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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著急便不管不顧地跑去了藺晨那里,扯著他袖子“蘇哥哥”、“水?!钡貋y喊一氣。晏大夫也在,看他急成這樣,很是擔心:“怎么了,是不是宗主出事了?”“水牛,”飛流再次強調(diào),這回終于說了句前言搭后語的話,“欺負蘇哥哥!”藺晨和晏大夫?qū)σ曇谎?,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這蕭景琰能怎么欺負梅長蘇?“蘇哥哥,”飛流在藺晨的示意下磕磕巴巴繼續(xù)講,還扯開了自己的衣領(lǐng),拍了拍裸露的皮膚,強調(diào)道,“紅點點?!?/br>“什么?”晏大夫皺眉,“宗主身上起紅斑,難道是中毒了?”說著就要起身,還招呼藺晨,“你趕緊去叫甄平他們來幫忙,我先過去!”“等等,等等!”藺晨一手一個拉住晏大夫和飛流,一雙靈動的眼睛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臉上掛起了如同偷了腥的貓一樣的壞笑,“著什么急啊,”他是一個多么風流雅致的人,心思又極為機巧,從飛流的講述中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只覺拿住了梅長蘇和蕭景琰的一個把柄,正樂著呢,“沒事的,我明白飛流的意思了,長蘇沒有中毒,蕭景琰呢,確實是欺負他了,不過人家小兩口子你情我愿的,咱們現(xiàn)在過去,反而會吃閉門羹的?!?/br>“什么小兩口?”晏大夫還是一臉迷惑,和飛流一起瞪著藺晨。可是那種事情真要明明白白講出來可就不夠風流了,藺晨才懶得和這一老一少多解釋,拉上飛流就要走:“小孩子不懂就別想了,陪你藺晨哥哥玩兒去。晏大夫您吶,還是給長蘇準備點固本培元的補藥吧,記得晚一點再送過去??!”這一大早的就不安生,等到一會兒吃早飯了,大家伙兒難得聚在疏隱院里一起用餐。飛流瞪著蕭景琰,晏大夫打量著梅長蘇,藺晨笑得一臉詭異,剩下蕪茗他們幾個面面相覷。梅長蘇和蕭景琰倒是一如往常,等吉嬸上完吃食,就示意大家動筷,吃著吃著,只聽蕭景琰突然問道:“長蘇,你上次說要帶我去一處好地方賞梅,不如今天去?”梅長蘇正要回答,卻發(fā)現(xiàn)房內(nèi)突然之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直直望向他們,令他也疑惑了起來,笑道:“你們怎么了?”眾人仍然不言語,卻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只有飛流仍是茫然,左看看右看看,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梅長蘇。可惜他家蘇哥哥這回也鬧不明白大家在感嘆什么,藺晨“哈哈”大笑,終于忍不住了,調(diào)侃道:“看來以后我不能喊你‘長蘇’了,萬一打翻了某個醋壇子,遭殃的可是我。”其他幾個大人可沒他這么厚臉皮,一個個低著頭沒好意思看主座上的兩人,蕪茗笑得一臉了然,湊到飛流耳邊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飛流竟也一副“我懂了”的神色,終于不再用氣呼呼的眼神瞪蕭景琰了。饒是梅長蘇和蕭景琰有怎樣的從容和鎮(zhèn)定,也經(jīng)不住眾人這么一鬧,雙雙紅了臉低頭吃飯,再也不敢言語了,房內(nèi)好一派祥和氛圍。既然說了要去賞梅,梅長蘇便安排了起來。吃過早飯后傳了幾個人來,略略交代幾句,便拎上斗篷,拿上小手爐,和蕭景琰一道出了門。廊州位于江邊,江左盟背靠江水,盟內(nèi)還流經(jīng)幾條河道,梅長蘇帶人來到一處河岸口登上小船,徐徐行了半柱香時辰,只見越發(fā)開闊的視野里出現(xiàn)一個江中小島,遠遠望去只見此島一片深深淺淺的紅色,宛如天上一朵紅云落下,蓋在了這江心嶼上。“遠遠看著便已是美不勝收?!笔捑扮嬲\地贊美。船逐漸靠岸,梅長蘇做了個請的手勢:“近看也別有風味?!?/br>兩人上了岸,船夫拴好船,提了一個大包裹徑自沿著小路往島心去了。梅長蘇則與蕭景琰一路慢行,介紹道:“此島形成已久,只是無人打理,江左盟中有位喜愛賞花弄草的朋友覺得此處難得,便清理了一番,特意種上深淺不一的紅梅,細心打理了幾年才有現(xiàn)在的樣子。冬日落雪的時候來看景色更絕,不過現(xiàn)在來也有好處,至少只有你我二人。”“若是下雪的時候來,我可要擔心你的身子是否吃得消了,”蕭景琰笑道,“現(xiàn)在來剛好?!?/br>確實是剛好,此刻正是陽光最盛的時候,春風帶著暖意、夾著幽香陣陣撲面,灼灼紅梅美而不艷,連來回飛舞的鳥雀也不時停在樹梢,似被美景吸引,流連忘返。小島不大,兩人邊走邊聊,一會兒就來到了島中央,此處有一石亭,亭中已擺上了坐墊、酒水和一應(yīng)吃食,想必是之前的船夫特意來布置的。梅長蘇邀蕭景琰坐下,將酒放到小爐子上熱,開了食盒蓋子推到對面。“嘗嘗,江左盟中專做點心的師傅,手藝比之靜姨如何?”蕭景琰隨手挑了一個放入口中,細嚼了一番,發(fā)現(xiàn)是梅花餅:“很是清甜柔滑,不比母親的手藝差?!?/br>“呵,”梅長蘇斜睨著他,“說得好像你能吃出區(qū)別似的?!?/br>蕭景琰知他打趣,也不反駁,用手試了試溫度,將酒瓶從爐子上取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自然也是梅花釀,蕭景琰喝了一口,嘗出度數(shù)不高,便為梅長蘇也斟了一杯,卻還是加了句“別喝多”,讓梅長蘇哭笑不得。蕭景琰不懂茶,只喝水,吃食物也不挑剔,說是最喜歡榛子酥,也不過是一堆點心里先拿那一種罷了,論起酒,他倒是能嘗出些不同口味來,但也僅限于那大街小巷也會賣的最普通的幾種,當真是一頭不解風情、不懂風雅的呆水牛。梅長蘇懶洋洋倚在背靠上,似笑非笑地瞥了蕭景琰一眼,這才低下頭,細細嗅聞杯中美酒,而后送到唇邊,那緋色的薄唇只分開些許含住杯沿,輕抬了抬杯底,也不知到底喝沒喝,只是拿開酒杯的時候,那嘴唇上沾染的酒液,似是令唇色比那梅花更艷幾分。梅長蘇不知道的是,蕭景琰雖不懂風雅,但對賞梅,卻別有體會。兩人這般喝酒、吃食、談天、說地,日影漸漸地斜了,瓶中的酒也見了底。蕭景琰凝視著梅長蘇因為酒意而泛紅的臉,心下幾番掙扎,最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低聲問道:“回去吧?”梅長蘇的目光落在亭外的梅花上,似乎在走神,并未回答。蕭景琰看看天色,站起身來走到梅長蘇身邊,正要扶他起來,突然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不遠處的梅林,喝道:“誰在那里?!”五名蒙面黑衣人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起的時候就從不同方向沖出了梅林,手中鋼刀泛著銀色的冷光直沖二人而來。梅長蘇卻仍是不為所動,依舊那般懶洋洋地坐著,離他最近的蕭景琰卻聽到他低聲呢喃了一句:“終于來了。”第十章蕭景琰曾和梅長蘇共同走過那段爭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