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的機會。

師娘好像是一個特別在乎自我的人。

莫悲不喜歡對于他人的心思妄加揣測，可惜柳霜庭用一種非常生硬的姿態(tài)擠進了他的生活，由不得莫悲裝作看不見。

對方對于旁人——比如莫悲對自己的態(tài)度，喜好和心底的地位執(zhí)著到了一種病態(tài)的地步，莫悲并不覺著是因為喜歡——他可沒有在發(fā)覺白燁忘記自己以后，就轉身用**把師兄給藥倒了。

師娘似乎不太能容忍自己不被莫悲重視。要是知道自己只是幻境中的一個假象，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呢。

他膽戰(zhàn)心驚地觀察著柳霜庭的一舉一動，和個變態(tài)似的盯著對方不動，直到師娘不太高興地看過來，莫悲才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地打聽道：“師娘……”

柳霜庭的話在喉嚨里滾了一個來回，最后放棄糾正莫悲對于自己的稱呼。

“師娘師娘，關于這件事，你想出什么名堂來了嗎？”

“……謝天盈之前和你說的事?！?/br>
“嗯？”

“很多都沒有仔細和你說。”

柳霜庭可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淪落到給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凡人講解幻術。

蜃自然是能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幻境，但如果想從中生出有自我意識的生靈，卻不太可能。想讓幻境里有這樣的生靈，最簡單辦法就是從修者身上分些魂魄進去。

想想自己可能是某個人的魂魄碎片，柳霜庭臉色難看得緊，轉頭又瞧見莫悲，心里又好受了些。

再這么著，他也比這個糊里巴涂地整個人跑進幻境里的凡人強。這里的靈力和外面并不一樣，對于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一樣，待久了，估計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師娘，你生氣了？”

“沒有。”柳霜庭淡淡地回復道：“有什么好生氣的，等我出去了，把外面那個人殺了，再吞噬了魂魄，誰是本體還有什么意義？”

“哈哈，哈哈……”

莫悲干笑著，不知道怎么回話。

他錯了，他不應該認為面前這個師娘會心慈手軟。

暴躁的師娘也好可怕呀。

“那為什么我們會活過來？”

“聽謝天盈的描述，這是一個固定在某個地點時段的幻境，等時段結束了，幻境就會回到開始，作為幻境一部分的我們，自然也會回到開始?！?/br>
“那我……”

“既然你能跟著復活，想必也是和幻境聯(lián)系起來了。我猜是謝天盈動了點手腳……他挺喜歡你的嘛。”

艾瑪，這句話聽起來怎么這么酸呢？

莫悲打了個哆嗦，趕緊轉移了話題：“那為什么師娘還記得上次發(fā)生的事？我看你之前的反應，應該是不記得的?！?/br>
“大約是你身體里留有師叔的劍意吧。每個劍修的劍意各有不同，師叔便是去偽存真，正好能破了這幻境?！?/br>
柳霜庭看向窗外。藍天，白云，微風，池中的小荷才露尖尖角，與他記憶中的每一天都沒有不同。

如果不是他起死回生，對方這么空口白牙一說，柳霜庭也不可能輕易相信。

兩個人說這話，床上傳來了幾聲哼哼唧唧地叫聲。莫悲哎呀了一聲，想起自己還帶了只貓過來，趕緊把小白虎抱了出來。

“師娘你看！”

“這什么玩意兒？！”

“小老虎呀，你看，多可愛！”莫悲晃了晃睡眼朦朧的小老虎，看他的大腦袋搖來搖去，心肝兒都要化了。

“長得和頭白豬一樣，哪里好看了？”

“師娘！你幾百年后不是這么說的！你還好心把他從森林里撿回來養(yǎng)呢！”

“你在說夢話吧，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我不喜歡小動物?！?/br>
柳霜庭別過臉：“你怎么進幻境還帶著頭老虎……等一等？！”

他意識到了什么，從莫悲手里接過了這只小老虎。一落到柳霜庭手里，小白虎就掙扎起來，柳霜庭也不客氣，狠狠彈了幾下小老虎的鼻頭，疼得它嗷嗷直叫。

“他好像也是魂魄進來的。”

“哎？？？”

“尋常動物的魂魄，進入這種幻境，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吸收同化掉。他才幾個月大，怎么狀態(tài)這么好？”

莫悲一聽這話，緊張起來，檢查了一下小白虎，發(fā)覺對方精神得很，根本看不出什么要被吸收掉的跡象。

“可是它看起來挺正常的?！?/br>
“是，再看幾天吧。沒死的話，這頭老虎不平常?！?/br>
“師娘，它是你抱給我的，有沒有問題你居然看不出來？”

柳霜庭黑著臉把小白虎扔回了莫悲懷里，少年手忙腳亂地接住了，心疼地哄著被嚇壞了的小白虎。

這人腦子在想什么，能不能理解現(xiàn)在的處境？

動物會被幻境影響，凡人自然也會！不擔心擔心自己的未來，關心頭豬做什么？

柳霜庭第一次接觸到這么沒有危機感的人，尋常修士再怎么樣，都會汲汲追尋大道，哪怕慢上一步，就再也觸不到長生的一角了。

可這個凡人——

柳霜庭心煩意亂。之前莫悲拿出靈藥時，他就看出來了，那藥是自己在一次歷險中偶然尋得，珍貴得很，如今居然轉手交給了莫悲。

這頭小白虎也是，自己居然會去討一個凡人的歡心。

他又看了兩眼莫悲，少年此刻正在沒心沒肺地用臉蛋蹭著小白虎的耳朵，甜甜的酒窩都要流出蜜來。

長得一般般，腦子也不好使，修為一塌糊涂，就是個凡人，自己是看上他那兒了？

“我為什么會喜歡上你？”柳霜庭先前沒聽莫悲講明白，此刻自然問個清楚。

“師娘，你瞎說啥呢！”莫悲嚇了一跳：“什么喜不喜歡的，你是師父的道侶，我還有心儀的人……”

“你還有心儀的人？”

柳霜庭聽聞這個說法，骨子里的占有欲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雖然他現(xiàn)在還琢磨不出莫悲的可愛之處，但也能從細枝末節(jié)處猜到些什么，結果莫悲居然說他還有其他心儀的人？

不管自己現(xiàn)在喜不喜歡莫悲，對方都應該是百年后自己認定的人了，柳霜庭可不接受這種說法。

莫悲對什么反應都慢半拍，偏偏對于柳霜庭的情緒敏感地很。他馬上就意識到師娘因為自己隨口的一句推諉生氣了，明明，明明師娘嫌棄了自己一整天，怎么突然就又犯病了？

現(xiàn)在的柳霜庭是個相處起來還算可以的師娘，莫悲可不想再和對方發(fā)展出什么了。

“師娘！師娘！”

他

拼命的偏過頭去，避開湊近自己的男人。

“……”

柳霜庭能看出莫悲的每根頭發(fā)絲上都寫著抗拒，他箍著對方了一會兒以后，悻悻地松了手。

“又傻又笨還沒志氣，一副尋常小公子的長相，誰會喜歡你。”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