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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有先帝聊天群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8

分卷閱讀78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73、朕是怎樣的人

    福熙園是興云山莊最大的花園, 一池湖水倒有半池在福熙園內(nèi), 一條長廊圍著湖水走出一個漂亮的半圓,在最佳的觀景處, 便是一間水榭。

    皇帝大人駕臨, 宮人們立即聞風(fēng)而動, 不一會兒就把玉澤堂的家當(dāng)都搬到了水榭中。

    案幾上放著點(diǎn)心與瓜果,另一邊則是畫案, 筆墨紙硯早就備好,以防皇上興致一來,要畫上一片湖光山色。

    雖然昨日秦栩君說要請仁秀一起聽何宮女講故事,但仁秀可沒有何宮女這么膽大包天。

    秦栩君在水榭內(nèi)、面朝湖水那么悠悠地一坐定, 嫌棄地看了一眼仁秀,仁秀立刻就自動滾蛋, 滾得不遠(yuǎn)不近。

    遠(yuǎn)到聽不見皇帝說話、也不讓皇帝看見,免得他又要心煩嫌棄;近得皇帝一聲招呼, 他立刻就能滾到跟前伺候。

    這是身為首席貼身太監(jiān),最最基本的分寸。

    何元菱站在秦栩君身邊。剛剛一路上走過來,她心里盤算了好幾個和水有關(guān)的故事, 什么大禹治水啦、哪叱鬧海啦、精衛(wèi)填海啦、甚至小貓釣魚啦、小馬過河啦……總之, 她何元菱腦子里有的就是故事,張嘴就來。

    “皇上說要聽和水有關(guān)的故事, 奴婢倒有幾個……”

    哪知道秦栩君打斷了她:“朕要聽你自己的故事?!?/br>
    這倒讓何元菱一愣:“奴婢的故事……和水沒什么關(guān)系。要么,奴婢的名字和水有點(diǎn)關(guān)系,是水里的菱角?!?/br>
    秦栩君一雙眼睛望向遠(yuǎn)方, 少了平時的戲謔,難得的沉靜。

    “這不重要。告訴朕,你家中幾口人、一年收成多少、一日吃幾餐,每餐吃些什么?”

    此刻的秦栩君,斂容沉聲,雖一身薄綢長衫,卻比穿著龍袍的他,更像一個皇帝。

    “回皇上。奴婢家中原是五口人,八年前父親犯案處決,母親悲痛過度病逝?,F(xiàn)家中尚有奶奶和幼弟。去年種桑養(yǎng)蠶,倒貼五兩銀子,沒有賺錢,家中靠養(yǎng)些雞鴨、還有奴婢和奶奶織布賺些銅錢補(bǔ)貼家用?!?/br>
    秦栩君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等著她的下文。

    何元菱又道:“江南與北方不同,一日三餐,不食宵夜,早間奶奶烙些粗糧餅,午間和晚間則是米粥、蘿卜干和雪

    里蕻?!?/br>
    “雪里蕻?”秦栩君不解。

    “皇上是不是覺得名字還挺雅致?”何元菱笑道,“其實(shí)就是咸菜?!?/br>
    秦栩君的表情更加難以捉摸,沉默半晌,又問:“為何種了一年的桑蠶,卻還倒貼五兩銀子?”

    “因?yàn)楣俑A(yù)征兩年的賦稅,奴婢家交完明后兩年的賦稅,豈不就要倒貼五兩銀子了?!?/br>
    秦栩君聽她說得坦誠,心中雖然為這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巨震,倒也佩服她的勇氣。不是誰都有這樣有膽量,來跟皇帝說這些。

    “站到朕跟前,看著朕說話?!?/br>
    何元菱盈盈上前兩步,立到了皇帝的右前方,迎上他的目光。

    “鄰居們呢,和你家一樣?”秦栩君又問。

    “鄰居們有些過不下去的,賣掉個兒女,交了賦稅繼續(xù)種田?!?/br>
    秦栩君一愣:“賣掉兒女?賣去哪里?”

    “賣給大戶人家當(dāng)奴仆?!?/br>
    “哦?!鼻罔蚓p輕應(yīng)了一聲,按捺住憤怒,“繼續(xù)。總不見家家都賣兒女吧?!?/br>
    “也有養(yǎng)牛養(yǎng)豬的。不過奴婢進(jìn)宮時,鄉(xiāng)里正鬧瘟疫,家家只能含淚將豬牛活埋了。染了瘟疫的牲畜不能扔水里,只能就地活埋?!?/br>
    “奴婢還算幸運(yùn),靠著說故事的本事,在鎮(zhèn)上給人說書,賺了些錢,進(jìn)宮前把奶奶和弟弟安置到縣城生活。總算不用奶奶一把年紀(jì)還辛苦勞作了……”

    話音剛落,只見皇帝右手微微一顫,臉上變了色。

    何元菱一望,大驚失色,低聲叫道:“皇上,您指甲崩了?!?/br>
    秦栩君抬起右手,出神地望著崩掉的一小截指甲,半晌才道:“無妨,沒傷著rou?!?/br>
    雖是如此說,何元菱卻還是忐忑。

    皇帝剛剛手指死死地扣住椅子扶手,扣得太過用力,生生地崩斷了一小截指甲。他是在生氣嗎?他會為了草民的境遇而生氣嗎?

    “跟朕說實(shí)話,民間怎么評價朕?”

    怎么評價?何元菱不敢說。倒不是怕自己掉腦袋,是怕你又掉指甲。

    見何元菱躊躇,秦栩君兩道凌厲的目光驀然投來,看得何元菱心驚rou跳。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皇帝,即便是生氣的時候,他也不會如此怒形于色。

    “皇上!”何元菱想要立即跪下。

    可才一提裙子,皇帝已經(jīng)低吼

    :“不許跪,站著說話!別忘了你是在說故事!”

    何元菱頓時心中一凜。好險,差點(diǎn)忘了仁秀公公就在附近,不定就在哪個角落看著這邊,自己但凡一跪下去,仁秀公公必定就猜到她和皇帝根本沒有在講“大禹治水”,更別提什么“小馬過河”。

    自己終究沒有皇帝沉得住氣啊。

    “說實(shí)話。朕絕不會懲處你?!鼻罔蚓浪赖囟⒅路鹨恢笨吹剿齼?nèi)心深處,叫她無所遁形。

    不就是說實(shí)話嗎?剛才自己說得也夠多了,不介意再給皇帝來點(diǎn)猛的。

    何元菱鼓起勇氣:“奴婢說實(shí)話,皇上您千萬別生氣。因?yàn)槊耖g百姓,不知道皇上是怎樣的人?!?/br>
    “說?!?/br>
    “狗皇帝?!?/br>
    瞬間,天地之間一片安靜。

    連湖水都不敢再蕩漾??諝庖卜路鹉?。

    何元菱緊張地盯著皇帝的雙手,生怕他又拿自己的指甲撒氣。

    可這回沒有。秦栩君死死捏住椅子扶手的雙手,重重地捏到關(guān)節(jié)處處泛白、手背暴出青筋,片刻后,終于又漸漸地松開了手。

    “同樣的指甲,朕絕不會斷第二根?!?/br>
    秦栩君沉聲說著,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肮坊实邸比齻€字像劃過夜空的驚雷閃電,驚起天地萬物,卻又瞬間歸于黑暗,一切好似沒有發(fā)生過。

    “你說得對,百姓不認(rèn)識朕,不知道朕是怎樣的人?!?/br>
    他望向何元菱:“你識得朕,你來說說,朕是怎樣的人?”

    何元菱搖搖頭:“奴婢到皇上身邊才第二天,奴婢尚不知道皇上是怎樣的人。但奴婢知道,絕不是民間傳說的那樣?!?/br>
    “民間傳說的哪樣?”

    “民間傳說的,皇上頓頓山珍海味、夜夜醉生夢死。奴婢看到的,皇上三餐簡樸,夜夜獨(dú)宿?!?/br>
    秦栩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提在那里許久,終于緩緩落下。

    “民間看到的,不是真實(shí)的皇帝?;实劭吹降模膊皇钦鎸?shí)的民間。”

    何元菱震撼于他這句話,正愣神的當(dāng)口,卻見秦栩君突然從椅子上起身,大聲喊:“來人,朕要喂魚!”

    候得不遠(yuǎn)不近的仁秀立即帶著太監(jiān)連滾帶爬過來:“皇上,奴才立即取魚食兒去?!?/br>
    太監(jiān)們大概也是早有準(zhǔn)備,眨眼的功夫,送

    過來兩盆魚食,遞到何元菱手里,然后又麻溜地滾蛋,滾得不遠(yuǎn)不近剛剛好那種。

    秦栩君捏起一小撮魚食,倚著水榭的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