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己的親弟弟都要趕盡殺絕……” “咳咳咳……”話說到一半,止不住咳嗽起來。 皇帝身體每況愈下,最近醒的時候越來越少,精神全靠道士送來的金丹吊著。 蕭君山道:“兒臣不敢?!?/br> 皇帝咳嗽了一陣,連忙有太監(jiān)給他呈上金丹,他沖服下去,臉色慢慢紅潤,怒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如此荒唐暴虐,真是學了那傳說中的桀紂之君,連自家兄弟都摧殘,你有何顏面居太子之位?” “那不過是一面之詞,若是兒臣真用這等法子害四弟,怎會讓人窺著蛛絲馬跡?” 蕭君山不卑不亢:“父皇執(zhí)意問兒臣罪,何不多看兩眼這一柄匕首,細究這所謂的罪證?” 皇帝看著蕭君山,突然想起曾經(jīng)的太后,太后把持朝政十數(shù)年,也是同樣喜怒不形于色,把握人心。 眼前人不過二十多歲,竟然有了青年君王的威儀,給自己高深莫測之感。 蕭君山站在殿前,和蕭颯等人隔絕一段距離,那些話半點沒能打動他。 他神色平靜,波瀾不驚:“這王蟒膽汁,能跟那西域商人接觸得到,也能來自其他地方……傳聞周家依仗著賢妃娘娘,藏納奇珍異寶,府庫金銀如山,四弟口口聲聲說是我所為,怎么不問問周尚書,西域商人是否曾獻給他西域異獸?” 語氣冷靜,字字扎心。 蕭颯心口刺了一下,忙笑了笑:“大哥是說笑吧,此事怎可能與周尚書有關?!?/br> 這些年間周賢妃榮寵不斷,享有這般的殊榮,任誰都要慢慢跋扈起來。 周家收受賄賂,賣官鬻爵的事做得不少,這樣的事,只要是得勢的官宦人家都做過一些,卻沒有誰做得如他這般多,這般貪。 就連從異國來的商賈都繞不來這一道關口,向他送寶貝。 蕭颯想到這里,心慢慢緊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舅舅,得到的財物都要收藏在府庫里,金銀堆積如山,時間一長,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 若是…… 真如太子說的那樣…… “有些事,心知肚明便是了?!笔捑轿⒋寡劢?,朝后淡淡吩咐道:“帶人上來?!?/br> 養(yǎng)心殿外,早就有蕭君山的人等候。等一名管事模樣的人跟著宮人,畏畏縮縮地走上來,周尚書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幾乎是喊了出來:“怎么會是你!” 那人是周府管家,一直替周尚書打理府里財物,外頭送來的金銀都要經(jīng)過他的手。 周尚書視他如親信,從沒想到他會投靠太子。 而看這模樣……他竟早是太子的人,這么多年不過是逢場作戲! 周尚書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那管家長跪在地,朝著皇帝磕了個重重的響頭,道:“回稟皇上,這些年來,周府一直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搜刮金銀,來往大乾的異國商賈都要將珍貴貨物送給尚書大人,打通關節(jié)。這是草民從周府偷來的毒蛇尖牙,樓蘭王蟒便是那商人獻給尚書大人的異獸,養(yǎng)于獸池之中。” “這才是真正的證物?!彼麖膽牙锾统鲆粋€布包,打開之后,果然是一對猙獰的尖牙。 太監(jiān)將布包呈上去,皇帝臉色僵了。眾目睽睽之下,就是他有再多開脫的話也說不出來……這明擺著就是周尚書昏了頭腦,欺君犯上! 蕭君山淡淡道:“我不過是擔憂父皇身體,聽說那西域有一味藥名長壽散,想為父皇求藥罷了。這一切都可以詢問大理寺卿……還請父皇明鑒?!?/br> 這句話來得很及時,撇清了他的嫌疑。 蕭颯忽然覺得,蕭君山所做的一切都是故布疑兵,引蛇入洞。而他們今日的審問……就像是給蕭君山演了個笑話! 周尚書僵在原地,后背一陣陣發(fā)冷。 是梁王把他叫來這里助陣的,怎么到了現(xiàn)在,成了他陷害太子? 他看向蕭颯,張大了嘴想要呼救,下一瞬,皇帝勃然大怒。 “周尚書,你有何話要說!” 天顏震怒,周尚書獨自承受皇帝的怒火。 “借梁王之名陷害太子,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把他拖下去,杖責一百大板,打入天牢!” 下朝之后,皇帝的怒氣久久不能平息。 明面上的所有證據(jù)都指向周尚書和蕭颯,是他們自導自演這一出戲,他下了定論,卻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 不,他是英明神武的皇帝,不可能出錯的。一定是周尚書欺君犯上…… 在皇帝沒有察覺的時候,他已經(jīng)隱隱懼怕蕭君山,對峙之時,蕭君山展現(xiàn)的魄力和威嚴都使他驚懼。 過去他忽略了蕭君山那么多年,再一回首,蕭君山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 皇帝坐在龍案之前,臉色干癟,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又虛弱起來。他從玉瓶里慢慢摸出一粒金丹,沖服下去。 片刻之后,他恢復威嚴的模樣,而周賢妃從外面走進來,臉上掛著賢淑的微笑,走到他身邊,給他捏肩膀。 “皇上想必是累了吧,臣妾為您揉揉肩。” 皇帝胸中的郁氣消散許多,道:“還是在你身邊,朕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周賢妃陪伴他身邊多年,如同一朵解語花,溫存小意,在他最落魄的歲月里,給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哪怕是心緒煩躁時,他也愿意聽周賢妃說話,在他的印象里,周賢妃不爭不搶,從來不會干涉朝堂的事。 周賢妃輕輕給皇帝揉肩,感受皇帝緊繃的身體慢慢舒緩下來,手上的力氣一停。 她看著皇帝的臉色,眼里沾染了試探,慢慢道:“臣妾的兄長是無辜的,他并非那般狼子野心之人?!?/br> “啪——” 下一瞬,龍案上的茶盞重重拂落,摔成好幾瓣。 沒想到,周賢妃的話加深了皇帝的怒氣,她往后退了退,連聲道“臣妾知錯”,而皇帝的眼底染上怒意,繃緊身子。 “他欺君犯上,藐視天子,難道是無辜的嗎?他可以陷害太子,也可以助颯兒,但他千不該萬不該,拿朕當一個傻兒哄!” 似乎只有向更弱者發(fā)火,才能顯示他的威嚴。 “皇上息怒!” 周賢妃疑惑,她為兄長求情,怎么招致皇帝更盛的怒火? 而皇帝又如何會說,自己隱隱懼怕蕭君山呢?大乾的一切只能把握在自己手中,所以…… 周尚書只有更慘一些。 因為他觸怒的是至高無上的自己! “朕本來是想暫停他的官職,你這么一提起……他這些日子真是越來越過火了。竟然敢藐視朕的權威……” 皇帝想了想,在明黃卷帛上題上幾行字,朝御前太監(jiān)吩咐道:“不如罷免官職,抄去家中財產(chǎn)。吩咐下去,周尚書連著周家的子嗣都除去官身,貶為庶人,家中親眷一律流放涼州?!?/br>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