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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雙眉一挑:“今天何姑娘是說書說得累了嗎,怎么都結(jié)巴了?” 吐血,人家說的“呵呵”,不是“喝喝”! 眾人沒有想到知縣大人竟然如此沒有架子,也紛紛輕松起來,喝茶的喝茶,閑聊的閑聊,時不時還朝束俊才這邊瞄幾眼。 束俊才連吃了兩張餅,歡喜地說:“終于飽了,在南墅大半日,餓也餓死了。” 毛大她娘送了茶水過來就一直沒走,聽知縣大人喊飽,樂呵呵也沒了懼怕,坐下道:“知縣大人愛吃就好,還有三張,給您包上帶走?” 束俊才也不客氣:“好啊,那就謝謝了?!?/br> 何元菱皺起眉頭,這知縣大人怎么吃群眾的東西,吃了還帶走,說好的清官呢? 旁邊的茶客見知縣大人這么沒有架子,膽子也大了起來。 有個茶客湊過來,低聲問:“知縣大人,草民有個事兒……” “何事?”束俊才淡淡地問,不太熱情,但也不冷峻。 “皇上每年都選佳麗,一番興師動眾,搞得人心惶惶,最后入選的一地也不過三四個,倒讓百姓們一趟一趟跑縣衙,麻煩得很,能不能每個鎮(zhèn)出個代表就算了……” 束俊才覺得奇怪:“不是聽說百姓們都爭著搶著要把女兒往宮里送,哭著鬧著要參選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驚了。 何元菱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豁地站起來:“知縣大人,上回包樞光的案子,還有些情況,咱邊說邊走?” 50、您是“上” 包樞光案子剛結(jié), 人已經(jīng)下了大牢, 案子已經(jīng)上報,財產(chǎn)也在清理中。聽何元菱說還有事情沒報, 束俊才倒也一驚, 鄭重起來, 起身就跟著何元菱走了。 顏榮識趣地沒跟過去,留在茶棚里, 喝暖乎乎的熱茶,順便深入一下群眾。 何元菱一直走到街角處,見四處無人,才停下腳步。 “知縣大人, 您還不知道民間怎么看選秀吧?” 束俊才的神情顯然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不夠體察民情,神情變得有些嚴峻:“上頭給的任務, 縣衙再分派到各個村鎮(zhèn),負責此事的古縣丞與孫主簿……” 說到此處, 束俊才突然住了口,盯住何元菱道:“還是何姑娘說說,民間是怎么看選秀的吧。” “每年一到選秀季, 各家就忙著嫁女兒。知縣大人您是才來, 不曉得往年的情況。但凡百姓真樂意讓閨女進宮,怎么會連瘸子瞎子都變得搶手, 怎么會連□□歲的小男孩都會被盯上,有點兒家產(chǎn)的人家,倒貼大把嫁妝, 只為了尋一個尚看得過去的女婿?!?/br> 何元菱頓一頓,嘆息道:“民間是怎么看的,不用聽人家說,只要看看百姓是怎么做的?!?/br> 束俊才沉默半晌,方道:“所以你不是要說包樞光,是故意把我叫開,免得我在百姓面前露餡,是吧?” “您可是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爺?!焙卧怄倘灰恍?。 束俊才慚愧道:“可我都不知道百姓心中所想,還自以為很了解民情?!?/br> 何元菱道:“所謂欺上瞞下,自古以來便是官場惡習,這回您就是被欺的那個‘上’?!?/br> 束俊才的眼中又閃過星芒。 “謝謝?!彼换亓藘蓚€字,卻格外重。 “阿姐,阿姐!”何元葵從另一頭急匆匆跑過來,跑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束俊才,尷尬地撓頭,“有人啊,阿姐……在談事情?” 何元菱趕緊介紹:“這是我弟弟??煲娺^束知縣?!?/br> 知縣!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竟然是陽湖縣的知縣大人,這可是何元葵見過最大的官。咳咳……他爹不算。 何元葵也不管,嘴里高喊著“見過知縣大人”,立刻就要伏下。 這可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的禮。 束俊才趕緊扶 住他:“使不得!”到底束俊才力氣大,把何元葵給阻止了。 何元葵站定,道:“我見人都往四處走,想到阿姐這兒該散場了,就過來瞧瞧。” “散了有一陣了。行了,這下你安全了?!焙卧獬榱艘粔K帕子,去擦何元葵臉上的灰土,擦得很用力,說,“擦都擦不干凈,等會兒找個池塘洗洗?!?/br> 束俊才也好奇:“弟弟這是摔了?” “我叫何元葵!”何元葵大聲抗議,就算你是知縣大人,也不能跟著阿姐叫我弟弟啊。 何元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平常我說書的時候,小葵都在旁邊幫忙。今天一來,就被人盯上了。男孩子不能隨便拋頭露面,太危險了,我讓他去別處躲一躲?!?/br> 束俊才明白了,這正是方才說的,如今連□□歲的男孩子都變得搶手,更別說何元葵已經(jīng)十二快要十三,生得又甚好,的確要藏起來。 “不能這樣子。”束俊才道,“今日回去,我就找縣丞和主簿,這辦事也太過頭。你們放心,很快小葵就可以光明正大走在街上。” 何元葵見他說話擲地有聲,不由好奇地問:“知縣大人,你娶親了沒?” “小葵,不得無禮!”何元菱立即低叱。 束俊才卻不介意,微微一笑道:“尚未娶妻?!?/br> 何元葵認認真真,將束俊才從頭打量到腳,慢悠悠道:“我看,最該藏起來的,是知縣大人啊?!?/br> “啊……哈哈?!笔〔疟凰盒α?。 本來何元菱窘得快要找個地洞鉆進去了,束俊才這么爽朗地一笑,倒把尷尬的氣氛給化解了,當下也大方地道:“知縣大人公務繁忙,我們就不耽誤您了,告辭?!?/br> “稍等。”束俊才喊住她,“何姑娘借一步說話?!?/br> 何元葵見狀,知道自己又礙事了:“你們別借一步了,還是我走?!闭f著,笑嘻嘻跑到遠處去。 只見束俊才神情嚴肅地跟何元菱說著什么,何元菱不住地點頭。片刻后,束俊才拱手致意,向何家姐弟告別,回頭向茶棚走去,找去混吃混喝的顏榮,順便叫他把賬結(jié)了。 顏榮記仇著呢,回縣城的路上,不由嘀咕:“陪你從余山鎮(zhèn)繞了一圈,連塊韭菜餅都沒吃到?!?/br> 韭菜餅 包著呢,在束俊才的包裹里。 “韭菜餅雖然沒你的份,但你吃了幾個茶葉蛋,自己說。” “三個?!?/br> “三個?你確定?” “四個?” “是五個!”束俊才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數(shù)得真真切切。 顏榮不認輸:“那我也付錢了?!?/br> 束俊才得意洋洋:“我的韭菜餅也付錢了?!?/br> 顏榮突然受到了打擊,喃喃地道:“還是當縣太爺好,縣太爺吃韭菜餅都有師爺付錢。師爺吃茶葉蛋,還是師爺付錢。天下最苦……是師爺啊。” “顏榮。我和何姑娘一邊說話之時,你和茶客們都聊什么了?”束俊才突然認真地問。 顏榮也收了嘻皮笑臉的模樣,正色道:“我發(fā)現(xiàn),完全不像縣丞他們說的,民間的姑娘都搶著要進宮。余山鎮(zhèn)今日天黑之前,所有家世清白、年滿十四、尚未訂親的姑娘,都要登記在冊備選。一經(jīng)登記,除非確定落選,否則不得自行婚娶?!?/br> 說完才發(fā)現(xiàn),束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