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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看著那雙閃著紅色的眼睛,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跑什么!” 髭切嘴唇動了動,他握上審神者抓住他衣領的手,正想掰開,卻被審神者反手一掌抽在臉上,啪地脆響聲連寸無都聽得見。 “主人?” 寸無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只見自己兄長彎腰捂著臉,似乎很痛苦似的。 “阿、阿尼甲……”寸無的大眼睛中開始迅速積蓄淚水,審神者向前一步攬過寸無,不讓他細看髭切,卻不知寸無腦中已經(jīng)腦補完了整個故事—— ——自己的兄長對主人圖謀不軌已久,今天喝悶酒喝醉后,終于抑制不住身體里那顆禽獸的心,將魔爪伸向了主人…… “主人!”寸無一把抱住審神者的腰,臉埋在審神者的浴衣里,痛心道:“您就把這振阿尼甲刀解好了!身為源氏重寶怎么能做出這種背德忘主的事!真是太丟臉了!” “誒……??”不,這一定不是我可愛的弟弟丸!髭切睜著一雙紅眼睛從指縫里往弟弟那邊看,被審神者踢了一腳小腿,只得乖乖轉回去。 寸無還在努力勸審神者斷舍離:“主人請相信我,阿尼甲雖然不擅長畑當番,但還是一振善良的好刀。這振阿尼甲一定是因為我把放材料放錯了,所以腦子才出了問題,新的阿尼甲一定會比這振更好!” 說著他扭頭看向髭切,聲音里還帶著哭腔:“阿尼甲!快跪下謝罪,謝罪完就去跳刀解池吧,現(xiàn)在只有死才能洗清你帶給主公大人的恥辱了……嗚嗚嗚嗚嗚嗚……” 髭切:“…………” 審神者輕咳了下,忍著笑意道:“寸無別緊張,你誤會了……” 寸無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誤會?” 審神者把剛才急智想到的理由說了出來:“呃……你兄長他喝醉了,遇到我,我想扶一下他,可是沒扶穩(wěn),就,就兩個人都摔了?!?/br> “真的嗎……?”寸無愣愣道。 “是真的!”審神者越說越順:“雖然是意外,但被非禮了我還是很生氣,所以才打了他?,F(xiàn)在髭切大約也是覺得丟臉才不敢看你的吧?!?/br> 聽了這理由,寸無還是不放心,他看向髭切,小心翼翼道:“阿尼甲,你真的沒有襲擊主人嗎?” 髭切:“…………”弟弟丸好樣的,還真問到點子上了。 審神者忍笑道:“他大約是咬到舌頭了,暫時說不出話來。寸無先回房睡吧,你兄長去泡會兒恢復池就好,我也有話跟他說?!?/br> “噢……那好吧……”寸無一步步三回頭地走了,還依依不舍地叮囑道:“兄長要早些回來哦,喝醉了就不要亂跑,會給主人添麻煩的?!?/br> 終于糊弄走寸無,審神者轉身看向髭切,后者放下捂臉的手,也直起身來。 暗淡燈光下,髭切左臉上只有淡淡紅痕,顯然剛才那一掌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審神者目光掃過髭切的眼睛和額上鬼角,眼神復雜道:“為什么會暗墮?” 髭切勾起一邊唇角:“姬君,我從未被祓褉?!?/br> “果然……”審神者看著髭切,被他臉上的笑意膈得心里不舒服:“不想笑就別笑!” 髭切收了假笑,胸中躁動的野獸經(jīng)過剛才的大起大落終于徹底冷靜下來,他輕輕嘆了口氣,道:“我是不是該走了?” 審神者冷冷道:“我本丸都封了,你還能去哪!刀解池嗎?” 髭切莫名感到心中一松,嘴邊不由自主地浮出笑容:“姬君舍不得我?” 審神者抽了抽嘴角:“你再說一句我就后悔了。” 髭切又嘆了口氣,一雙鬼眼竟顯得哀愁起來。 審神者煩躁道:“所以你到底為什么要來我的本丸?來看你弟弟過得好不好嗎?” “這只是一半原因。”髭切語氣溫和:“另一半,只有與審神者簽了契約才更有機會接觸到那個人?!?/br> 他對審神者柔聲道:“姬君也與那個人有仇把,要是想殺他,就用我這振‘鬼切’吧,有斬鬼傳說在身的刀對付起陰陽師來更方便。且無論事情成敗,時之政府追究起來,您大可把我送去頂罪,免得廢了自己的刀。” 看見這樣的髭切,審神者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最后只能冷聲道:“你太長了,要用的話我肯定先把你切短一段!” “哈哈哈哈……”髭切輕笑出聲,不知為何,他感覺胸腹間的火又開始燃了起來,不過這次一點都不暴烈,而是溫暖的、輕柔的填滿了整個心房。 “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髭切眨了眨眼,他眼中虹膜都已被血色浸染,紅得剔透,“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要不直接去磨短成脅差吧?以后就做主人的佩刀好了?!?/br> “放屁!”審神者橫了他一眼,“跟我來,先把你的臉弄回去!” 此時,本丸中大多數(shù)院落都已熄燈入睡,審神者帶著髭切摸黑來到恢復室附近。不久前她才與三日月宗近在這里分開,現(xiàn)在這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看來三日月已經(jīng)回去了……” 髭切輕哼道:“那只老狐貍哪里回去了,剛才弟弟丸就是被他叫去的。” 審神者瞪了他一眼:“不要誣陷人家,他可是先坦白的,哪像你這樣滿嘴沒一句真話!” 髭切有口難言,之前威脅三日月宗近的明明是他,結果今晚吃虧的刃也是他。 髭切舔了舔自己長長不少的虎牙,微笑道:“他技高一籌罷了。” 來到恢復池邊,審神者將手伸入水中,往里注入靈力。 髭切脫了內番服,腰間乖乖圍了條浴巾,站在池邊看著她,若有所思道:“我會不會在泡完之后也能長大呢?” “長大?”審神者把這話理解為長高:“你已經(jīng)夠高了吧?!?/br> 髭切:“哎呀,三日月殿不是經(jīng)常說嗎?‘無論人還是刀,大就是好’……啊,也不對,他說錯了?!?/br> 髭切想了想,補充道:“果然還是合適比較好吧,一味的大的話,就像主人會覺得我太長了,短一截才合適。” “哦?”審神者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哪里不對,“我確實用短刀和脅差比較習慣,歌仙建議我可以開始練打刀和太刀,可惜沒找到時間?!?/br> 恢復池中的靈力濃度已經(jīng)到達極限,池水透出濃郁的金色,審神者站起身道:“趕緊去吧,這應該能暫時壓制你身上的暗墮氣息。” 髭切在池邊半蹲下來,伸手想撩水又有點畏懼似的把手縮了回來:“啊哈哈……這看起來真有點可怕呢……” 審神者有些不耐煩了:“不就是泡個水么,你都說不痛了?!?/br> 髭切:“嘛……雖然不是痛,但刺激太過也……” “你廢話太多了!”審神者飛起一腳踹在他背上,髭切Pia的一聲砸進水里,濺起大片淡金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