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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樊侍衛(wèi),你去跟他說,不要跟著我們,也別試圖求情,回頭自有處置?!?/br> 不一會兒,果然見著薛春榕一臉失望地停了腳步,喪氣地站在原地,目送著何元菱一行人離開。 從造酒坊核對完入賬,總算把王公大臣們認購美酒一事了結(jié)。 回長信宮的路上,何元菱問樊允:“我見寶鈔坊薛春榕與你分辯了幾句,他說什么了?” 樊允道:“他說不管何總管如何處罰,他只想跟何總管說清楚,他不是故意遲到,是根本沒有通知他今日會面?!?/br> “哦?”這倒有些出人意料,何元菱道,“這個薛春榕,你們可熟悉?” 一名侍衛(wèi)道:“卑職剛進宮時,在十六坊守過夜,這位薛少主事脾氣古怪,為人特別小氣,的確少有人愿意與之接近?!?/br> 這就奇怪了,在宮里能當(dāng)?shù)街魇禄蛏僦魇?,哪個不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將出來。這薛春榕爹不親娘不愛、脾氣還古怪,就算是不起眼的寶鈔局,也輪不上他當(dāng)少主事啊。 而且看上去和主事關(guān)系也不好。 何元菱道:“他是有什么后臺嗎?” 那侍衛(wèi)明白何元菱的言下之意,道:“他能當(dāng)少主事,是因為寶鈔局少不了他。此人癡迷寶鈔配方,每每更新配料,娘娘們都夸贊不已?!?/br> 原來如此。倒是以技立身的典范。 何元菱想了想,又問:“那你在十六坊應(yīng)該有故人吧?” “有一些相熟的?!?/br> 何元菱點點頭:“去了解一下,看看薛春榕所說是否屬實。若真是無人通傳于他,倒不是他的過錯,是通傳之人的過錯。” 回到長信宮,秦栩君還沒回來,看來今日早朝又是一場鏖戰(zhàn)。 呂青兒趕緊給端上茶水,何元菱才喝了一口,吳火炎送名單來了。 名單有兩份,一是今日未能到場的十九人名單,二是她要的識字宮女的名單。 一翻開宮女名單,何元菱當(dāng)場就扶額。 這大靖皇宮里數(shù)千名宮女,滿打滿算,識字的不超過一百位。去掉年齡不合適的,以及在各位娘娘宮里當(dāng)差的,還剩不到一半。 年齡太大的、資歷已深,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也多,管理起來不便, 所以何元菱不要。各位嬪妃宮里當(dāng)差的,她不想插手要人,以免橫生枝節(jié)。 將名單還給吳火炎,何元菱道:“這十九位罰俸半年,不得求情,本姑娘也不聽任何解釋?!?/br> 雖說主事們也不靠這微薄的俸祿吃飯,但罰俸半年也是不小的懲罰,尤其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沒及時去開會而已,這等錯處,訓(xùn)誡一頓完事兒,怎么還搞到要罰俸? 吳火炎也怕出事,猶豫道:“卑職不是要替他們求情,只是這里頭,還有徐公公……” 他所說的徐公公,正是徐超喜。 徐超喜是內(nèi)務(wù)府首席巡走,成汝培出事后,就數(shù)他風(fēng)光。當(dāng)了一段時間的代理總管,躊躇滿志,總覺得自己馬上就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結(jié)果屁咧,半路殺出個黃毛丫頭,居然才進宮兩個月,就被皇上點名當(dāng)了總管。 截胡啊。 把徐超喜氣得暴跳如雷。什么會面,會個屁咧,不去!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何元菱早就知道徐超喜沒來。她也沒興趣特意針對徐超喜,神情淡淡的:“本姑娘不管什么徐公公徐奶奶,沒來的都罰?!?/br> 見吳火炎訥訥的,何元菱又道:“你內(nèi)宮司可是八司十六坊里頭,最重要的一個,該如何行事,自己心里要清楚。本姑娘是個渾人,不信邪的可以來惹一惹……” 吳火炎一凜,心想,就你截那一段香的勁頭,就看出來了,果然是個橫貨。 趕緊道:“卑職不敢,何總管有事盡管吩咐。” 何元菱輕叩名冊:“明日一早,內(nèi)宮司大殿原班人馬集合,十九人領(lǐng)罰?!?/br> “是?!?/br> “我勾出來的四十七名宮女,明日也一同去內(nèi)宮司,晨議之后,便在內(nèi)宮司進行甄選。” “是?!?/br> 這邊吳火炎才走沒多久,打探信息的侍衛(wèi)回來了。 原來這薛春榕果然是沒收到通傳。為了研制新配方,他把自己關(guān)在小黑屋里三天,今日一早才出來。而寶鈔坊的人都不與他接近,主事也沒當(dāng)回事,留了個話給手下人,而手下人根本不屑搭理薛春榕,就沒跟他說,幾層這一湊,薛春榕就被忽略了。 還是他聽別人在喊著內(nèi)宮司集合,才匆匆忙忙跑過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呂青兒見何元菱 出神,出來小聲問:“何總管是為那薛春榕為難么?” 何元菱搖搖頭:“有些憐惜,卻也談不上為難。既然我話已然出了口,便要遵守。不管他是何理由誤了會議,誤了就是誤了?!?/br> 呂青兒道:“只能算他倒霉了。” 何元菱又道:“有些人為何總是倒霉,也不全是別人的錯。身為一坊主事,僅僅業(yè)務(wù)拿得出手,亦是不夠的。一個人不愿與他親近,或許是旁人的問題,但若人人都不與他親近,那他多少都得反思一下?!?/br> 呂青兒年齡小,聽了何元菱這番話,竟覺得好有道理,頻頻點頭:“聽何總管說話,奴婢總覺得中聽?!?/br> 何元菱并不愛聽馬屁,但知道呂青兒真心,于是微微一笑,又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他的確倒霉。我總覺得還是得問問仁秀公公?!?/br> 話音未落,外院已是喧鬧起來。 皇帝散朝回宮了。 看來今日早朝甚為順利,秦栩君神采奕奕,絲毫未見倦容,一邊向長信宮大殿走來,一邊吩咐仁秀:“立即宣大理寺卿,朕看那案子不太妥當(dāng),不能潦草。” 轉(zhuǎn)頭望見站在廊下迎接的何元菱,秦栩君又問:“何總管心情可好?” 這招呼打的,也太蕩漾了。 跟著他回長信宮的幾名臣子都是生面孔,沒見過這陣仗,將何元菱打量了好幾遍。 都明白這就是昨日皇上為之據(jù)理力爭的何總管何元菱,可沒想到皇帝陛下見到何元菱是這副模樣。 您的天子威儀呢? 這哪里還是什么天子,就是個活潑的少年郎?;实郾菹履螘r變得這么活潑了? 秦栩君全然不顧大臣們的眼神,期待地望著何元菱。 何元菱可不敢跟他一起活潑,雖然你不要天子威儀,我還要總管氣質(zhì)呢。 “奴婢早間與諸位主事見過面了,相談甚有成果。造酒坊的賬目也已核對過,沒有問題。” 秦栩君很高興:“真好,何總管也很順利,朕也很順利。不過朕不能和何總管多談了,還有不少政事,等朕處理完再找你。” 說著,向何元菱揮揮手,帶著一眾臣子進了偏殿。 仁秀剛剛?cè)魍暝?,一路小跑進來,正好聽到了皇帝說的話,忍住笑望著何元菱。 “仁秀公公您笑什么?”何元菱心里發(fā)毛。 仁秀低聲道:“皇上現(xiàn)在的模樣,真叫人看著歡喜?!?/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2-19 23:57:47~2020-02-20 23:59: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