶?!?/br> 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