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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過飯了,肚子餓得要命,整個人都是軟的,可是他的手腳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般,反而是他的魂靈如同離開了軀殼,漂浮在了空中。他看著自己好幾次險些摔倒,爬起來又繼續(xù)跑,看著自己腿部也中了一槍,然而仍然拖著腿穿過了綠地,試圖尋找有人群有警察的地方,卻越跑越偏僻,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這里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帶,整條馬路上幾乎不見人影,只有遠(yuǎn)處的工地上還亮著些燈火,他想要往工地上跑,想要呼救,子彈卻逼得他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跑,他轉(zhuǎn)入了一條小巷,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門頭,一盞溫暖的、昏黃的燈亮在那門楣下,照亮了旁邊一只掛著的小小的晴雨娃娃。“救命,救命!”房立文終于大喊出聲,但那只是他以為自己喊得很大聲,事實上他的聲音幾近微不可聞,槍傷帶走了血液,也帶走了他清醒的意識,體力的透支使得他在下一刻跌倒在地。距離那個門口只有三米不到了,即使爬也要……追蹤者走了過來,黑洞洞的槍管探出,一面謹(jǐn)慎地觀察著四周。上頭的命令是如果確實不能將房立文帶回去,那便就地格殺,但是需要注意,不得損毀他手里的東西。房立文依然在努力向前爬著,他的手拼命向前伸出,身體卻無法動彈,這使得他整個人在地上都顯得扭曲和猙獰,類似一個驚嘆號與問號的組合:“救命……救……”眼看著追蹤者的子彈就要出膛,恰在此時,溫暖燈光映照下的緊閉著的大門突然開啟了,一名高個子的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向外頭掃了一眼。只是一瞬間,追蹤者感覺自己仿佛被這男人如有實形的目光擊中,他的手緩了一緩,等到反應(yīng)過來,男人已將房立文抱起來,迅速地抱進屋去了。大門關(guān)上,殺手的耳機里也傳來了聲音:“此地敏感,先撤退。”殺手收了線,暴躁地看了一眼那個門口,晴雨娃娃被風(fēng)吹到打了個轉(zhuǎn),露出了一雙瞪視著的并不怎么可愛的大眼睛。※身體就像是同時被拋在了冰水與火海之中,一會兒冰冷刺骨,幾乎連骨髓都要凍僵,一會兒又是火燙灼人,像是連腦髓都要烤干,房立文意識模糊地想,難道他已經(jīng)死了,來到了地獄嗎?他的耳邊斷斷續(xù)續(xù)有些聲音傳來,像是有幾個人在對話,他聽見了醫(yī)院、我來、麻醉、沒問題幾個詞組,然后他覺得有什么帶著涼意的東西靠近了他,那是一種與“冰水”完全不同的涼意,帶著一種下意識讓人放松的感覺,然而下一刻,他就仿佛被一柄原始人的長矛扎穿了身體,幾乎要將他喚醒的疼痛猛烈襲擊了他,房立文只覺得腦子里某根始終緊繃著的弦被一下子扯斷,隨后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房立文才慢慢地醒轉(zhuǎn)過來。他的身體十分虛弱,以至于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睜開眼睛,又用了更長的時間才弄明白自己此刻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床旁邊掛著兩袋葡萄糖輸液,正在慢慢吞吞地往下滴液。他就這樣瞪著那兩袋液體,虛弱地想著,他是被抓了嗎?他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嗎?房立文抽了抽鼻子,作為一名文弱的學(xué)者,他在逃亡途中并未哭泣過,此時卻突然有了哭泣的沖動,可惜的是,他的身體因為太過虛弱,就連哭泣都暫時成了件無法辦到的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房立文沒有轉(zhuǎn)動脖子去看,過了一陣子,在他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你醒了?”男人放下托盤。房立文猛然想起來,這似乎是……似乎是那個他在昏迷前最后見到的男人,難道他是被帶到了那個掛著晴雨娃娃的門里面嗎?男人看出了他的情緒起伏,說道:“你身上有兩處槍傷,但是運氣不錯,都沒傷到要害,其中一處只是擦傷,另一顆嵌在小腿里的子彈已經(jīng)給你取出來了,但是由于你的體質(zhì)虛弱,短時期內(nèi)都需要臥床休養(yǎng)?!?/br>房立文艱難地蠕動著嘴唇,發(fā)出干啞的聲音:“包……我的包……”男人起身,過了會手里多了一只不起眼的棕色牛津包:“在這里,沒人打開看過?!?/br>房立文拼命動著身體,似乎想要將那只包接過去,男人看出來了,彎腰將那只包放到了他的枕邊:“放心,沒人拿你的東西。你再睡一會吧,我過一會再來看你?!彼f著,站起身,給房立文換了頭上的冰貼又喂了他點水就離開了。這個人是誰呢?為什么會救他?他們報警了嗎?弗萊,他雇的偵探還活著嗎?那個追蹤者呢?他們會來這里找他和他的救命恩人的麻煩嗎?一個一個問題在房立文的腦海里亂蹦亂跳,就像是在做不規(guī)則分子運動的可惡的小分子們,房立文以為自己會心煩意亂到睡不著,然而只不過是一會兒,他便伴隨著額頭上的涼意再次沉入了夢鄉(xiāng)之中。再次醒來的時候,房立文覺得自己好了很多了,頭腦開始正常運轉(zhuǎn),雖然傷口和其他一些傷痕都實在疼得厲害。夕陽從窗外打進來,他慢慢地轉(zhuǎn)動脖子,看著這間屋子。屋子不大,卻布置得溫馨舒適,一枝新鮮的薔薇花插在花瓶里,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老者出現(xiàn)在房立文的視野里,見到房立文醒了,老者露出了一個和藹的微笑說:“您醒了?!?/br>房立文愣了一下,開口道:“您……您好,這里是?”“這里是薔薇……”老者忽而收住了口說,“不對,現(xiàn)在是叫……嗯,是保全公司?!?/br>“保全?”房立文眼睛猛然一亮,如果是保全公司的話……隨后他才想起來,與A國不同,C國的保全公司中似乎不少只是從事監(jiān)控設(shè)備買賣、小區(qū)警衛(wèi)之類的工作,并不提供VIP服務(wù),更何況他手頭也已經(jīng)沒有多少錢了。就像是看出了房立文的心中所想一般,老者走過來,他的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碗撒著蔥花的清淡米粥,他說:“您先吃點東西吧,關(guān)于保護您人身安全的事,可以等您有點精神了再和我們的負(fù)責(zé)人談?!?/br>房立文一愣,說:“你們、你們也從事VIP服務(wù)?”“是的?!?/br>房立文立刻支撐起自己軟綿綿的身體說:“我、我有委托,我現(xiàn)在就想麻煩你們!”☆、CASE01-6房立文房立文靠坐在單人沙發(fā)上,來回打量著眼前三人,除了救了他的高大男子,給他送飯的紳士老者,現(xiàn)在坐在他面前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年紀(jì)很輕,長得很漂亮,神態(tài)卻有些懶散的青年。他已經(jīng)聽過了剛才的介紹,知道這個青年和他身后那名高個男子就是這間保全公司的老板,以及,唯二的出外勤工作人員。房立文簡直有種自己跑錯頻道,上了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