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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逆錯(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南王大婚三日后,王夫刀白鳳領(lǐng)了數(shù)名仆從,一眾輕騎送族中親友還家。

段正淳在府中思來想去,總覺這婚事極為不妥。刀白鳳雖比他年幼兩歲,但言談之中卻顯聰穎,且探聽下來往日在族中也是精明強干。他知曉如今的刀白鳳是個胸有丘壑之人,若非自己行事糊涂,求保定帝與擺夷酋長相談二人婚事……以他之才學(xué)、武藝,不該困于府中做什么勞什子的“王夫”。

他當(dāng)即修書兩封,一予刀白鳳,言自己有負(fù)于他,如今心中一團亂麻。要暫離府?dāng)?shù)日,稍作平復(fù)再回。二予保定帝,上書刀白鳳才思敏捷,是個可造之才。望皇兄能允他跟從城中諸多大儒修學(xué),待成大器后報效于朝堂。另提起延慶太子或許流落在外,請他派出侍從相尋。

筆落墨成,鎮(zhèn)南王收拾了銀錢衣衫,喚親隨仆從十余人往城外狩獵。待一個時辰后眾人慌忙尋找王爺下落時,他已伺機引馬南去,不在大理城中。

是夜,段正淳在山道旁一處客棧休憩。

客棧有些破舊,但因周圍數(shù)里皆是山域,天色一晚蛇蟲鼠蟻眾多,往來行客也不得不投在此處。如此一來,其生意也不比大理城中那些店鋪差。

將馬安置一旁,店小二領(lǐng)段正淳在廳堂間尋了個位置坐下。面前一張舊木桌板上放著數(shù)個茶碗、酒盅,身旁商販、腳夫、江湖客三五成群閑談聊天,別有一番熱鬧。

只聞“咚”一聲悶響,不遠(yuǎn)處赤著半臂的漢子將飲盡的空碗拍在桌前,與身旁另一瘦削些的中年人道:“你說的那天盛武莊的教頭,先前被人尋仇,已死了一月有余,還好沒牽連到莊內(nèi)的人!”

中年人商販打扮,聞言苦著面色道:“可我看這張教頭的槍棒功夫是一等一的好,往日在一鄉(xiāng)中都有名得很,怎會如此?

那漢子道:“嗨,我騙你做甚!天盛武莊不過在那方圓幾里有些聲名,再往遠(yuǎn)便不夠看了。何況這回是姓張的有眼認(rèn)不出活閻王,碰了釘子!”言罷吐了一口唾沫,道,“北山那片新闖出來一個‘修羅刀’、一個‘俏藥叉’,兄弟可聽過不曾?”

中年商販一聽此話,面色煞白如紙:“什么!是……這兩人?先頭疆北治死余家堡二堡主的,不就是這‘修羅刀’么?”

那漢子撫掌道:“正是他了!”又勸道,“你也知曉此人厲害,還是別往天盛武莊靠的好。這‘修羅刀’揚名沒多少時日,可但凡知曉些內(nèi)情的,都說他那刀法又快又狠,最是毒辣!還有那‘俏藥叉’,雖未見他出手殺人,可傳聞是‘修羅刀’的師弟,功力自然不俗!”

話音未落,又有一須發(fā)斑白的青衫漢子道:“這位兄弟說的不錯。先前我從天洛蕩來,便聽說三日前‘修羅刀’與人約戰(zhàn)!那刀是一對,細(xì)細(xì)長長像柳葉兒一般,上頭藍印印的一片?!?/br>
先前那赤膊漢子便詢道:“敢問這位大哥,他與人約戰(zhàn)結(jié)果如何呢?”

青衫漢子道:“別提啦,你道那刀上藍印印的是何物?是見血封喉的劇毒!這‘修羅刀’當(dāng)真厲害,聽那日觀戰(zhàn)的人說,他身形就如鬼魅一般,飄到跟前‘刷’‘刷’兩下……那人喉頭便開出一個血十字!”

“啊!”中年商販聞言向后急退兩步,面色由白轉(zhuǎn)青,道,“罷了、罷了!若‘修羅刀’和‘俏藥叉’要回武莊尋仇,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兄弟我可不去觸這霉頭,還是明日一早去大理城碰碰運氣,將這些山貨賣了罷?!?/br>
段正淳聽罷這幾人談話面色亦變,但并非同那商販一般轉(zhuǎn)白轉(zhuǎn)青,而是漸漸轉(zhuǎn)紅。他心中喜不自禁,這“修羅刀”便是性烈如火的秦紅棉、“俏藥叉”便是俊俏多情的甘寶寶,二女分別為他誕下冷艷嬌柔的木婉清、機敏可愛的鐘靈,其后一路隨行于他,最后更是為他雙雙死于慕容復(fù)之手……思及此處,段正淳不由又痛又惜,心道上輩子不曾救得兩個極愛的女子,此生定不復(fù)先前遺憾。

待那中年商販離了此處,段正淳便化名“段二”,上前與先前說話的赤膊漢子、青衫男子攀談起來。他性子豪爽,又大方出手請他們飲酒,很快便從兩人口中探得不少消息,言“修羅刀”自天洛蕩之事后,似正往展家灣平鎮(zhèn)方向去。

段正淳在破舊客棧囫圇一夜,第二日直奔平鎮(zhèn)。他暫居一處酒樓廂房,每日帶些銀錢在鎮(zhèn)中來回,偶爾詢一詢“修羅刀”與“俏藥叉”的下落?;蛟S是因兩人初出江湖,雖闖出幾分風(fēng)頭,但到底不是如雷貫耳的大俠名聲,一時半會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如此盤桓三日,到第四日清晨。段正淳一覺醒來,心中大驚。

原來他眼前漆黑一片不可視物,周身亦骨酥筋軟動彈不得,想來是被人以迷魂藥之類麻翻后捆住。雖欲以六脈神劍自救,但提氣便覺丹田空蕩蕩的一片,凝不出半分真氣,更不必提催動指尖劍意。

前世今生走了兩遭,段正淳早知行走江湖腥風(fēng)血雨,相爭相斗在所難免。可一路行來只為尋秦紅棉與甘寶寶,明面上從未得罪旁人,自己究竟是冒犯了何方神圣?他思來想去不得其解,心中愈發(fā)焦急,甚至擔(dān)憂自己落入了亂臣楊義貞殘黨手中。

此事還要從大宋元豐三年,即大理上德五年說起。那時jian臣楊義貞權(quán)傾朝野,殺上德帝段廉義,自封廣安帝。上德帝的侄子段壽輝得忠臣高智升之助,四個月后誅滅楊黨,撥亂反正。隨后朝中眾臣擁立上明帝即位,但上明帝不喜為帝,一年后其出家做了僧人,傳位于如今的保定帝——也就是段正淳的兄長段正明。

先前朝野之中的jian人叛黨雖已遭誅,但時年大理處處動蕩,十之有半為楊氏所制,難免有漏網(wǎng)之徒。段正淳思及此事愈發(fā)憂心,以他與皇兄二人血脈之親,又有大理國鎮(zhèn)南王兼保國大將軍的身份,叛臣?xì)堻h若以此要挾帝王……他一人身死事小,平復(fù)不久的大理朝堂又生風(fēng)波事大。因上明帝即位年余便遁入佛門,大理國上下百廢待興?;市侄握魅胫魇ゴ葘m方滿三月,將將生出些政通人和的氣象,正是大展拳腳之時,萬不可因他而止。

段正淳至情至性,本就與保定帝手足情深,得皇弟身份后更受其器重,不愿因己損兄。其間種種忖度良久,他心中長嘆一聲,若當(dāng)真時也命也、不可違逆,便是他此生未還盡鳳凰兒,又負(fù)了紅棉、寶寶、阿星、阿蘿與小康。

正當(dāng)他心煩意躁之時,忽聞門扉幽幽打開,兩個男子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

段正淳知曉定是這兩人動的手,故作平靜,張口試探道:“不知在下是何處得罪了兩位英雄?”

其中一人聲音冷冽,聽著年歲尚輕,卻頗帶些刁毒兇煞的意味:“住口,問什么你便答什么!別動旁的心思,否則要你性命!”

另一人語氣溫和不少,同先前那人一樣,聽著亦是年紀(jì)不大。話間更帶了幾分笑意,輕聲道:“莫管你是如何得罪了我們,既受此一罪,便認(rèn)了罷。