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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為他保密這件事,好險,差點講出口來,他不明白謝通幽在打什么玄機,不過擔心玄解更重要些,就聳了聳肩道:“也罷,你且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們的情況,不知道玄解好些了沒有?!?/br>待到滄玉走出去許久,謝通幽才轉過身來,他手托著后腦勺,看著茅草屋頂,輕輕在心中嘆息一聲:“從今往后,恐怕他如我一般,再也好不起來了?!?/br>滄玉出門后走回原處,不見玄解的身影,只聞到一陣酒香從遠處傳來,他尋覓著氣味找了過去,發(fā)現(xiàn)君玉賢正在飲那壺大夢三千,喝得微醺,不由得好笑道:“不知是誰初見時說愛酒之人,不宜如此?!?/br>“今日是買醉人,不是飲酒人?!本褓t醉眼朦朧,瞥了滄玉一眼,伸手拍拍身旁的地,醉醺醺道,“來,請坐。”滄玉笑道:“坐可以,酒免談?!?/br>“就是你想飲,還沒有份呢,這蜃氣非是人人都能飲的。”君玉賢玩笑道,“你是來問那小子的情況吧,他學得倒快,如今自己練習去了,我看他天庭飽滿,是個福澤綿厚的長壽命格,想來絕不會死在這種小事上的。不用擔心?!?/br>滄玉笑道:“是么,那就不問他,反正問不出個結果,我對他有信心。倒是有些好奇君道長可是對謝兄有什么不滿?”君玉賢覷了他一眼,有些懶洋洋地拉聳著身軀,這道人生得算不上俊美非凡,可氣度超然,自有瀟灑風度,過了會兒,道人把眼睛閉上了,享受著微醺的感覺,慢騰騰道:“只不過是我曾經(jīng)對一個人,也有如此信心。”“哦?”滄玉問道,“后來呢。”“后來,就沒有后來了?!本褓t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事,也許真是人想強求,我的時日不多了,現(xiàn)在卻全無頭緒。我非是在說玄解,你不必緊張,只不過是有感而發(fā)……說來,我還不知道二位是怎么與謝通幽這個紈绔子弟結識的?”滄玉道:“是看戲時認識的?!?/br>“看戲?噢,是了?!本褓t點了點頭,平淡道,“還是老道帶你們?nèi)サ模Y果半路就落跑,倒是有些失禮了。”只是有些失禮嗎?“說來,我還不知道君道長與謝兄的淵源?”滄玉問道,“我聽說,君道長曾在謝兄出生時欲度他出家?”君玉賢點了點頭,他又抬頭喝了一口酒,指著月宮道:“你有沒有過望著那片九重天不可得的經(jīng)歷?明明觸手可及,卻陰差陽錯,只因一步之失,便從此失之交臂,越陷越深,再無任何機會?!彼蟾攀怯悬c醉了,悵然地垂下頭來,又遞過酒來,“你要來一口嗎?”滄玉想說你方才還說沒我的份呢,想了想,還是接過來喝了一口,他著實是忘了之前吃灰條菜的苦頭了,這酒剛沾著舌頭,就被他全噴了出來,蜃氣從水化作霧,月光下隱隱現(xiàn)出了青丘的虛影。“這倒是個好所在。”君玉賢沒有笑他,拿著藜杖指了指,頃刻間將這虛幻打散了,重新將酒拿了回來。滄玉為了打破尷尬,正了正色道:“這酒好苦啊?!?/br>“哪有酒不苦?!本褓t懶洋洋道,“苦盡甘來,換得幻夢一場,是天底下最劃算的買賣了?!?/br>滄玉好半晌沒有說話,還在回味嘴里的苦澀,蜃氣酒喝來味道很奇怪,像是只為了倒盡人的胃口,他抿了抿唇,待到最后那點味道散去,才道:“道長是想做夢嗎?”“不?!本褓t看他,神情十分平靜,沒了之前那般恣意歡樂的模樣,好像這酒一下子苦到了心里頭去,“夢醒了?!?/br>正巧玄解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讓滄玉分不清君玉賢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玄解。“去看看他吧。”君玉賢把葫蘆放在身旁,慢悠悠道,“老道一人足以,不會掉下這山崖去的?!?/br>滄玉心道:“你不說我還不擔心,你一說,我反倒有點擔心了?!?/br>不知道玄解是真好了還是假好了,總之他走出來的模樣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不過他向來不能按照常理來衡量,滄玉沒有松懈,而是走上去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當然是什么都沒看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玄解的黑眼圈似乎緩解了些許。“如何?”滄玉看到玄解就立刻拋棄了心中對那對師兄弟增生的好奇心,認認真真地看起了這個問題兒童來,“現(xiàn)在還好嗎?有作用嗎?”君玉賢在后頭聽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算是神醫(yī)開藥都沒有這么快,更何況這又不是生病。玄解言簡意賅:“不知道?!?/br>滄玉忍不住嘆了口氣,覺得要是這樣的旅程再繼續(xù)下去,搞不好自己會被氣到禿頭也說不準,好在玄解并沒有故意氣他的意思,很快就說道:“不過我困了,想休息。”此刻夜已深了,想睡覺實在是合情合理的事,滄玉點了點頭,跟君玉賢打過招呼后就和玄解一道回茅草屋里去了。路不長,玄解似乎若有所思,一路無言,滄玉想起今天險些因為沒通氣而坑了一波謝通幽,就咳嗽兩聲引起注意,簡潔道:“之前我忘記跟你講了,總之,在君道長面前,謝兄就是這個模樣,你不要太過在意了。”“哦?!毙獾?,“我出來前,看到你們在說話,你剛剛跟他在講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他問我有沒有經(jīng)歷過跟九重天只差分毫的滋味。”滄玉實誠道,“不過我來到這世間就已是大妖,沒有過那種感覺?!?/br>除了有個麻煩的前妻跟絕對不能崩掉的人設之外,還真沒體驗過那種一步之差的感覺。說到此事,滄玉不禁有所感觸:“不知是不是應該僥幸?!?/br>“僥幸?”玄解疑惑不解。僥幸沒有卑微如螻蟻,僥幸沒有托生窮人家中,僥幸老天爺還算關照。滄玉懶得解釋,搖搖頭道:“沒什么,自言自語罷了。那你呢?你之前進了謝通幽的夢,可有什么不適的地方?他這個人……我倒是想不出會做什么樣的夢,總之應不會像是之前在永寧城時那般重負吧?”正好相反,謝通幽心中的癡念與絕望,遠勝過那些尋常人所積累的渴求。人類的執(zhí)念怎會強大如此。玄解想不通,干脆不去想,只平靜道:“你要看嗎?我可以凝聚夢珠給你看。之前試出來的能力,只要我進過的夢,可以用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