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紅菱轉眼望向荀鄴,“荀大夫可否替我家姑娘看看?” 荀鄴未料這一會兒功夫竟又有了這一出,他看向座上之人,抬腳走了過去,俯低身子道:“姑娘松手?!?/br> 柳梓月抬眸,眨巴了幾下眼,并未移開手。 荀鄴瞧見她眼底漾著粼粼水光,心陡然一沉。 紅菱跟著走過去,守在一旁出聲:“姑娘叫荀大夫瞧瞧吧?!?/br> 荀鄴不解她此番舉動,蹙眉道:“姑娘怎么不愿?” 柳梓月?lián)u頭不語,他眉間緊擰,立在一側不動,等她移開手。 僵持了好一會兒,柳梓月才極其不情愿的將手移開,眸光忽閃,小聲道:“是不是很丑???” 荀鄴垂眼,瞧見那原本光潔白皙的額頭此時紅了一片,腫的老高。 他一瞬了然,竟不知是該無奈還是該笑。 紅菱見到姑娘因自己成了這副模樣,心里更是責怪自己。 她不僅睡了過去,竟還撞傷了姑娘。 這些時日姑娘待她極好,倒叫她放縱了。 她低下頭,言道:“姑娘生的極好,是奴婢莽撞了,還請姑娘責罰?!?/br> 柳梓月睨她一眼,佯裝生氣道:“是該罰你,你好好的起的那么快作甚,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躲什么,難不成以為我要打你?” “奴婢怎會那樣想姑娘,只是方才睡醒糊涂了。” 紅菱急忙解釋,一面說著一面抬頭看她,生怕其誤會了。 可誰能告訴她,姑娘這笑意滿滿的樣子哪里像是生氣了? 荀鄴將她的舉動收進眼底,眸色加重,“姑娘此處腫得厲害,需冰敷才可。” 言畢,他朝外頭的恒九吩咐道:“去取些冰來。” 恒九領命,急忙往旁邊的屋子去。 等冰塊取來,荀鄴先用粗布在外包了一層,而后將其敷在她的額間。 柳梓月冷不丁被冰碰到,明顯的涼意襲來,激得她下意識一縮。 荀鄴當她是疼,便刻意放輕了手上的動作,“可是很疼?” 柳梓月小幅度地點了下頭,軟聲道:“嗯,很疼?!?/br> 荀鄴下手愈發(fā)輕柔,眸色也變得更為柔和。 柳梓月并未察覺,只側著頭連連抽氣。 他聲音很輕,哄道:“姑娘忍著點,很快就能好了?!?/br> 不知是何原因,柳梓月聽完竟覺得沒那么痛了,她眉眼彎彎,應聲道:“好?!?/br> 過了好一會兒功夫,她額頭上的腫包才得以消退,此時天邊的紅霞已逐漸散盡,只剩朦朧的夜色籠罩天空。 柳梓月起身,朝著屋外走去,“我先回府了?!?/br> 荀鄴跟在后方,“如今夜色漸晚,姑娘只與丫鬟相伴?” 額頭上還有絲絲涼意,柳梓月抬手碰了碰,側目道:“我命了馬夫在茶樓等我。” 荀鄴抬腳走上前,與她并肩,“我送你前去?!?/br> 柳梓月眉黛微動,臉上溢滿喜色。 趁他未察覺,她故意放慢了步子,應道:“好啊?!?/br> 紅菱跟在二人身后,瞧見地上拉長的影子,心中甚是欣慰。 雖說她不懂男女之情,可姑娘這副模樣叫她看了歡心,想來這滋味定是極好的。 . 柳梓月剛下馬車,就見一眾護院立在府前候著,為首的正是她爹柳衡,神情嚴肅。 她暗覺不妙,還未來得及收斂面上的喜色,便聽見柳父甚是嚴厲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月兒何事如此開心?不如也說給爹聽聽?!?/br> “無事,我……”柳梓月話還未說完,便見柳衡的臉色沉下去,連忙改了口,“我討了好些新奇玩意,爹可要看看?” 柳衡負手而立,道:“你先隨我進來?!?/br> 柳梓月垂著頭跟在后面,沖著一旁的紅菱打手勢,唇微動,無聲道:“快去找娘?!?/br> 紅菱會意,連忙挪腳悄悄退開。 柳梓月盯著其動向,沖她拼命揮手,催促著她走快些。 見她走遠,她才認命地轉回頭,豈料他爹不知何時停住腳,正立在原地盯著她看。 當場被瞧見,柳梓月心狂跳不止,想來今日是不好交代了。 這還是第一次她回府這么晚被抓。 柳衡眸色幽深,盯著她道:“怎么?又讓丫鬟去找你娘?” 柳梓月垂著頭不與他對視,結巴道:“沒、沒有?!?/br> 無論是幼時還是如今,她在旁人面前不管多橫,只要她爹來了,便會立馬變乖。 可即便如此,她從小到大也還是挨了好些教訓。 那鞭子打人太痛,她不想在挨一次。 這會兒算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挨訓,怪生疏的。 柳衡拆穿她,“覺得你娘來了你就能逃了?” 柳梓月彎起唇,討好道:“爹爹說哪里話,我又沒做虧心事,何以要逃?” “是嗎?” 這一反問,令她心尖直顫。 嚇人。 “我先前怎么同你說的,你可都忘了?” 柳梓月?lián)u頭,直言道:“沒忘,不過爹爹說了好些話,女兒一時想不透。” 柳衡知曉她腦子精明,也不再繞彎,質問道:“你先前去了哪?怎么這個時辰才回來?” 柳梓月東扯西扯,滿口胡謅,“女兒逛完商鋪后覺得有些餓,便帶著眾人去了余慶樓用膳,我聽說那新?lián)Q了廚子,菜色極其美味,便多點了些,一時吃撐了才在外頭多繞了一圈消食,適才忘了時辰?!?/br> 柳衡自顧走到石凳邊坐下,“哦?可爹怎么聽聞你是隨著一名男子往西邊走了?” 柳梓月咬住下唇,心道不妙,怎忘了這茬。 原先出了山上那事后,她爹便派了暗衛(wèi)跟著她們,她愛出府,暗衛(wèi)自是跟她多些,想必今日此舉早就被其告知了爹爹。 思及此,柳梓月眨了眨眼,言道:“爹爹也真是的,我本不想叫你擔心,可沒想到你卻先知道了?!?/br> 柳衡被她說的有些糊涂,“什么?” 柳梓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眸中陡然冒出水光,可憐兮兮地說:“爹瞧瞧?!?/br> 柳衡起身,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起她的臉,這才看清她有些腫的額頭。 “這是怎么一回事?” 柳梓月走過去,說道:“先前路上有人駕馬險些撞了女兒,我當時在挑東西,并無留意道上,那馬匹奔來,我便因著驚嚇磕了腦袋,正巧先前替安兒醫(yī)治的荀大夫在那處,是他救下了我。” 她話語真假摻半,說的有聲有色,“我疼得厲害,便隨他去了醫(yī)館?!?/br> “當真?” “爹爹若不信可去叫人查查?!?/br> 柳梓月拽住他的衣袖,撒嬌道:“爹,我額頭好痛,能不能叫我先歇著,回頭再問?!?/br> 柳衡瞪著眼,將自己的衣袖扯回,“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都這么大了還叫人不省心,雖說事出有因,可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